“悶得慌,想出去透口氣。”
“作死啊?”方諾指着窗外:“外面這幾天特別冷,況且你還動不了,怎麼出去啊。”
“不是有輪椅?”韓星示意,“你去幫我借個輪椅過來唄。”
見方諾無動於衷,韓星使出殺手鐗,可憐巴巴的望着她:“好方諾,幫幫我……”
根本見不得她這樣的方諾氣鼓鼓的往外走。
韓星扯脣一笑,就知道方諾不忍心拒絕她。
不出十分鐘,輪椅就推了回來,方諾叉腰說:“萬一出了點什麼問題,你不能怪我。”
“好。”
韓星看起來虛弱極了,明明那樣光彩奪目的神色,此時也懨懨的,像是沒什麼精神。
術後第一次自主挪動身體,韓星差點沒忍住那個痛。
方諾扶着她:“你確定可以?”
“沒什麼不可以。”
韓星屏住呼吸,儘可能不讓自己上半身有太大的起伏動作,於是一鼓作氣,直接坐到了輪椅上。
坐下那麼一顛,讓韓星眼睛都瞪大了。
她實在是不耐痛。
方諾沒好氣的替她抹掉眼角溢出來的生理眼淚,“非要折騰。”
女人低了低頭,“睜眼閉眼都是白花花的房間,我撐不住。”
方諾給她穿上棉鞋棉襪,又捂了兩件羽絨服,這才推着她去醫院院子裏。
剛剛出來住院部的後門,不等方諾說什麼,就聽見一陣尖叫,那聲音實在刺耳。
“那是哪兒?”韓星問,“有那麼痛苦嗎?”
“精神科住院部。”方諾回答她。
韓星的目光變幻了一下,隨後垂下眼簾,“怪不得覺得那麼耳熟。”
沒人比她更瞭解精神病發病的樣子了,她曾設身處地的在那裏生活過。
方諾推着她穿過那棟樓,來到陽光濃烈一點的地方。
的確很冷,但寒風能把她的睏倦吹散,還是舒服的。
韓星不由得望着面前的精神科住院部,“我有沒有跟你說過那些年的那些日子?”
“沒有。”方諾知道她指的什麼。
韓星目光放空,徐徐開口:“我記得我當時住在正中間的樓層,單獨一間房,那裏的房間都是軟綿綿的,只有一個牀墊鋪在地上,牆面都被墊子包裹住,根本找不到任何堅硬的東西。”
“一天二十四小時,樓上白天蹦來蹦去,像是在我頭上開了一家嗨吧似的,左右兩側到了晚上就開始嚎叫,有唱戲的,有哭喊的,有放聲大笑的,還有呆呆傻傻自言自語的,也有像我那種,被他們製造出來的噪音折磨的。”
“但是有一個特別神奇的現象。”
韓星笑了起來,“那些人不是時刻都瘋癲無狀的,也有清醒的時候,每次清醒過來都會跟我講一些他們沒有入院前的事,看起來特別的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