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陸意慈緩慢的點點頭，那樣子像是在吸收這番話的意思。
陸聽聞趕緊摸了摸她的腦袋，“不要想，不要記，你怎麼想都可以。”
“沒記。”陸意慈表情淡淡，“因爲我沒聽懂。”
陸聽聞猛地的咳嗽起來。
韓意眠直接笑出了聲，“橙子，你說話怎麼這麼直接呀，可以委婉一點。”
陸意慈投去疑惑的目光。
親姐姐耐心的解釋：“你沒聽懂，你可以追問一下，如果你直接說沒聽懂，那麼對方會覺得自己白費口舌了，容易打擊別人自信心。”
陸意慈那雙眼睛好半天都沒眨一下。
就在全家人都以爲她聽懂了的時候，她緩慢開口：“那這人的自信心得多脆弱啊。”
韓意眠：“……”
陸聽聞：“……”
韓星：“……”
“好好好，不要緊。”陸聽聞打斷姐妹倆的對話，“喫飯吧。”
點的餐已經送來，韓意眠自己會用刀叉，但陸意慈還沒接觸過，陸聽聞想幫她把意麪夾碎，那樣能好入口一點。
“不要。”陸意慈把佛珠套在小手腕上，自己抓住刀叉。
陸聽聞看着她，只聽小女兒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他忍不住與韓星對視一眼，韓星聳聳肩，“讓她自己弄吧。”
陸意慈有樣學樣，雖然有點笨拙，但好在是送進嘴裏吃了。
“好喫嗎？”韓意眠問她。
她點的牛排，但陸意慈年紀小，喫的面。
陸意慈直接把盤子推過去，“你嘗。”
韓意眠夾了一點，幾秒鐘後皺眉頭：“不好喫呢。”
“能咽。”陸意慈淡定的繼續喫。
陸聽聞注意到後問：“不好喫？換一個。”
“不。”陸意慈小聲道：“浪費不可取。”
陸聽聞：“……”
這可怎麼整啊。
一頓飯喫完後，一家四口去了酒店。
定的套房，兩個女兒住在裏面的房間，夫妻倆在外面。
韓意眠處於對任何事物都好奇的年紀，在房間裏轉來轉去看着。
而陸意慈就安安靜靜的站在窗戶前看着外面的景色，那小背影，怎麼看怎麼覺得落寞。
韓星在後面看着她，心裏乾着急。
可她也思考過，怎麼會養成小女兒這個性格，她跟陸聽聞從不在孩子面前吵架，也都把父愛母愛給了她，她什麼都不缺。
比如韓意眠，就是典型的性格完整。
“喜歡外面的世界？”韓星走過來給她拿溼巾擦臉。
陸意慈很配合的閉上眼睛，等擦完臉擦手的時候她說：“媽媽，什麼叫喜歡？”
韓星儘可能解釋的通俗易懂：“就是你對某樣事物會產生期待，期待擁有，期待下一次相遇，看到它會開心。”
“哦。”陸意慈琢磨了下，“那不喜歡，我看它們沒覺得開心。”
就是沒事做，所以看看。
“那你看見爸爸媽媽開心嗎？”
“開心。”
“哦。”陸意慈好像聽懂了的樣子。
韓星站起來，“走了，還是去洗洗澡。”
給女兒們洗澡的事，從很久以前就是韓星負責，而陸聽聞就負責收拾浴室的衛生。
對於這種觀念，陸聽聞很早就跟女兒們傳授。
等韓意眠洗完澡出來，陸聽聞問她：“你的課本都帶了吧？”
“帶了的，爸爸。”
“如果不累就看看，累了就休息。”陸聽聞說。
韓意眠摸了摸小臉兒，“可是我不會。”
“什麼不會？”
韓意眠說：“英語語法，我記不住。”
陸聽聞蹲下去給她吹頭髮，“等會爸爸教你。”
“謝謝爸爸。”
“不客氣。”
浴室裏剛洗完的陸意慈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她好奇：“媽媽，姐姐爲什麼記不住？”
韓星哭笑不得：“可能姐姐記憶力不算太好吧。”
“笨。”陸意慈一針見血。
韓星咳了咳嗓子：“噓，別讓你姐聽見，她容易更沒信心。”
“要說的。”
陸意慈穿好了小睡衣噠噠噠走出去了，看着正在吹頭髮的姐姐，她蹲下去認認真真的問：“姐姐，你爲什麼那麼笨呢？”
陸聽聞的吹風機差點掉了。
他有些無措的看着姐妹倆，這個時候他作爲父親應該不要說話。
讓她們自行討論。
韓意眠嘆口氣，“哎，姐姐就是很笨啊，我也不知道爲什麼。”
“那你爲什麼不想辦法。”陸意慈皺眉，“電臺上說，好記性不如爛筆頭，你多寫多看，總會記住。”
小小的娃娃講起道理倒是流暢極了。
後來就演變成陸意慈拿着韓意眠的課本，在考韓意眠。
陸聽聞：“……”
韓星：“……”
橙子寶貝，你一個書還沒讀的娃娃，教人家一年級小學生？？？
再後來他們就發現，陸意慈是有自己的一套方法的。
她看着韓意眠默寫，然後跟玩找茬遊戲似的，來回對比課本上寫的。
陸意慈搖搖頭：“不對，長得不一樣。”
長得不一樣那就是寫錯了。
陸聽聞也不管，就坐在一邊看着，而韓星在護膚，房間裏迴盪着兩個女兒的你一言我一語。
“不對不對。”陸意慈終於流露了情緒，好像很氣惱：“你怎麼可以寫了好多遍都不記得呢。”
她把筆抓過來，課本都沒看，就把韓意眠錯的好幾個都重新寫了一下。
全都對！
韓意眠錯愕：“你都認識嗎？”
“不認識。”陸意慈皺着小臉兒，特別嚴肅：“姐姐都認識，怎麼還寫不對？”
韓意眠唉聲嘆氣，認命的繼續爛筆頭。
等陸意慈爬下椅子去陸聽聞身邊的時候，陸聽聞就看見女兒一臉凝重。
“爸爸。”
“嗯？”
“我覺得基因突變的人，很可能是姐姐。爸爸是教授，奶奶是教授，沒理由姐姐這樣笨，會不會抱錯呢？”陸意慈沉思起來。
陸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