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牧興高采烈的跑過來，大大的狗頭盯着小主人。
“去門口站着。”陸意慈吩咐，
責任非常聰明，轉身跑到門口，靠着牆擡起兩條前爪坐着。
陸聽聞挑眉：“這是幹嘛？”
小陸意慈解釋道：“爸爸不是說天要塌了嗎？沒關係，天塌了，責任頂着呢。”
陸聽聞：“……”
他清了清嗓子，“那還不至於天塌了讓一條狗頂着，回來。”
責任想動，但是似乎在等小主人發話。
陸意慈沒開口，“媽媽在給爸爸織圍脖呢。”
聽到這個陸聽聞回了下頭。
搖椅上的女人依舊是旗袍加身，十幾年來一直如此。
他心下動容起身走過去。
韓星擡眼，“正好，來，我給你試試。”
陸聽聞配合的蹲了下來，韓星把織了一半的圍脖纏在他脖頸上，左右打量，“嗯，織完應該差不多。”
重新拿下來，她靠回搖椅中繼續織，那雙漂亮的手如藝術品一樣擺弄着長針，陸聽聞蹲在原地不動。
“陸聽聞。”
他沒應聲，但眼神在看着她。
韓星語速緩慢：“我們認識一共十幾年，結婚都有八年了，結婚以後幾乎沒有分開過。”
陸聽聞當然知道。
“包括方諾阿薇以及韓彤在內，也……”她頓了頓，“也算上我的父母，我這半生，跟你在一起的時間是最久的。”
韓星停下動作，凝視着他的眼睛：“我跟我爸媽朝夕相處的時間，也不過九年。”
“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
“我這人從小到大就沒什麼歸屬感，去到哪裏都覺得自己會離開，沒有什麼家，也沒什麼可以依靠的親人，像是一片落葉，飄到哪裏就在哪裏落個腳。”
韓星低頭繼續織，“可我跟着你這些年，無論住在哪，無論是不是我的房子，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覺得那裏就是我家。”
“你要問我還像不像從前那樣熱烈的愛你了，我會告訴你，沒有那麼撕心裂肺的愛了。那是因爲你早就鑽進我的記憶裏，和生命裏了，依賴，習慣，親情。”
她說了很久，久到讓陸聽聞走了神。
他們很久很久沒有這樣說過話了，彼此吐露心聲，交流想法。
“所以……”
韓星坐起來，雙手捧着他的臉，“我沒有嫌棄你，我只是覺得時間好快，我好害怕看到你白髮蒼蒼的那天，到了那時候，是不是就預示着我們這輩子就要結束了？”
從前她覺得人生好漫長，一天一天的過，怎麼也不到頭。
可如今，韓星卻覺得時光像是做了穿梭機，趁人不注意時就偷偷往前跑，拉都拉不住。
陸聽聞握住她的手在臉上蹭了蹭，“你給我做美容啊。”
韓星一愣，“現在啊？”
“嗯，你不是沒什麼事嗎？”
-
沙發上。
韓星把東西準備好端過來放在茶几上，陸聽聞已經平躺好。
“有點涼，你忍着點。”
“來吧。”
護膚的東西摸上去，韓星的手法已然很專業，按摩着陸聽聞臉上每一寸肌膚。
“誒，你的臉還真挺滑的，居然連閉口都沒有。”韓星一邊按摩一邊彎腰打量。
“知道知道。”
一套美容護膚坐下來，韓星的腰都坐僵了，陸聽聞摸過手機不知道在幹嘛。
剛歇了一會兒，就有人按門鈴，陸聽聞去開。
等聽見一陣搬東西的動靜後，韓星迴了下頭，然後就愣住了。
送貨的人走後，韓星來到陸聽聞身邊，“你……買這個幹嘛？”
“有個美容牀和專業的椅子，是不是能好一些？”陸聽聞一邊在挪動一邊問。
韓星皺眉：“你能護膚多久？沒幾天你就忘了。”
“不可能。”
陸聽聞一旦對某件事上心，那簡直令人髮指。
早晚各一次的護膚，面膜，護髮精油抹那叫一個勤快。
韓星每次看着都覺得世界都亂了，“陸聽聞，你要不要這樣啊？”
“好好保養皮膚，保養髮量，省的你以後小小白臉。”陸聽聞往左邊挪了挪，“你來教我手法，以後你忙的話我自己弄。”
韓星皺着眉頭教他怎麼給臉護膚，“其實差不多就行，根本不用我給你弄。”
“就要。”陸聽聞洗着手，“我就想咱倆一起做事情。”
韓星看他一眼，轉身走出去的時候，臉上全是笑。
這狗男人，真是十幾年不變的會說直男情話。
-
晚上。
韓星啃着蘋果在看電視，她躺的很是舒服的時候，陸聽聞坐了過來。
“手拿來。”
韓星眼睛都沒挪開電視，就把左手遞給了他。
“嘎答！嘎答！”
陸聽聞再給她修剪手指甲，然後又是剪指甲，這些年一直以來都是這樣。
兩個女兒也是耳濡目染看着爸爸媽媽這樣長大的，以至於現在看見他倆靠在一起都覺得很正常。
“到你了。”
韓星差點把嘴裏的蘋果吐出去，“啊？”
陸聽聞把右手伸到她面前，“你給我剪啊。”
“哦。”韓星有點懵，把剩下了一點的蘋果放下，拿起指甲鉗給他剪。
結果……
“嘶——”
“哈！”
沒多久，陸聽聞的嘴巴里就發出各種齜牙咧嘴的聲音。
韓星擡起頭，一臉歉意：“對不起啊，我做這個不是很熟練。”
都剪出血了。
“我給你吹吹。”韓星捏着他的手指頭開始吹氣，“阿呼！阿呼！”
終於艱難的剪完後，韓星靠在陸聽聞懷裏扒拉着屏幕，“這衣服好看嗎？”
陸聽聞低下頭，“還好。”
“好看就好看，不好看就不好看，什麼叫還好啊？你說還好，那我應該把它規劃在哪一類？”韓星就不喜歡這種模棱兩可的答案。
陸聽聞解釋說：“我說還好是因爲，它本身不好看，但你漂亮有氣質身材還好，穿上它，立馬給它上了好幾個檔次。”
對面坐着玩耍的兩個女兒齊齊看向她們的爸爸媽媽，眼神裏都是無奈。
韓星咬着脣笑起來，“這樣啊。”
“你要買衣服嗎？”陸聽聞問。
“有這個想法。”
那邊的韓意眠眨眨眼，“媽媽還買啊？衣帽間馬上放不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