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陸意慈眼神直白，“他們憑什麼孤立我？我都沒有嫌棄他們那麼笨。”
同學們並沒有孤立她，反而還願意往她身邊湊，陸意慈覺得很煩，所以每天都板着臉，以至於那些同學都不敢過來打擾她了。
“那你說的遠離你是指……”韓星猜不到別的了。
陸意慈目光空了些許，“就是……意識，思想或者靈魂？我跟你們都離的好遠。”
聽六歲的女兒談論靈魂，是一種什麼感覺？
“你告訴媽媽，是不是有同學欺負你了？”韓星很擔心。
畢竟陸意慈是他們班裏年齡最小的那個，之前讀幼稚園的時候老師總說陸意慈很聰明，根本不需要待在那裏好幾年。
所以她跟陸聽聞才直接把小女兒送進了小學，她不僅年齡小，身高也是最矮的，很可能挨欺負。
“沒有啊。”陸意慈眼底好像有笑意，輕飄飄問了句：“他們敢嗎？”
韓星：“……”
小女兒這麼霸氣怎麼回事？
後來陸意慈一言不發的上樓睡覺去了。
上了小學後，姐妹倆已經分房睡，誰也不打擾誰。
回到臥室，陸意慈反鎖了門，打開臺燈，坐在書桌旁翻看着四年級的課本。
她每天晚上寫完作業都要看其他的課程，自學的能力暗自增長，但她從沒有聲張過。
學東西記東西是自己的事，爲什麼要跟別人講？
四年級的課程入眼，陸意慈把爸爸給買的護眼眼鏡戴了上。
閣樓裏的燈一盞一盞的熄滅，唯有某間臥室的檯燈一直亮到了十一點鐘才滅。
-
翌日。
看見小女兒下來，韓星問：“橙子，你前幾天不是說要跟媽媽說件事嗎？什麼事？”
她給忙忘了就沒有問題。
陸意慈喝着杯子裏的溫水，小腦袋開始思考運作。
姐姐跟她差四歲，按理說讀書也應該差相應的年級，可如今她讀一年級，姐姐纔讀三年級。
她現在三年級的課程已經自學完，原本想跟爸爸媽媽提一下跳級的事，但昨天媽媽的話……
如果她那樣做了，很有可能會跟姐姐同班，姐姐會不會又不開心了？
“沒有什麼事。”陸意慈沒有提。
算了，跟那羣笨蛋再待幾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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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級某個班級。
老師正在臺上講課，就瞧見有個特別醒目的小身影，畢竟只有那麼一個孩子在趴着睡覺。
“陸意慈？”英語老師喊了一聲。
睡着的陸意慈沒有反應，還是同桌小心翼翼的叫了叫她，小姑娘幽幽轉醒。
英語老師嘆口氣：“今天學的新知識，你怎麼不認真聽？不聽課怎麼考試？想要被留級嗎？”
陸意慈昨天睡得太晚了，她把下巴放在桌面上，盯着黑板上的板書。
就在英語老師還想教育下她的坐姿時，只聽陸意慈用非常流利的英文口語說了一段話。
教室中頓時鴉雀無聲。
同學們都驚訝，且不可置信的看着陸意慈。
英語老師愣在了講臺上，好半天都沒有反應。
這孩子剛剛的口語談不上多麼標準，可能也還是年紀小發音還不準確，但語速流暢，很顯然是會說英語的。
英語老師覺得有點尷尬：“語法你都背下來了嗎？”
陸意慈根本擡不起來腦袋，太困了，“老師你要考我嗎？”
“你過來，坐我這裏把所有的語法默寫一遍。”英語老師指着講臺旁邊。
陸意慈眨眨眼，說話很慢，“如果寫對了……最美麗的老師可以允許我睡一下下嗎？”
小孩子稍微一嘴甜，立馬讓老師有點無奈。
英語老師輕笑一聲，卻還是嚴肅：“過來寫，寫對了再說。”
“喔。”
陸意慈拿着本子起身，可走到一半發現忘記拿筆，她一扭頭，看着一位同學：“可愛的班長，可以借用一下你的筆嗎？”
那位之前總拿不到第一名的女班長羞澀一笑，“給你。”
“謝謝。”
陸意慈嘆口氣，拿着鉛筆去了講臺那邊默唸。
她一隻手撐着頭，右手慢悠悠的在寫，臉正對着底下的同學們。
陸意慈意識到，原來好聽的語言，真的可以讓別人開心，也能達成自己的目的。
明明那些漂亮的詞語，根本名不副實。
她默寫的時候，英語老師繼續講課。
講了不過十分鐘，陸意慈就放下了筆，“老師，我寫好了。”
英語老師一愣，走過來低頭看着本子，目光認認真真往下看。
……竟然一個都沒錯。
她深吸口氣，已經啞口無言，“你回去吧。”
“謝謝老師。”
陸意慈回去時把鉛筆還給了班長，猶豫着說了句：“班長的筆都那麼可愛，握着很順手。”
女班長笑容更燦爛，“那送你啦！”
陸意慈倒是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捏着鉛筆回座位的時候都有些懵。
但她已經沒有心思思考，趴下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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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陸意慈再次有意識的時候，是被人叫醒的。
她擡起臉，睡眼朦朧。
“陸意慈，這是我帶的酸奶，你喝一點，醒一醒吧，下節課是語文課啦，講課文，不能睡了呀。”
陸意慈懵懵的看着面前的那盒酸奶。
有人問：“班長，陸意慈上課睡覺，你不告訴班主任嗎？”
女班長說話乾脆：“人傢什麼都會，睡一下怎麼了？有什麼好告訴老師的。”
那位同學默默低下了頭。
陸意慈的目光與聽力全部落在周圍。
原來，這就叫人情世故啊。
-
“陸意慈！”
語文老師可沒那麼好的脾氣，“父母花那麼多錢送你們進來，是讓你們在學校裏睡覺的嗎？”
再一次被吼醒的陸意慈有點煩躁，但她忍住了真實想法。
小姑娘努力坐直，嗓音軟軟的開始撿着好聽的說：“對不起老師，昨晚看了幾篇您從前發表過的讀物，看的太入迷，所以睡得太晚了，我知道錯了，這就認真聽課。”
“看我的讀物？”語文老師半信半疑，“都看什麼了？”
陸意慈毫不猶豫的報出了語文老師從前發表過的兩篇讀物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