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意眠重重點頭。
陸聽聞當過老師，講課的方式也不一樣，很簡潔，但很容易讓人聽懂。
一個知識點他可以重複好幾遍，就爲了讓記憶力不算好的韓意眠記住。
韓意眠把那些公式與關鍵的地方全部記下來，然後一點點靈活運用。
看着女兒寫的比之前流暢了許多，陸聽聞放了點心。
而右側那邊的陸意慈，一隻手撐着額頭，右手捏着鉛筆，直勾勾盯着面前的試卷，半天都不動一下。
她遇到了新知識，光看課本上的東西，不能完全領會。
但陸意慈會用平板搜索解題思路，會看高校老師視頻講解，所以至今爲止她從沒有需要父母輔導過功課。
每次檢查作業，父母也查不出來錯處，久而久之也就不查了。
陸聽聞不動聲色的挪着椅子靠到這邊來，目光一掃，卻發現陸意慈正在看跟韓意眠一個知識點的題目。
都是方程，只是陸意慈看的是入門的。
“怎麼看這個？”陸聽聞好奇。
陸意慈毫無反應，一直保持着那個動作。
“橙子？”陸聽聞叫了一聲。
陸意慈的思路突然被打斷，她擡眼，“爸爸？”
“爸爸問你怎麼看這個呢？”
“哦。”陸意慈把剛剛思考到的東西寫了下來，“看看玩。”
“會嗎？”陸聽聞指着試卷上某個題目，“你試着解這道題爸爸看看。”
陸意慈目光一掃，於是擡筆就去寫，她經常會寫着某個數字就不動了，但筆並沒有離開試卷。
之後過了幾秒鐘再接着寫，不動的時候應該是在思考。
而這個知識點陸意慈還沒有喫透，寫着寫着就亂了。
“不對。”陸聽聞及時提醒，併爲小女兒解釋。
陸意慈靠着座椅，她的目光落在爸爸講解題目時，手的指向。
“聽懂了嗎？”
“嗯。”陸意慈伸手抓着筆，接着剛剛寫錯的地方，十幾秒鐘就把入門的方程解出來了。
陸聽聞是有些驚訝的，“嗯，對了。”
“不過你怎麼想寫這個？自己的功課寫完了嗎？”
陸意慈看着他，並沒有迴應什麼。
可那個眼神陸聽聞卻莫名讀懂了什麼，他看了眼埋頭苦學的大女兒，於是抱起陸意慈走出了書房。
走出來後，他問：“跟爸爸說？”
陸意慈小聲道：“我的功課我都會，二年級三年級的我也學完了。”
“學完了？跟誰學的？”陸聽聞驚訝。
“網上有每年的期末考試卷，我答過。”陸意慈被放到沙發裏，“滿分。”
“有記錄嗎？讓爸爸看看？”
陸意慈回到自己的小臥室把平板拿了出來，然後打開某個學習的app翻找。
“這個。”
陸聽聞接過來看着女兒提交過的十二次在線考試鏈接，心裏隱隱震驚。
每一張試卷都是滿分。
“真是自己答的？”陸聽聞實在不敢相信。
陸意慈點頭，“學完了，我就準備學四年級的。”
-
晚上。
“老婆。”
韓星洗完澡正在給全身護膚，“嗯？”
陸聽聞關上門過來，也擠了一點護膚乳坐下，幫她塗抹背脊。
看着她背上那個紋身，他每次都忍不住親一下。
倒不是在親他的照片，而是親吻韓星的肌膚。
“剛剛橙子跟我說，她已經自學完了二三年級的所有課程，我也看了，她的網絡考試都是滿分。”
“什麼？”韓星直接轉了過來，“她自學？滿分？”
“嗯。”陸聽聞說，“你轉回去，沒抹完。”
等韓星轉過去，他繼續道：“要不要考慮給她跳個級？”
“跳級能行嗎？”韓星擔心，“她本來年紀就小，再跳級的話，都不是同齡人。”
陸聽聞覺得有道理，“那改天問問她自己的意思。”
-
對於陸意慈的事，夫妻倆一直在猶豫，終於等到週五晚上放學回來，他們單獨把小女兒叫到臥室裏。
“爸爸媽媽？”陸意慈不明所以。
陸聽聞坐下來跟她保持平視，“我跟你媽媽商量下，考慮給你跳級，跳到四年級，馬上期末了，下學期開學你就跟你姐姐一起讀，你有什麼想法嗎？”
這件事陸意慈自己都想過，可這會兒她卻低着頭沉默着。
陸聽聞沒催她，等她自己考慮，“你不需要考慮任何跟你學習無關的因素，你只需要告訴爸爸，你想不想跳級就好。”
他擔心女兒的小心思氾濫，想的太多。
陸意慈擡頭，“想啊。”
當然想，學習新的事物新的本領，是打發時間趕走無聊的最好方式，她一直願意。
但是……
“那爸爸媽媽會跟學校溝通，你到時候應該會有單獨的考試，自學的那兩年課程你多多複習一下。”
“哦。”
等陸意慈走後，韓星狐疑：“我怎麼覺得橙子猶猶豫豫的呢？不過要是真跳級了，差四歲的姐妹讀同一年？囡囡那邊會不會自尊心受挫啊，本來囡囡的學習成績就不是太好，到時候孩子們童言無忌，她再受影響。”
她知道陸聽聞更疼大女兒一些，所以把這些說了出來。
陸聽聞沉默了很久，低頭點了支菸，“自尊心也不能過分保護，適當打擊有利於成長，不然以後遇到點挫折就承受不住了。”
“更何況……”
他吐出煙霧，“更何況不能因爲保護她的自尊心，就讓陸意慈剋制她的天賦，橙子本來就心思重，想法奇奇怪怪，要是真較真容易弄出心理問題。”
不過，讓他們兩個萬萬沒想到的是，那姐妹倆對於跳級這件事的反應，跟他們擔心的截然相反。
-
期末考的成績下來這天，外面下了雪。
餐桌上，陸聽聞鄭重的提到了這件事，“你們兩個有什麼想法嗎？”
陸意慈最先開口，“我不跟姐姐同班。”
話落，韓意眠眼珠子瞪的老大，“爲什麼啊？你跟我同班同座，我可以照顧你呀，而且我有不會的你也可以教教我，多好啊。”
一直擔心韓意眠會自尊心受挫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