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那麼聰明的江勁跑哪兒去了?

    怎麼眼前的男人這麼呆?

    “你好像個呆瓜。”

    江勁:“……”

    他微微瞠目,不可置信的看着陸意慈。

    “你說什麼?”

    陸意慈挑眉,重複了遍:“我說你好像個呆瓜。”

    這是江勁第一次聽見陸意慈說這種話。

    像罵人,又不像。

    “我哪裏像呆瓜了?”江勁不理解。

    “我的意思是,我爸媽不缺什麼,不用準備禮物。”陸意慈說。

    江勁拉着她坐到一邊,“你說是那麼說,但我不能跟舅舅那樣做,不禮貌,有些禮節雖然沒什麼用,可也必須要有,你要是也不知道的話,我就跟舅舅自己定了。”

    陸意慈低着頭思考着什麼。

    “想什麼呢?”

    “在想我爸爸媽媽有沒有什麼特別不喜歡的。”陸意慈努努嘴,“不過好像沒有,那你就自己準備吧。”

    “好。”江勁又說:“我把叔叔阿姨給我的壓歲錢,都轉到你微信上了,你記得收。”

    “幹嘛給我?那是我爸爸媽媽給你的。”

    “我的也是你的,你存着,以後想買什麼你就買,少問叔叔阿姨要錢,不夠了我給你。”

    陸意慈嘴角輕輕動了下,“這就開始養我了嗎?”

    “不可以嗎?”江勁靠着窗戶。

    “你知道我爸爸媽媽養我有多貴嗎?”陸意慈沒有誇大其詞,只是在闡述事實。

    “我知道。”

    雖然他們家不是住別墅,但這棟房子裏的每樣東西都價值不菲,況且江勁還私底下上網搜了搜有關於未來岳母年輕時的新聞。

    看到那些後,江勁壓力倍增,但同樣的動力也越來越多。

    “我也要把你養的貴貴的。”

    江勁不知道打哪兒拿出來一張銀行卡,塞進她的手心裏,“這個給你,我就一張銀行卡,密碼是我的生日,以後你就花這張卡。”

    “錢多嗎?會不會被我花沒了?”陸意慈捏着看了看。

    “只要不是天天買別墅的話,應該花不沒。”

    江勁從小到大都是舅舅給打生活費,他也不怎麼花錢,後來有獎學金,他也都存在裏面。

    更何況如今在舅舅公司歷練,不僅有工資,爸爸媽媽生前的財產,舅舅也都在他成年的時候全部給了他。

    “我不太想讓你陪我白手起家。”江勁低聲道:“但我喜歡我們的家,是我們一起創造的,那我就負責賺錢,你負責挑選。”

    陸意慈靜靜地注視着他,“江勁。”

    “嗯?”

    “你覺得,我們會像我的爸爸媽媽那樣,一輩子到老嗎?”

    江勁迎上了她的視線,他笑了下:“那我需要用一輩子的時間去回答你啊,我現在紅口白牙這麼說,也不可信。”

    “說什麼小祕密呢?”

    韓意眠一邊咬着梨,一邊走了過來。

    她把不停嗡嗡叫的手機丟在邊上,拉過椅子跟他們兩個坐在一塊。

    “怎麼不回消息?”陸意慈問。

    微信總是在響。

    韓意眠皺眉頭,“煩,不想回。”

    陸意慈歪了下腦袋,“追求者?”

    “姐姐的追求者有的是。”韓意眠自信的笑起來。

    “不喜歡就拒絕。”陸意慈告訴她。

    “我拒絕了,但這人好像賴皮臉一樣,根本攆不走,可又工作上的合作,拉黑又不好,煩躁。”

    陸意慈好像很驚訝的樣子,“你也會給別人面子了啊。”

    “我怎麼就不會?”

    “以前你都是笑臉相迎任何人,哪怕背地裏就冷臉,一旦惹煩了,就會直接撕破臉。如今倒是也會考慮那麼多了。”陸意慈評價她。

    韓意眠撓了撓額角,“我以前是那樣的嗎?”

    “是。”陸意慈表示肯定,“也不知道你這樣像誰。”

    韓意眠回答:“爸爸說像媽媽。”

    “媽媽那樣嗎?”陸意慈再次驚訝。

    “薇姨!”

    聽到喊自己,阿薇從沙發上起身走來,“怎麼了?”

    韓意眠問她:“我爸爸之前說,我笑臉相迎任何人,但實際上背地裏煩的不行的這一點,像我媽。”

    阿薇在窗沿邊坐下,抱着手臂點點頭:“是的。”

    “我媽那樣嗎?”陸意慈皺眉。

    阿薇想了想,“你們媽媽年輕的時候太招風了,18歲開始拿大獎,國內外古典舞第一人,維也納舞團的首席領舞,e國奧運會壓軸出場的中國舞蹈家,最年輕的荷花獎獲得者,還是國內外公選出來的東方第一面孔。”

    “這麼多頭銜,你覺得你媽媽該是什麼樣兒?她從不得罪人,簡直就是交際達人,哪怕這個人她非常討厭,她也能跟對方處成要好的朋友。不然你以爲你們媽媽年紀輕輕,怎麼在那樣的圈子裏活下來的?想看你們媽媽倒臺的人太多了。”

    阿薇還說:“年輕的時候,你們媽媽就是我的偶像,我的目標,我的榜樣。”

    “天才。”韓意眠默默點贊。

    陸意慈跟江勁也這樣覺得。

    但阿薇卻不笑了,“天才?或許是吧,但你們知道你們媽媽小時候過的什麼樣子的日子嗎?”

    三個後輩安靜傾聽。

    “她九歲父母過世,她親眼看着父母躺在血泊,九歲在異國他鄉,親戚沒有人把她接回國,她只能在異國他鄉流浪,爲了活下去,她裝瘋賣傻進了精神病醫院。在那裏待了一年多,她一個正常人都變得抑鬱呆滯了。”

    “後來她從精神病醫院出來,報考維也納舞團,那裏都是外國人,全都欺負她這個亞洲面孔,尤其她年齡還小。剛開始的很長一段時間,她都睡不了覺,因爲牀都是溼的。”

    “可即便那樣,她都沒有放棄,不是她那時候多熱愛舞蹈,而是她只有留在維也納舞團才能活下去,最後12歲就成了首席領舞。”

    阿薇低下頭,按了按眼角:“參加大賽,她總是被欺負的那一個,明明該是她的冠軍,卻故意給了別人。她一次次失敗一次次受傷,卻一次次爬起來繼續參賽。”

    “她很愛錢,她從來不哭。直到她拿到荷花獎的那天,她像是崩潰了一樣,哭了好久好久,那年她才20出頭,同齡人在那時候還在父母面前撒嬌賣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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