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歌把自己的酒遞給了他,跟他隔着牆頭說:“要好好活着,我那天搬過來的時候看見了伯父伯母。他們在後院遛彎的時候,十句裏有八句都是你。”
“況且……”沈曼歌指了指夜空,“她還看着你呢。”
“晚安。”
沈曼歌跟他擺擺手,打着哈欠回了她的別墅。
秦政南擡起頭看着天。
他呢喃:“意眠,你在看着我嗎?”
“那你有沒有看見我在想你啊?”
秦政南躺了下去,就那麼臉對臉的看着沒有星星的夜。
隔壁。
沈曼歌洗完澡後,站在臥室的窗戶看着隔壁躺着望天的男人。
她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一直等到他回了家才睡下。
起碼,他要是真想不開,她能及時打個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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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政南在家裏住了小一個星期,這可把江勁想壞了。
天天打電話磨嘰催促。
“秦政南你再不回來,我就去你家搶人了。”
午飯剛喫完,秦政南正在客廳坐着,“秦孟找我?”
“沒有啊,她不是天天跟你視頻麼?”
“那你催我回去幹什麼?”
“我怕你偷腥。”
“偷你的可能性或許更大些。”秦政南不緊不慢說了句。
江勁在那笑,“來公司啊,今兒週五,晚上咱倆出去喫。”
“喫什麼?”
“你想喫什麼?”
秦政南思考良久,“火鍋。”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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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政南是掐着江勁下班時間過去的。
但江勁在開會,只有沈曼歌坐在頂樓的大廳,抱着筆記本對着鍵盤狂轟濫炸,耳朵跟肩膀還夾着手機。
她時不時還要翻一下資料,忙的都想要臨時再長出來幾隻手。
掛了電話。
沈曼歌在那噼裏啪啦的打字,嘴裏嘟嘟囔囔碎碎念:“死老闆,大好的週五怎麼還要加班呢?不知道女人的時間就是美貌嗎?”
她在那嘟嘟囔囔,全然不知道附近有個人在。
“這麼不知道心疼人是怎麼找到老婆的呢?而且還找了個那麼漂亮,那麼優秀的老婆,真的是老天爺瞎了狗眼。”
聽着有人罵江勁,秦政南聽的津津有味,也不出聲打斷,因爲他還想聽別人罵江勁。
“天!我想辭職!我想撂挑子不幹!”
話音剛落,沈曼歌立馬接聽起電話,上一秒還咬牙切齒,下一秒就溫柔大方。
“喂?舒總啊,行,沒問題的,小事情,好。那下週一怎麼樣?”
“好的好的。”
這就是成年人忙碌的世界。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那條線要走,你不想走,生活都會逼着你往前走,不然你就會被那根繩子勒死。
也許是因爲沈曼歌那天的話起了作用,秦政南便在家裏多陪了父母幾天。
他也有提議過說把他們接的近一點,秦家父母沒同意,倒不是不願意跟親家們接觸,而是歲數大了,不想折騰。
沈曼歌抱着東西起身,要喊個祕書過來,卻看見那邊的沙發正坐着個翻雜誌的男人。
“嘩啦啦——”
一堆剛打印出來的策劃案全部跟下雪似的飄了地上。
沈曼歌一下子跪在地上,“天!讓我死了吧!”
秦政南擡眼,看着還沒飄完的滿地紙張,他起身走過去,“是要按照順序排列?”
男人蹲着,沈曼歌跪在地上一張紙一張紙的捋。
加起來一共四十多頁啊!!
本來就着急趕工,還出亂子。
“你有別的事先去,我幫你撿。”
沈曼歌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抱着筆記本就差跪地上磕一個了,“謝謝姐夫!感謝姐夫的大恩大德!我一會兒再報!”
說完,她踩着高跟鞋,瘋了似的朝着會議室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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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時加班兩個小時。
開完會江勁出來的時候,神色凝重的跟祕書先生說着什麼。
而沈曼歌還有別的事,她跑回自己辦公室,不一會兒抱着一個東西出來,直接丟秦政南面前。
“姐夫,送你的。”
沈曼歌很匆忙,拎着西裝外套,扯着祕書先生的衣領:“快走,應酬的時間馬上到了!”
等他們走了,江勁看着秦政南面前的東西,“她幹嘛給你東西?”
秦政南想了想:“可能是剛纔幫她撿東西?”
江勁走過來看了看:“助眠的啊,這個適合你,你失眠很久了吧。”
雖然不說出口,但江勁看得出來。
秦政南知道這個牌子,隨後給江勁轉了賬,“替我給你的職員。”
江勁沒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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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裏。
“我看你這兩天狀態好像好了一點兒,眼角能有點笑容了。”江勁喫飯的時候說。
秦政南沒察覺到,“有嗎?”
“有。”
江勁笑起來:“喜歡在自己家待着?那你就待着,爸媽肯定不會有意見的。”
秦政南沒說話。
兩人都沒喝酒,就是邊喫邊聊。
但人一般到了喫火鍋的時候,再好的友情,都可能決裂。
比如此刻,秦政南指着旁邊沒下進去的菜品,“這是你點的,你喫。”
江勁:“……”
“我喫不動了。”
“浪費可恥。”
“見死不救也可恥。”
秦政南聽到這句話下意識的心頭一跳,“你要死了?”
江勁深呼吸,拍了拍自己肚子:“我馬上就要爆炸了。”
“行吧。”
秦政南十分勉爲其難的替他吃了半份菜品,江勁也分擔了一小部分,最後倒是沒喫太多。
“喫不完你點那麼多幹什麼?”
出來的時候,江勁走路都有點費勁,“我看着,就想喫啊,但又吃不了那麼多,半份他也不賣。”
“你這屬於鳥胃型豬癮。”
“什麼?”江勁沒聽懂。
“就是看什麼都想喫,但又吃不了多少,經常饞。”
江勁盯着他:“你最真賤。”
“你更賤。”
江勁問:“我哪兒賤了?”
“我不回家你天天催我回去,現在看到我了就罵我。”
江勁眨眨眼,“……我有天天催你嗎?”
秦政南拿出了手機翻看通話記錄:“第一天你打了兩個,第二天六個,第三天四個電話外加兩個視頻,第四天……”
“停停停!”江勁打斷他,“你別說了,我想你,行了吧?沒人陪我玩,我難受,行不?”
“行。”秦政南忽然問:“你覺得你現在還跑的動嗎?”
“咋了?”江勁有點懵。
秦政南非常淡定:“馬路對面,你的兩個員工在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