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談戀愛多麻煩。”周昭接了句。
周景反駁他：“那是你不懂談戀愛的樂趣。”
“什麼樂趣？”
“你猜？”周景衝他做了個飛眼的動作。
周昭頓時眯起眼睛，警告他：“別在爸媽面前亂說話。”
對面的周先生年輕時風風火火，經歷的都是危險的事情，什麼東西沒見過。
而周夫人同樣是新時代的思想。
於是，周先生笑道：“真當你們爸媽是老古董啊？我們什麼事不知道啊？”
周昭卻說：“那也不能這麼說話不着調。萬一以後小晏的女朋友來家裏，你這樣說話，我當場把你剁成兩截。”
周景摸着心口，跟爸媽告狀：“爸媽你們看看他，這也太暴力了，這麼不溫柔，哪有女孩子能喜歡他？”
“要你管？”周昭嫌棄的瞪他一眼。
大兒子和二兒子就差兩歲，從小一起長大，三十年來沒少吵架，雖然從不會真的動氣，但誰也不服氣誰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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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周晏說清楚以後，秦孟便再也沒有跟他說過話。
新年前半個月，家裏人都回來了，熱熱鬧鬧的準備着過新年。
秦孟已經開始跟着小姨一起操持家裏，儼然一位極其賢惠的女生。
每次看見她做什麼，秦政南都不讓，“你去待着，爸爸來做。”
“不用的。”
秦政南推開她，“你是女孩子，哪能總是泡在廚房裏，你看看你的手，那麼白那麼好看，要好好保護着。”
秦孟退到廚房門口，“爸，你這樣會把我慣壞了，萬一以後我找不到可以這樣對我的丈夫呢？”
“那就不嫁。”秦政南清洗着肉，“爸爸還健康着呢，養得起你一輩子。”
“爸，你找女婿有什麼條件啊？”秦孟閒來無事似的問。
秦政南忽然停下動作，好像在思考。
一分鐘後他說：“對你好，一定要對你好。家裏有沒有錢什麼的都是次要的，其次就是他的父母也不能給你受氣。”
秦孟咧嘴：“婆媳之間應該多多少少都會有些矛盾吧？”
“你外婆跟我和你小姨夫，從來沒有矛盾。”
秦孟說：“你們那是女婿，怎麼能一樣呢。”
秦政南堅持：“反正不可以。誰給你氣受爸爸都不能接受，一丁點都不行，其他的爸爸沒有要求。”
秦孟摟住秦政南的手臂，親暱的靠着：“我爸最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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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過年啦，起來我們去後院放小煙花啊。”
臥室門外，乖乖像是在唱歌一樣。
秦孟渾渾噩噩的起來穿好衣服開門，無精打采：“你起的可真早啊。”
乖乖一把拉住她，就往後院走：“那你看，這不過年了麼，快快。”
後院那裏。
冷冷已經把小煙花的箱子打開了，每個人分了一支小煙花，秦孟百無聊賴的捏着小煙花來回晃。
“心情不好？”冷冷蹲在她旁邊。
秦孟一隻手託着下巴：“沒有呀。”
秦孟笑了笑：“沒什麼的，我得回去幫小姨做飯了。”
對於心事，秦孟三緘其口，儘可能不讓情緒外泄。
本來熬過了那大半個月，秦孟已經快要忘了，可是當除夕夜她無聊的走到家門口準備沿着路邊散散步的時候。
停靠在路邊的一輛車場景落入眼底，讓秦孟當即愣住。
那輛車，是周晏開過的。
在秦孟停下腳步的那一刻，周晏從車上下來了，他朝着秦孟走過來。
路邊兩側都是堆積着的雪，每喘口氣都在空氣中化成了一團白霧。
直到周晏來到了她面前，時隔大半月，他瘦了。
周晏喘口氣，隨後開口說：“我不出國了。你去哪個地方深造，我提前過去等你。至於你說的不離開你的父親，我同意，我想我的父母也不會干涉我的決定。”
“秦孟。”他眼神很嚴肅：“我會努力按照你想要的去做，你可不可以……再重新考慮我一下？”
秦孟都忽略了心跳加速，“所以你安靜了這麼多天，是在考慮這些事？”
“不然呢？”
周晏說：“我要承認的是，我沒有成熟，我得觀念也沒有你那樣的長遠。但只要你告訴我，我一定會盡我所能的去努力。我不想因爲這些事而錯過你，我也不是一時衝動，我很想跟你在一起。”
他那樣情緒內斂的一個人，居然敢當着秦孟的面，說出這些表露情緒的話。
可想而知，周晏做了怎樣的心理建設。
秦孟站在原地吹着冷風。
周晏往左側挪了一點，不動聲色的用自己的身體阻擋了一些寒風吹向她。
“你不會後悔嗎？後悔因爲我，沒有出國，沒有去奔向更好的自己？”
“爲什麼不覺得，等我有了秦孟之後，我就成爲了最好的周晏呢？”
有你，我才覺得我會變得更好。
這是年輕人的熱情與激情，也是他們特有的能力，就是不怕輸，不怕後悔。
而成熟的人會瞻前顧後，考慮的很多，猶豫不決，猶豫着猶豫着，就錯過了許多。
秦孟的心終於在新年鐘聲敲響的那一刻，徹底動搖，落了地。
她仰起頭笑着，“周晏，我19歲了。”
周晏看到了她眼底的溫柔，只覺得自己的呼吸都亂了。
他向前一步彎下腰，輕輕地，禮貌的，將秦孟抱住。
“恭喜小秦孟，步入19歲的一年。”周晏溫和的嗓音充滿了笑意。
秦孟錯愕，“你……哭了？”
周晏抱着她沒動，沒讓她看自己的眼睛，他忍住淚意，“不怕你笑話，我這段時間思考這些的時候，只要一想到會跟你毫無瓜葛，我就覺得好難受。”
這就是情竇初開的男女，會有的害怕與擔憂，誰都躲不開。
秦孟太好了，她太優秀了，周晏在她面前沒有一丁點的優越感，所以會害怕。
秦孟伸出手迴應了他的擁抱，“不難過啊，現在我們這不在一起了嗎？橘子味學長。”
“什麼？”周晏愣住，隨之鬆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