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華美書給出的評價太高了。
可如果去細細思索,確實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任教白河縣的全部書院,教導無數的學子,而每個學子的背後,又是或大或小的家庭。
從傳播知識的角度來說,可不就是影響着上萬民衆嗎?
“美書,此話當真?”
華天南緊走兩步來到近前,問出的聲音中透着急促。
“爹,女兒怎麼敢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呢?”華美書瞟過高嶽說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嘛。”
“賢侄,此事太過驚人,不得不親口向你做個求證,美書所說可是真的?”華天南看向了陳墨。
“是真的。”陳墨點頭,“任命文書,就是白鶴書院陸教諭親手交給我的。”
“英豪,你還愣着幹什麼,上茶。”
得到確切的答案後,華天南拔高音量吩咐了一聲。
教諭,他認識不少。
但這麼年輕的,還是第一次見到。
全縣書院皆可任教的,更是聞所未聞。
再加上當朝的體制問題,華天南必須給予陳墨應盡的尊重。
就連稱呼,也趁機拉近了一些。
“陳墨,看你年紀與美書相差不多,就不要喊我華老爺了,叫聲世伯吧。”
“是,華世伯。”陳墨再次施禮。
“坐,快坐。”華天南招呼道,“美書你也別站着了,坐下說話。”
“嗯。”
華美書應聲,笑着看了陳墨一眼。
“世伯,我呢?”
此時的高嶽,就像是鬥敗的公雞。
當然,這是在華美書面前,眼睛剜向陳墨的時候,眼底有着妒恨一閃而過。
“你隨便,又不是第一次來。”華天南擺了擺手。
“沒錯,我不是第一次來了,熟的很。”高嶽故意說着,悻悻的坐了下來。
“賢侄,剛剛你說此次是專程來拜訪我的,爲何?”華天南將視線的重心,轉移到了陳墨的身上。
“既然世伯問了,那我就直說,我來是爲了跟世伯談一筆生意。”陳墨如實說道。
生意?
華天南面露訝異:“賢侄算是文人墨客,怎麼說起生意了?”
“實不相瞞,我的主業是教書,副業是做點小生意。”
逢人只說三分話,不可全拋一片心,雖然此行陳墨有求於華天南,但談話還是要慢慢深入纔行。
尤其是旁邊還有個礙眼的高嶽,更是不能直接交實底了。
陳墨厭惡高嶽,高嶽何嘗不想擠兌陳墨。
“陳兄,讀書的事情,我自問不如你,但要說到生意,你可就不行了。說說吧,什麼小生意,或許我能拉你一把。”
“你不行。”陳墨直言反擊。
“我不行?”高嶽怒聲而起,“看你的穿着打扮,應該不是什麼富貴人家,自然也不會知道我的具體底細。實話跟你說吧,在年輕一輩當中,做生意能與我相提並論的,絕對超不過一手之數。”
“你也說了,是年輕一輩。”陳墨的話,也變得尖銳起來,“我這人做事求穩,所以不跟年輕人做生意。”
“你……”
高嶽想發作,又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反倒是華美書,幽怨的嗔怪了一聲。
“怎麼,我不算是年輕人?”
“就你會說話。”
聽起來是責怪,實則華美書心裏泛着的卻是甜蜜。
“陳兄,照你這麼說,我還不如妹妹了?”華英豪端着茶走了出來。
“不是不如,而是各有千秋。”陳墨接話捧了起來,“虎父無犬子,美書尚且繼承了華世伯的優秀基因,更別說華兄了。如此年輕就帶着商隊走南闖北,已經很能說明能力和氣魄了,陳墨自愧不如。”
“陳兄,喝茶。”
華英豪聽的受用,將茶遞了過去。
“賢侄不愧是教諭,話說的是滴水不漏啊。”華天南稱讚後,皺了下眉頭,“你剛纔說的基因是什麼?”
“就是血脈。”陳墨思索着說道,“我翻閱一些雜集的時候,看到有將血脈說成是基因的,其實就是傳承。”
“你那些書,什麼時候借我看看?”華美書側目,“以前都說讀書好,我是真沒覺得,直到遇見你以後,我改變了認知。”
“美書,咱們不是說生意嗎,怎麼又扯到讀書上去了?”高嶽最怕說讀書的事兒,趕緊岔開了話題。
“賢侄剛纔說的小生意,到底是什麼?”華天南順勢發問。
“因爲太小了,所以……”
陳墨看向高嶽跟華英豪,欲言又止。
“不好意思說是吧?”高嶽又得意了起來,“實話說吧,別說是小生意,就算是天大的買賣,世伯也不會感興趣的。”
“你怎麼知道?”陳墨反問。
“因爲我來,就是跟世伯談大生意的。”高嶽愈發的牛氣了,“可惜你沒資格知道,否則能嚇死你。”
“巧了不是,我說的生意,你更沒資格知道。”說完,陳墨看向華天南,“華世伯,可否借一步說話?”
“有這個必要嗎?”
華天南看的出來,女兒的心在陳墨這邊,如果自己也接受了這個提議,那多少都會得罪高嶽,不免有些爲難。
畢竟之前說的買賣,實在是太誘人了。
“爹,女兒覺得,非常有必要。”華美書站了起來。
“這……”
華天南,依舊有些猶豫。
見此,華美書直接走上前,俯身耳語了兩句。
“此話當真?”
聽完,華天南的眼睛驟縮,再次看向陳墨的時候,神色也凝重了許多。
“爹爹,千真萬確。”華美書點頭。
“好,既然如此,那便私下細談。”華天南起身說道,“英豪,你去跟高嶽把之前的事情再合計一番,稍後報給我聽。”
“好的,爹。”華英豪目光掃過陳墨跟華美書,向高嶽打了個手勢,“走吧,我們去書房裏面說。”
兩人離開,華天南的眼睛盯住了陳墨。
“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如果不是剛剛美書說起,我還真不知道炭行和酒樓的背後,站着的是你,果然是後生可畏啊。”
“世伯,那種買賣不值一提。”陳墨輕言帶過。
“好,那就說值得一提的。”
華天南說完,身上氣勢一變,有了幾分的壓迫感。
陳墨從容淡定,從懷中取出了一樣東西。
“世伯,美書,你們可見過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