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絕品駙馬爺 >第90章 一明一暗
    隨着衆多賓客的到來,現場氛圍也愈發的熱烈了起來。

    吉時到,重頭戲開場。

    沒有過多花裏胡哨的環節,直接就是新花魁亮相。

    今天的夭夭,極盡的妖嬈。

    這種妖嬈中,看不見任何的紅塵氣,反倒像即將出閨閣的碧玉,嫵媚當中透着幾分嬌羞。

    “不愧是新花魁,真美啊。”有人忍不住地讚歎。

    “可惜了是清倌,要是紅倌該多好。”有人極爲的惋惜。

    “想看紅倌的去隔壁,清倌要的就是這份兒出淤泥而不染的雅緻。”有人反駁。

    “他懂啥,清倌的滋味兒那才叫妙呢。”有人譏諷着附和。

    議論聲此起彼伏,陳墨就像是充耳不聞。

    明亮的眼睛裏,全都是秦香蓮的倒影。

    他想的很簡單,今天能來這裏,就算是履行了那日的約定。

    僅此而已!

    至於其他的,都與之無關。

    將陳墨的表情收入眼底,秦香蓮既感到幸福,又覺得很是無奈。

    公婆去世之前,心心念念惦記的都是陳家香火。

    因爲“陳世美”是獨子,所以就希望能多多開枝散葉。

    而這,也是秦香蓮總想着幫陳墨納妾的根由。

    以前家裏窮沒有辦法,如今已經有了不少的產業,理當再添一房新人了。

    在秦香蓮的認知當中,男人遇到這種事,都會一個勁兒的上趕着纔對。

    怎麼到了自家官人這裏,始終往外推呢?

    就像此刻,別人見到夭夭以後,又是眼直、又是咽口水的。

    唯有陳墨,彷彿視而不見。

    不,他看了,而且不止一眼,

    與其他人不同是,陳墨的目光很乾淨,如果非要一個解釋,那就是單純的欣賞。

    各花入各眼,情緒萬萬千。

    陳墨,完美詮釋了何爲“賞花”兩字。

    “諸位貴客,歡迎蒞臨我們百花樓,老婆子在此謝過了。”

    鴇母說完,深深鞠躬。

    而後起身,直入正題。

    “貴客們都是心明眼亮之人,所以老婆子也就不多廢話了,還是老規矩,一明一暗。”

    “什麼是一明一暗?”

    陳墨不懂這裏面的門道,只能朝着黃書郎看去。

    嘿嘿……

    黃書郎賊笑兩聲,看到陳墨眯眼,趕緊做了解釋。

    “師父,一明一暗得先說暗,意思就是前來的客人表示誠意,都得用袋子裝起來,然後送給夭夭姑娘。只有她動了心,才能過去跟鴇母商談贖身的事情。到了那時候,就該明瞭。”

    “明着談價嗎?”

    陳墨皺眉,這不就是在買賣人口嗎?

    誠然,在這個時代,此類事情很正常。

    可陳墨畢竟不是個“正常人”,所以多少還是覺得有些膈應。

    最關鍵的是,如此行爲之下,最苦的是夭夭。

    表面上看,她是有着選擇權的,實則都是百花樓的生意罷了。

    說的更殘酷一點,夭夭完全就是個賺錢的工具。

    當然了,就算事實如此,陳墨也不會對百花樓產生什麼憎恨,誰讓人家就是做這個行當的。

    從衣食住行,到琴棋書畫,將夭夭一步步培養起來,想必也是付出了極大代價的。

    如今新花要綻放,自然得連本帶利的賺回來。

    “師父,來都來了,你要不要表示下誠意?”

    黃書郎說完,才猛地想起來師孃就在旁邊,趕緊縮回脖子,轉頭看向了別處。

    “官人,依奴家來看,可以表示一下。”秦香蓮湊過去耳語道。

    一來,她覺得這一明一暗的規矩很是新鮮,不妨參與一下。

    二來,也是真有那麼一點心思。

    如果陳墨能把夭夭姑娘帶回去,倒也是一件喜事。

    因爲清倌的姑娘,無論身世還是身子,都是乾淨的。

    紅倌那邊可就不同了,雖然保持着完璧身,但身世背景通常都很複雜。

    其中,更是不乏販賣來的。

    “本來不想表示的,可是看到那位,我又想改主意了。”

    順着陳墨的目光看去,王俊正緊緊的盯着夭夭,臉上全是癡迷,眼睛裏全是貪慾。

    “那官人打算出什麼?”

    秦香蓮趕緊追問,生怕陳墨反悔。

    最近官人也不知道怎麼了,心性變了不說,那方面的興致也是無比旺盛。

    是時候,找個人來幫自己分擔這份“喜憂”了。

    陳墨可不知道枕邊人是這種想法,否則早就撂挑子走人了。

    而且在他的心裏,對夭夭只是單純的欣賞。

    人長得漂亮,才藝也非常的出衆,放眼整座白河縣,怕是也找不出能穩壓她的人。

    這樣的人,怎麼能讓王俊那種貨色得手呢?

    “以前,我是讀書人;現在,我是書院的教諭。既然如此,那就還靠筆桿子說話吧。”

    “這裏沒有筆墨怎麼辦?”

    秦香蓮皺眉,眼底劃過了一抹喜色。

    官人最是看重筆墨,一旦動用,就說明認真了、用心了。

    “馬車上有,我去去就來。”

    陳墨說完,起身走了出去。

    與此同時,鴇母也再度亮開了嗓子。

    “諸位上賓,福袋馬上就會分發下去,請將誠意裝入其中,稍後會送到夭夭的手裏。”

    “所謂禮尚往來,既然諸位都是奔着夭夭來的,那就讓她爲大家演奏一曲吧。”

    好!

    一聽這話,現場一片叫好聲。

    夭夭起身,端正施禮。

    目光穿梭在人羣當中,尋找着期待已久的身影。

    少許之後,盡是失望。

    早在亮相的最初,她就一直在做着辨析,但因爲陳墨是背對花樓的,所以她並沒有認出來。

    從那時起,失落就填滿了心頭。

    剛剛施禮時的尋覓,只是不甘心罷了。

    說好的事情,他怎麼能爽約呢?

    如果不來,當初何必要接下簪子?

    難道他就不知道,當日花園的那一見,離開時的那首詩,都已經刻在了自己的腦海嗎?

    還有那首曲子,還有那段共同的演繹,真的絲毫不值得留戀嗎?

    也是……

    清倌如何?

    完璧身又如何?

    只要沾上了青樓兩字,終歸是要被打上骯髒的印記。

    不來,也好!

    像他那種豐俊儒雅、才高八斗的人,又怎麼會在意自己這個身份卑賤的賣藝女子呢?

    既如此,那便將上次,當做永久的離別吧。

    “一首送別,恭請諸位貴客品鑑。”

    夭夭說完,抱起了琵琶。

    琴絃撥動,一顆心也漸漸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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