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叫我師兄! >第24章 第24章夜襲
    劉浦和這個普玄觀主盡職盡責,將“打草驚蛇”的計劃安排得井井有條,觀中的門人也都聽從觀主的話,完全不需要顧知謙操心。顧知謙也樂得清閒,就在院子裏與容北飲茶賞月,靜候今晚執行任務的人回來。

    二人左右也是無事,就開始閒聊,聊着聊着,話題就轉到了容北身上。

    “你好歹也是一宮之主,總在我身邊待着,一直也不回去看看,沒問題的嗎?”顧知謙一邊飲茶,一邊問道。

    容北比他更加地漫不經心,“連在這地方上出的事我都親自來處理了,還能有什麼問題?”

    顧知謙無語,放下茶盞盯了他良久,直盯得容北極其不自在,茶都喝不下去了,便也放下了茶盞,笑道:“看什麼呢?”

    顧知謙認真地問他:“北北,你要不要重歸普玄山?”

    容北不解,之前不是已經解決這件事了嗎,怎麼現在又提起了,還這麼正式的樣子?

    顧知謙知他不解,也不曉得該怎麼解釋,只得小聲嘟囔:“你本來就是普玄山的人麼”

    容北以爲他還在介意過去的事情,有些哭笑不得,“謙謙,過去的事早都過去了,怎麼還在想呢?”

    顧知謙繼續嘟囔:“那你本來就是普玄山的人麼”

    容北扶額,“那我還一出生就是貞華宮主的兒子呢,就算再不受寵也是啊。”

    顧知謙想了想,“倒也是。”

    “你胡思亂想些什麼呢?”容北探過身去,輕撫他的額頭,“就算我不是普玄山的人了,我也還是可以待在你身邊啊。”

    “那你總有要回去的時候麼。”顧知謙心裏有些不滿,但爲何如此不滿,他倒是沒細想。

    容北見他這般,知道顧知謙是對自己上了心,不禁有些心花怒放,忍不住逗他:“那我有事的時候,不如謙謙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容北本是一句玩笑話,顧知謙卻認真地想了想,“若是普玄山派剛好沒有什麼需要我的事情的話,倒也是個好主意。”

    容北見他認真地樣子可愛得緊,想要繼續逗他,卻忽然聽到了西邊的偏院裏傳來一陣騷亂聲,二人猜到是今晚執行任務的人回來了,就打住了話頭,一道起身向西偏院走去。

    到偏院的時候,劉浦和早就跟那些回來的人聊上了,二人一進院,剛好聽到劉浦和在問:“怎麼去了這麼久啊?”

    今晚打頭的人是於宏茂,兄長的慘死帶給他的刺激不小,於是他對這件事情格外的上心,爭着搶着要奪今晚的頭籌。

    於宏茂回答劉浦和道:“我們離開普玄觀後先散開了,三三兩兩地,出發的地點也不一樣,有從郊外前往府衙的,也有從城中的客棧出發的。”

    顧知謙和劉浦和聞言都點點頭,這的確是個混淆對方耳目的好辦法。

    “麻煩就麻煩在懷安府衙裏,那府衙絕對不簡單。”於宏茂接着說道:“我們潛入進去,裝作悄悄找人的樣子,沒曾想驚得張新遠只披了件外衣就從後衙出來了,還從後衙帶出了不少人來,有衙役,還有一些修道之人。”

    “修道之人?這凡人的皇帝不是不允許修道者參政嗎?”

    於宏茂點點頭,“不錯,確實如此。貞華堂有個小兄弟挺機靈的,大聲喊着什麼,‘張新遠,你府衙之中藏有這麼多修道的高手,你是想造反不成?’那張新遠臉都青了。”

    顧知謙奇道:“那些修道者都是高手?”

    “不是啦。”於宏茂搖搖頭笑道:“那些修道之人很明顯是有組織的,使得劍法也都差不多,雖然他們做了變招,有意想要隱藏出身門派,我確實也見識短淺,沒認出來到底是什麼劍法,但那劍法出自同一門還是看得出來的。

    “那些修道者雖然不算是高手,要動真格的我們也能擺平。可我們裝得是散修,散修基本都靠自己修煉,大多都是些二半吊子,跟大門派的人沒法比。我們自然也是不好使出全力,只能被他們追得滿城亂竄,好不容易纔甩掉了那些尾巴,這才時間晚了。”

    顧知謙十分滿意,普玄觀真不愧是四大門派之首,門下的普通弟子都有如此靈活的機變能力,真是名副其實。

    “幹得好!今晚辛苦了!時辰也不早了,早點休息吧,我們明天晚上繼續。”顧知謙笑眯眯地說完,對他們擺擺手,跟容北一起回自己的客房去了。

    於宏茂他們被掌門誇獎,都不好意思地愣了好一會兒,才紅着臉各自回房了。

    顧知謙回到房中,臉上的笑意依舊不減。容北也覺得這些門下之人很會辦事,又見顧知謙心情很好,便也心情好了起來,“謙謙,臉上都笑出褶子了。”

    顧知謙趕忙收起笑容,用手使勁搓了搓臉,轉過頭來問容北:“還有褶子嗎?”

    容北見他當了真,臉都搓紅了,不禁“噗”地笑出了聲,好一會兒才停了下來。

    “謙謙,你怎麼不去照照鏡子呢,那樣一來不就知道自己有沒有褶子了嗎?”

    顧知謙摸了摸臉,望天說道:“那個誰說的來着,以人爲鏡麼。”

    容北好不容易纔止住的笑聲,此時聞言又忍不住了,“哈哈哈哈,以人爲鏡是這麼用的嗎?”

    顧知謙繼續望天,“銅鏡又照不清楚麼,還不如你直接告訴我呢。”

    容北一邊笑一邊點頭,“對對對,你說的都對。”

    見顧知謙還仰着頭,容北笑着拉他坐到自己身邊,“別望天了,脖子不累嗎?再說了,你在屋子裏能望到什麼天?”

    顧知謙見容北可算是止住了笑聲,就轉移話題,跟他商議正經事,“北北,看來這招打草驚蛇簡直立竿見影啊。”

    “對啊,”容北也贊同道:“這才第一晚,張新遠就已經自亂陣腳了。看來這次的問題真的是十分嚴重,一有人入侵他就連修道者都帶了出來,他是真的害怕了。”

    “就這麼幾個人就讓他把家底都露出來了,我都有些擔心接下來的幾天他要怎麼過了。”顧知謙笑道:“不過也難保,沒準張新遠還有更厲害的後手呢,接下來的幾天也要萬分小心。”

    容北點頭表示同意,“當今皇帝最不喜歡修道者從政了,張新遠是當朝的四品官,私自在府中養修道者做門客可是死罪。今夜他的罪狀暴露在那些‘散修’面前,他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趕明兒肯定會全城搜捕那些人。不過也沒關係,我們每天都用不同的人去,他永遠都抓不住。”

    顧知謙笑眯眯,“顧此失彼麼,他顧着抓那些‘散修’,對爪魂的看守勢必就不會像之前那麼嚴了,更容易露出破綻來。”

    容北本來都已經躺下了,一聽這話又坐了起來,“謙謙,我突然想起來個事。”

    顧知謙一邊洗臉一邊問他:“什麼事啊?”

    “那隻爪魂吃了這麼久的人心,已經形成了習慣,如果不能定期進食必定會性情暴躁。張新遠又肯定不會讓爪魂在這段時間出亂子,定是要餓它一段時日,到時候恐怕就憑他府衙裏的那幾個人,擋不住一隻暴躁的爪魂。”

    “那我們怎麼辦?”顧知謙停下了洗臉的動作,“要不我們再派一些人盯着懷安府衙的動靜?”

    容北點頭,“只是前去盯梢的人一定要隱蔽,不能再假裝成散修了,直接假扮凡人吧。”

    顧知謙放下毛巾,“遲則生變,我這就去跟劉觀主交待這件事。”

    第二天一大早,府衙周圍就多了許多賣東西的小販,不用說,自然是普玄觀和貞華堂的門人假扮的了。

    果然,衆人剛用過早膳,張新遠就來了,這次顧知謙沒出面,只交給劉浦和去處理,自己躲在了正堂的屏風後面。爲了以防萬一,容北悄悄地回貞華堂去了。

    張新遠一來先是爲昨日自己的失禮賠罪,又對普玄觀鬧中取靜的景緻好一番讚歎,拐了九曲十八彎,這才扭扭捏捏地提到了昨夜之事。

    劉浦和一瞪眼睛,“張大人莫非是懷疑那些人是我普玄觀的門人?”

    “不敢,不敢。”張新遠被瞪得一縮脖子,雖然劉浦和現在的樣子是有些嚇人,但真正令他忌憚的還是沒有出面的顧知謙和容北。“下官只是想問問劉觀主對此事有沒有什麼線索。”

    劉浦和不依不饒,“既然張大人口口聲聲並未懷疑我們,又爲何一大清早不去找散修,反而先來了我普玄觀?你自己都說了是散修鬧事,那我普玄觀裏能有什麼線索?”

    張新遠被問得啞口無言,又實在不敢直接說出自己的懷疑,只能扯開話題,又奉承了些無所謂的事,便帶着手下的人走了。

    又過了一會兒,容北迴來了,張新遠果然前腳離開普玄觀,後腳就進了貞華堂。

    聽容北說,張新遠在貞華堂可不像在普玄觀這麼老實,他一口一個“賊人”“妖道”,就想讓貞華堂爲這次府衙被襲事件負責。

    貞華堂主潘翔飛據理力爭,可張新遠根本不講理,“你們本來身爲名門正派,卻與妖人同流合污,我身爲懷安府尹,如今要爲民除害!”

    此時,一直躲在一旁的容北突然露了面,“張大人既然是官府之人,凡事就應該講究一個證據,若是張大人手中真有我貞華宮爲非作歹的證據,怎麼不早爲民除害,非要等到這個時候?該不是張大人想要用我貞華宮的人,殺雞儆猴給別人看吧?”

    張新遠看到容北,一下子就蔫了,結巴了半天也沒說出個好歹來,被貞華堂主下令趕了出去。

    顧知謙聽得哈哈大笑,這可真是大快人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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