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老二秦井眼珠子一縮,安慰道。
“也許夢裏那老頭也是故意的!他說你從樓頂掉下去纔會損失一年的壽命,你後來不是長出來一根白頭髮嗎?不過也沒啥大問題不是?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在這兒嘛?”
秦井是個嘴臭的梗直男孩兒,難得努力地安慰人,可出乎他意料的的是楊箐聽完後臉色更白了。
司玢沉默地旁聽半晌,楊箐講述的是她親身經歷過的事情。
可以明確知道的是,她待在休息室做那個古怪的夢時,七具屍體走進隔壁的檯球廳。
也難怪楊箐會害怕成這樣,自己睡覺的時候,隔壁有屍體作怪。
這種事兒,也得虧是後怕。如果是當場經歷,恐怕現在的楊箐還待在護理醫院吧。
其實司玢很想知道七具屍體的具體狀況,可眼前親歷者楊箐的狀態實在不好。
斟酌着語句,司玢主動開口。
“我曾經經歷過比着還要奇詭的經歷。”
“哎?”
正思考如何安慰女孩子的秦井跟後怕受驚的楊箐同時擡起頭。
司玢笑了笑,講述起彼岸世界·藍天社區2205室還有地下冷藏室等地方的恐怖經歷。
秦井聽得一愣一愣的,倒是才經歷過詭誕經歷的楊箐眼中的好奇愈發濃郁。
她還不知道《社區詭聞》已經發布,只當這是司玢的真實經歷。
一通寫實加詼諧的講述後,秦井算是明白過來,自己這位老同學拿已經發布的遊戲劇情來唬人。
他就納悶,《社區詭聞》這暢銷的詭異遊戲新作跟你司玢有啥關係啊?你不是一個撲街的製作人嗎?
反而一邊的楊箐的緊張神色緩解不少。
差不多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還有聽說別人身上也發生過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
司玢真實又詼諧的講述風格顯然感染了這位不知道《社區詭聞》的姑娘。
至少,聽司玢講自己沒經歷的鬼故事後,她心裏反而有種慶幸,獵奇的古怪感覺。
這種感覺沖淡了恐懼。
肉眼可見的,楊箐的神色緩和不少。
司玢不顧宿舍老二悄悄豎起的中指,溫和問道:“那七具屍體究竟什麼狀況?”
司玢是詭異遊戲製作人,天生好奇這類事件。
楊箐抿緊嘴脣。
秦井在一旁咧嘴呵笑着助攻,也不忘懟好友幾句。
“小箐,你不知道,這傢伙畢業後一門心思做遊戲呢。他沒啥亂七八糟的想法,就是拿你經歷的怪事當製作遊戲的素材。不過老四,你知道這怪事就能製作出跟《社區詭聞》一樣的詭異遊戲了?也不知道你研究人家的作品多久,才能講的真麼詳細,跟真的一樣。”
秦井不是蒸汽木馬平臺的工作人員,更不是醒靈院的知情人士。
所以,他壓根兒不知道《社區詭聞》掛在司玢的名下。
不過好兄弟要製作詭異遊戲,自己肯定也要幫襯着說話的。
好兄弟要是成事兒了,將來自己畢業後就投奔過去,不得少奮鬥個兩三年?
到時候,宿舍四個不得挨個兒被他打臉嘲笑。
楊箐也不知道這對好兄弟的葫蘆裏賣什麼藥,自己這會兒的狀態比之前要強得多,至少回憶起那七具屍體的畸形模樣不會再害怕了。
她仔細回憶着開燈後,檯球室的每個細節,緩慢開口。
“七具屍體搭在房間中部的檯球桌上。”
“腦袋幾乎歪到肩膀上的那位秦井也認識,叫方仁狩,經常來臺球廳玩兒。”
聽到這兒,一旁的秦井大致計算下昨晚跟看到方仁狩的時間,臉色突然發白。
“我纔跟他說過話,他就走進檯球廳,死在哪?”
司玢默然分析。
秦井當時正在配合除靈署處理食司命的分身,跟七具屍體之一的方仁狩擦肩而過。
可以肯定的是,跟秦井說話時的方仁狩,他不論是活人還是屍體,附在他身上的鬼怪有瞞過除靈署的手段。
擴寬思路的想,這類‘髒東西’隱藏在普通人中生活絕對沒什麼問題。
也許自己來學校的路上就跟某個‘髒東西’附着的人類擦肩而過卻不自知。
司玢沒有講述這個猜測,繼續沉默傾聽。
“在方仁狩左右兩邊檯球桌沿,各搭着三具屍體。”
說道這兒,楊箐盡力回憶道:“它們的詳細信息我不知道,不過我還記得那六具屍體的姿態。”
“要聽嗎?”
秦井面現懼色,司玢臉色如常點頭。
“右邊第一位大叔穿着濱海市自來水廠的工作服,他整個肚子都被掏空了,卻沒有流出任何血。”
“右邊第二位,穿着和邦快遞的工作服。屍體的雙手雙腳向背後折斷。”
“右邊第三位穿身休閒裝的是具三十多歲女屍。最開始,只有她的屍體看起來最正常,後來除靈署的人把它擡上擔架的時候,我纔看到她的脖子整個轉了一百八十度。”
灌上一大口飲料緩解不適,楊箐接着講述。
“左邊第一位,嗯……我不知道它是男人還是女人,它穿着古風的寬袖裙子卻沒有手腳。我沒注意清楚,屍體的脖子上可能有喉結吧。”
“左邊第二位,屍體的頭髮黑白夾雜,應該四十多歲,身上遍佈刺青。那些刺青所在的位置都是被鏤空的肉dong。”
“左邊第三位,跟方仁狩一樣,跟咱們的年紀差不多。屍體脖子上是烏青的勒痕。”
一口氣講完這些,楊箐意外發現自己釋然的同時還有點意猶未盡。
“再多的,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報案人,再具體的信息,我一個普通人也沒法知道的。”
司玢點頭,能從楊箐哪聽到這些已經足夠,再詳細的,當然要自己來調查。
不過有個細節,他沒有想通。
聽楊箐描述的樣子,方仁狩的左右兩側分別有三具屍體,他的對面的檯球桌案上卻沒有屍體。
這是巧合,還是說當時有可以獨立行動的髒東西站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