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你帶的學生楊牧本來說好不來了，他突然又出現了，然後他又在門口求你去接他？”
宿舍老大陳虎握着手機，心情微妙。
老二秦井講得他全都聽明白了。
他帶得學生朱玖暫時找不到人，而那個沒來的學生楊牧突然出現在水廠，在和班長散步後，要求老二秦井去門口接他。
這些事乍聽起來有些怪。
但發生在那些心智還沒成熟的學生身上也太正常了。
老大陳虎尷尬的撓了撓下巴。
“老二啊，我給你分析一下，你聽聽是不是這麼回事兒！”
“你那學生楊牧跟班長梅琳是情侶，熱戀時期嘛，一分鐘不見就渾身難受。楊牧這小夥子見過女朋友後，就回到水廠門口等你去接……額，他可能是個靦腆的男生吧，不想對你食言。”
“至於你嘴裏‘走丟’的朱玖，老二不知道你有沒仔細觀察過你帶的學生，排斥班長梅琳的學生們以朱玖爲首。難道你想不到梅琳跟朱玖可能是情敵嗎？”
“老四啊！你說我給老二分析的沒問題吧？”
對着電話，老大陳虎侃侃而談。
司玢蹲在一旁，跟‘倉鼠’要了歷任水廠廠長的資料，他現在正全神貫注的研究。
濱海市自來水廠從建成到現在共有三位廠長，他們在接任時期的長相跟名字一模一樣。
司玢覺得這事兒，要遠比學生置氣來得有意思。
他專心致志的研讀，壓根沒理會陳虎的招呼。
“嗨，你就去接楊牧唄，倒是朱玖，她很可能在園裏散步，你讓其他同學去找下。”
宿舍四人中，唯有陳虎正式參加工作，閱歷要比其他人更豐富。
當下叮囑完老二秦井後，陳虎專注於眼前。
他倒不是不想幫老二找人，或者陪他去接學生。
只是眼前這一切跟除靈署的工作職責有關。
此時，司玢、陳虎跟林誠三人正在五樓的508室。
在506室發現古怪的儀式殘跡後，三人跟幾位安保人員索性檢查起五樓的整個房間。
同樣斜着擺放的傢俱，同樣位置被遮蓋的血跡。
種種一切都在訴述着一個可怕又未知的詭事。
有人有計劃，有預謀的在做籌備。
在場的衆人不知道，佈置這些的傢伙究竟要做什麼。
但陳虎莫名安心。
就在不久前，他將現場的全部狀況彙報給聯絡員。
等來的是除靈署上峯的‘自來水廠見機行事’回覆。
沒在臉上表現出來，陳虎心裏還是很痛快的。
他成爲除靈署的正式員工，不過三個月。
其他員工這時候，還跟在老師傅後面喫屁呢！
而自己已經開始統籌整個現場。
嘿嘿，這能不開心嗎？
正在埋頭看資料的司玢擡頭看了眼陳虎。
這位矮胖、頂着茶壺蓋髮型的宿舍老大，表情看起來相當嚴肅，身軀一顫一顫的。
不知道是在憋尿，還是開心的笑不出聲。
他也不感興趣，埋頭鑽研起手機裏的資料。
濱海市自來水廠三任廠長都叫歐陽辛，如果不是他們三人的出生地跟職業經歷不同。
光是相貌的神似，就會讓人忍不住懷疑。
他們是同一個人，甚至已經活過六十五歲的壽命極限。
一種淡淡的古怪感縈繞着，司玢翻看的速度加快。
而在資料的末頁，記錄着同爲歐陽辛的三個男人的人生交集。
第一任廠長歐陽辛資助過第二任廠長歐陽辛的學業。
在接手自來水廠後，第二任廠長歐陽辛同樣資助了第三任廠長。
司玢挑眉。
除了資助學業這個相同點外，從第二任廠長開始。
新任廠長接任的時候，上一任廠長歐陽辛離奇死亡。
……
人只有一個膽，所以該害怕的還是得害怕。老二秦井如此說道。
其實，這種學生們鬧脾氣，整出些幺蛾子。
要放在學校裏，秦井理都不理。
可這些發生在濱海市自來水廠，一個確實鬧過鬼的地方。
秦井人有點麻。
“秦井學長，你沒事吧？最近天氣涼，晚上出來最好穿件外套。”
跟秦井搭話的是臉上長着雀斑、戴眼鏡的實習學生周苗。
秦井不冷，他就是有點怕，連走路的動作都不自然起來。
原本他是想要老三範耀跟自己一塊到自來水廠門口接楊牧的。
可這貨看到朱玖的照片後就變卦了。
什麼‘我也是濱海大學畢業的，保護學妹義不容辭’等‘豪言壯語’，出口成章。
簡直就是滿嘴噴糞。
秦井自忖，他也沒法使喚一個發春的男人，也只能湊合着帶着看起來內向的周苗去接楊牧了。
兩個人總比自己一個人去好。
令秦井意外的是，這看起來內向寡言的周苗在跟自己獨處的時候，意外的話多起來。
“學長你是讀研對吧？研究生活好嗎？”
“學長談過女朋友嗎？學姐告訴我學長們都是花花腸子，讓我不要相信他們的話，學長你不是這樣的人吧？”
“學長，我知道你不喜歡帶我們實習，可對我而言，這是珍貴的記憶。”
趁着園區內的路燈行走，秦井有一搭沒一搭的和這位‘外冷內熱’的學妹閒聊。
走到大門的位置，他一眼就看到穿着淺灰色運動外套的楊牧站在自來水廠門口。
門衛大爺正在乾飯，似乎根本沒注意到這個小夥子。
“秦井學長！”
楊牧揮手。
秦井面色如常的將這位原本缺席實習的學生帶進水廠。
“周苗你也來了啊，你們實習的進度怎麼樣？”
三人並排而行，秦井跟周苗相互看了眼，沒有說話。
就在一刻鐘前，楊牧跟班長梅琳散步後，跟梅琳同屋的朱玖不見了。
也不知道這會兒有沒有找到。
“楊牧，我是你們這次實習的帶隊老師秦井，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已經進了水廠一回，還跟班長梅琳散過步。她已經跟我交代了。”
說到底，秦井也是帶隊老師。
他這話問得沒任何開玩笑的意思。
“秦井學長，是實習的身後發生了什麼怪事嗎？”
楊牧眼神無辜，他幾分鐘前才從計程車上下來，根本沒有時間去接觸班長梅琳。
“不是你搞得鬼？”
秦井挑眉。
“是啊，楊牧。你約班長出去散步的時候，我們雖然都沒看到你。可班長是不會對我說謊的。”
內向的周苗語氣嚴肅。
秦井也想不明白。
要麼這楊牧在說謊，要麼他帶的這些學生中間，肯定出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