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晏之一點也沒有否認顧璟旭所說的,他沒有怒意,甚至都沒有被戳穿了僞裝的慌張,他依然目光平靜,看着被困在馬車裏的人,“聰明的人,總是活不長的。”

    蘇晏之第一次發現,顧璟旭這個人,還是很迷人的,不是容貌上的驚豔,而是那種氣質,冰冷如雪的性情,讓人忍不住想要看這個人沾上塵土。

    “你本來可以裝成一個單純的傻子,又何必要戳穿這一切呢。”

    蘇晏之側着身,黑髮從他的肩頭落下,沒有了陽光氣息遮蓋的男子,此刻籠罩着的陰暗,就如同一個陰狠的豺狼,容貌絕豔,卻又狠絕無雙,“你本來可以享受朕僞裝的陽光,爲何一定要,打破這般的平靜呢。”

    顧璟旭深深的鎖着眉,他的目光低沉,“因爲覺得愚蠢,也不知道是你愚蠢,還是我愚蠢。”

    “明明我們都心知肚明,又何必面帶僞裝,倒不如真實一點,你做你想做的,我做我想做的。”

    用表面的平靜來欺騙自己,那是愚蠢的瘋子纔想的出來的,蘇晏之以不同的性情面對他,是想讓他彌足深陷嗎,可惜,他並不是性情熾熱的人,也並不會對戴着面具人動一份心思。

    蘇晏之陰沉着目光,隨後忽然拉住了顧璟旭的手腕,將人拖到了自己的身邊,“好啊,那我們真實一點,我用我的方法對你。”

    顧璟旭腰身疼的難受,被蘇晏之硬拖着過去,深深的皺起了眉頭,忽然脖頸一疼,就被劈暈了過去。

    蘇晏之將人抱了起來,下了馬車,馬車外已經完全黑了,天色陰沉沉的,沒有一點的光亮,蘇晏之站在黑暗裏,融在這可怕的黑夜裏。

    懷裏的人溫暖的感覺,卻融不進他冰冷的目光裏,“本來,我們都可以享受陽光下的溫暖。”

    “如今,就要走向黑暗了,再次睜眼,我用最真實的一面面對你,太子······殿下。”

    身影連同着他寂寥的聲音一起,在黑暗之中,顯得幽靜。

    兩個時辰之後,顧璟旭在昏沉之中醒來,睜開眼睛的一瞬間,他就感覺自己被禁錮住了,手腕上,腳腕上都綁上了鐵鏈,鐵鏈冰冷,刺痛了他的手腕,掙扎着起身,卻發現自己身上的衣裳只剩下了淡薄的一件。

    “醒了?比朕想的還要早一些。”

    蘇晏之穿着一件白色的長衣,原本束着的長髮此刻全部垂落下來,只有額前的一些碎髮被一根漂亮的銀色髮簪束在腦後,沒有什麼特別,卻讓蘇晏之此刻看起來尤爲低沉。

    他站在燭臺之前,撩動焚香,香氣散在了空中,和那一日特別的像,顧璟旭的目光低沉,聲音掩蓋心中的顫抖,“你在香裏放了什麼。”

    用器具挑動手裏的香爐,散着黑髮的人笑容幽暗,他的黑眸裏印着閃亮的燭火,修長的指尖摩擦着香爐的幽靜,聞着這香爐的香,他擡起了目光,“好聞嗎,放心,這香味,不傷身的,傷身的,是等一下,我要對你做的。”

    放下手裏的焚香燭火,他的指尖在香爐的上方掃了掃,將香氣散開,“太子殿下,朕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說看,那個人,是從哪裏撿來的,又是怎麼撿來的。”

    顧璟旭皺眉,蘇晏之這麼關心林君瀾的事情,這件事肯定沒有那麼簡單,咬牙,沉默不語。

    蘇晏之轉過了眸,看向了顧璟旭,笑容低沉,“不說?是不想說,還是不能說呢。”

    他慢慢靠近牀榻上的人,一邊靠近,一邊解開了自己的腰帶,白色的腰帶,從他的指尖落下,“本來,朕是該將你交由他人審訊的,但是太子殿下身份高貴,朕就······自己審訊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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