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松珏並不覺得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因果關係,蘇晏如那小子,雖然討厭,但是也不是那麼的無可救藥。
這麼多年鬧騰不少,但是若說大的錯誤,倒也沒有什麼。
何必這麼關着,將他關在暗無天日的地牢裏。
北離淵擡了眼簾,看向清晨的光,隨着他背手的動作,青紫衣袖隨之甩在了身後,他挑眉笑了一聲,“對你來說,關在地牢之中是折磨,可對他來說不是。”
“他只有在黑暗之中才能平靜下來,就算是平日裏,他也喜歡一個人坐在地窖裏休息。”
“鎖着他,只是在告訴他,我的眼睛裏有他的存在。”
北離淵說完,忽然覺得不對勁,黯然的眼眸凝着蘇松珏,腹黑沉寂,一閃而過的殺意,“你……問這麼多做什麼,你好像很關心晏如,怎麼,看上他了?”
蘇松珏眼神一頓,有一瞬間的難以置信,他不明白爲什麼北離淵會這麼問,“我是多有病,喜歡蘇晏如那樣一個小瘋子?”
天天都在想辦法弄死別人的人,腦子裏都不知道在想着什麼,天天只知道搗亂,根本毫無用處。
北離淵眯起了眼眸,“他漂亮,聰明,有手段,又有孩子氣,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詩詞歌賦也可以,你爲何不喜歡?收回你剛纔的話。”
紫衣的人,眼神慢慢沉了,黯然的目光裏,殺意也慢慢散開了。
蘇松珏也不怕,呵呵兩聲,“就不,你有本事就打啊。”
叮鈴……
忽然,一聲鈴鐺的響動,打斷了蘇松珏和北離淵兩個人之間沉悶的氣氛。
他們同時向鈴鐺響的方向看過去,看見傅時霆一身玲瓏白衣站在了他們的面前,身上綢緞華貴,一看就是御秀坊的金品繡衣。
藍白的綢緞,淡色的衣帶從腰間落下,一直垂落到腳邊,高雅平靜。
蘇松珏看着傅時霆眯起了眼眸,那一聲鈴鐺的響聲,尤爲的特別,根本就不是普通的銅鈴發出的響聲。
“嗯……蠱鈴,極爲殘忍的畫地爲牢。”
北離淵看向了傅時霆,這是傅時霆醒來,他第一次看這位小將軍,他們碰面不多,多年前,這位少年將軍從邊關歸來,他輔佐蘇晏之登上王位。
他們一文一武兩位臣子,覆蓋了整個北國財權和兵權。
而如今,這位小將軍的眼神裏,好像也沒有了當年的意氣風發,那雙眼眸裏,祭奠的是歲月的沉默。
“傅時霆?是誰給你帶上了蠱鈴,我看看能不能幫你……”
蘇松珏皺眉,想要上前仔細看看,可還沒有靠近,一把銀劍就飛了過來,擦過了他的衣角,落在了他們身後的牆面上。
林君瀾白衣勝雪,慢慢從傅時霆身後走過來,俊雅的身姿傲然,他靠近之後,拉住了傅時霆的手腕,然後看向了想要靠近的蘇松珏,“別靠過來,他是本君的人,蘇松珏。”
蘇松珏目光一暗,“林君瀾,你和我擺什麼君王的架子,這北國雖說是你管轄,但晏之纔是帝王,怎麼也輪不到你。”
隨後又看了一眼傅時霆,有些難以置信,“他是你鎖的?瘋了嗎?用蠱鈴控人,你知不知道萬一有人利用,你們兩個死的比誰都快。”
這時,在旁邊一直未說話的北離淵上前拉住了蘇松珏的手,“算了,說不準是人家的情趣呢,你管什麼。”
北離淵說完,一擡手將地牢的門關上,“走吧,帶你去見陛下。”
林君瀾也沒有多說什麼,拉住傅時霆就走。
蘇松珏看着走在他前面的三個人,眯起了眼眸,“有病?都是有病。這兩年,我居然成了正常人,還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