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謝家,自封西域二十年,怎麼近日出了西域?”
多年以前,蘇晏之也曾調查過西域謝家,其家族自傲,與聽風閣別無二致,都是不與爭權之人。
也曾聽聞南思隱多少提過謝家。說是謝家自關門庭二十年,只爲鑽研蠱術。
女子目光幽深:“請教公子,如何以一人之力,動半數南國官場?”
她沒有回答蘇晏之的話,而是在詢問。
天下能人萬千,但很少有人能以一人之力掀起風雲。
西域離中原千里,可蘇晏之君王之名,卻也跨過了千里。
蘇晏之垂下了目光,表情平靜,坐姿隨意,他不緊不慢的喝了顧璟旭遞過來的藥,也沒有要回答女子問題的意思。
顯然,懶得搭理。
“北國君王就算內力盡散,病痛纏身,也如此自傲嗎?”
謝婉瑩真不知道蘇晏之這傲然底氣是從哪裏來的。
蘇晏之輕咳了一聲,也不着急:“本君還有十年可活,而你們謝家,不一定吧。”
他勾脣一笑,目光掃了一眼外面逐漸陰沉的天氣:“那些追殺你們的人,武功不弱。若是無人庇佑,一年……你們躲得過嗎?”
女子的臉色被蘇晏之說的沉了許多,“西域有蠱,可活死人,肉白骨,可療愈萬傷,可增內力,可醫千萬病。效用,比生蠱靈丹好上百倍。”
她目光掃了一眼蘇晏之,“說不定,可救你。”
顧璟旭目光動了,在聽見這蠱的效用之時,眉目輕微掃了過去。
蘇晏之卻是清冷一笑,“姑娘不如說,你有後悔藥。那還可信一點。”
謝婉瑩眉頭一緊:“你不相信?”
蘇晏之眉目看向顧璟旭,慢慢的搖頭:“不是不信,而是不可信。”
女子皺眉,她並不覺得自己得話有何錯漏之處:“爲何不可信。謝家蠱術冠絕天下。”
蘇晏之半笑不笑,自然又自傲,他清冷孤傲的眼神,只是輕微掃了女子一眼,便又落下了:“北國之中,有傀儡之術,我蘇晏之雖未深知蠱蟲其道,卻懂傀儡之術。”
世間萬物生長不可逆,運不可改,這是璟旭告訴他的。
他信,命由己。他不信命由天定,但信生死有道。
顧璟旭什麼話都沒有說,但目光瞬間暗淡了一些,他諷刺一笑,似乎也是嘲諷自己。
如此謊言,自然不可信。
女子面容跟着冷了,“傀儡之術怎可與謝家蠱蟲相比,我們謝家可取人腦中之蟲,可控活人生存。”
蘇晏之目光一動,“你是說……人腦中之物,你可取?”
她對自己的醫術絕對的信任:“自然,謝家醫術在內,天下蠱蟲之本。”
蘇晏之目光掃到桌上,取了一根木筷。
他站起身走到了女子身邊,慢慢走到了女子身後,木筷點了一下女子腦後:“這裏,一根銀針,約莫兩寸,本君需要謝家取出而不傷身,能做到嗎?”
謝婉瑩皺眉:“銀針入腦?是誰如此狠毒對人。”
“狠毒?”
蘇晏之目光一驚,隨之低眉,笑了:“是啊,挺毒的。”
顧璟旭的目光落在蘇晏之的身上。
蘇晏之不想解釋太多,而顧璟旭則是不想提起此前傷心之事。
兩個人的沉默,女子明白了一些事情,“能否看看那個人。再做決斷。”
“好,會讓他見你的。在此之前,不會有人動你分毫。”
蘇晏之隨即轉身走了出去,顧璟旭派遣了兩個人守着,跟上了蘇晏之的腳步。
“璟旭,你說對一個人的虧欠,十年,能還清嗎?”
蘇晏之停下了腳步,微冷的風吹起了他的髮絲,腰身間白色的腰帶襯着他孤冷的身姿。
“蘇晏之,那不是虧欠,是對朋友的關心。”
顧璟旭不知道蘇晏之能不能明白,但他卻不想蘇晏之揹負太多從前的壓抑的虧欠。
蘇晏之目光落在顧璟旭的身上,走過去,幫顧璟旭整理了一下發絲:“璟旭,我們去西域走走,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