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被尖叫的母親抱着就跑掉了,沒有管血泊中的血人兒,孩子母親唸唸有詞:“我感謝你,可是我沒錢給你治療,真的沒錢,對不起,對不起……”

    貨車司機撞上了綠化樹,衝擊下頭撞上方向盤,暈死過去。

    周圍的人跑的跑,拍的拍,可就是沒人上前,這兒比較偏僻,就沒有警察及時到場。

    “下雪了!”

    “我的天,這是要下大雪啊。”

    “氣象局最新通知說,今天有暴雪,馬上就要下冰雹了,我得趕緊去接我家小孩放學了。”

    “快回去快回去,冰雹下下來,可是要砸死人的。”

    多諷刺的畫面,但,若是沒有血泊的人和被毀的稀巴爛的貨車,這又是一幅多麼和泰的場景啊。

    角落,十個不良少年蹲在那兒,齊齊望向逐漸被大雪淹沒的人,爲首的叼一根牙籤,道:“可憐吶,你們說說,當好人幹嘛?好人不長命吶~”

    這正是從海棠縣混到興都的混混羣體,許成志十人。

    胖子跑過去看了一眼,趕緊跑回來,道:“老大,沒氣兒了,那張臉煞白煞白,看着就嚇人,不過,我好像認識她,雖然不知道名字,但她也是海棠縣的人,對了……”

    胖子滿臉興奮道:“老大,她有一個閨蜜,就是網上正火的大明星餘姝然,她閨蜜有錢,咱們給她閨蜜打電話告訴她這個消息,說不定還能趁機得一筆錢呢!”

    “嘖~”許成志吐掉口中的牙籤,不滿道,“死人的錢你也敢訛?不怕她半夜蹲在你牀頭問好?”

    說着又給了身邊兩個小弟一巴掌,“去,把她擡到火葬場吧,好歹是老鄉,還有,去把對面那戶人家的牀單拿過來,快點去,趁那大媽還沒來得及收,給她裹上,讓她沒的體面點兒。”

    “胖子,給她閨蜜打電話去火葬場領盒子。”

    “行,老大,我儘量早點兒聯繫上她閨蜜。”胖子答應後,去網吧想辦法了。

    餘姝然正在準備走紅毯,胖子沒那個本事找到餘姝然的電話號碼,但是他找到了路清的D音,並撥打D音電話。

    路清在接到電話的那一刻還以爲是網絡詐騙,可是看到對方發來的照片,血泊中的那張臉確確實實是宋輕舟,路清當場被嚇得臉色發白。

    此時,路清仍然抱有一絲希望,覺得這是花了價錢的針對小然的網絡詐騙,可是,對方又撂下一句話:你愛信不信。

    不圖財,那……是真的!

    要死啊!輕舟在小然心中是個什麼地位,他再清楚不過了,要是被小然知道了那還得了?!

    可這畢竟關係到生死大事,不及時告訴小然又不道德。

    左右掙扎,心裏一橫,便把手機遞在餘姝然面前。

    看見那張並不那麼清晰的照片,餘姝然心裏一個咯噔,放大,看清那張臉,瞬間呼吸困難。

    “小然,小然你撐住啊!”

    “興許是假的呢?”

    餘姝然全身發抖,眼睛發紅,用力拍打司機的後座,喊道:“掉頭!掉頭!去興都…快去這個火葬場!”

    在密密麻麻的閃光燈下,剛被打開的車門再次猛的被關上,後退,加速離開紅毯現場……又是一個熱搜。

    下車,在一個陌生男人的引領下來到火化入口。

    看見毫無血色的人躺在冷冰冰的鐵臺上,餘姝然完全失去理智,放肆痛哭。

    “小舟,你…你是在睡覺對不對?你睜開眼睛好不好?別開玩笑了,我不喜歡這種玩笑。”

    “小然……”路清哽咽難言,拉回餘姝然的雙手,阻止她想要把輕舟拉起來的意圖。

    “你不是想喫羊肉串嗎?我帶你去牧都,喫最正宗的羊肉串,你別睡了好嗎?只要你醒,你醒了,你想要什麼我都買給你。”

    “你睜眼看看我好不好……”

    “餘小姐,到時間了,不能再等了。”要不是那羣混混阻攔,醫生確認已亡後,宋輕舟早就已經被火化了,免費放在太平間兩天,讓餘姝然見上最後一面,已經是破例了。

    “不要……她沒死,你們不能推她進去……放開我!路清!你放開我——”

    “啊——宋輕舟,你TM敢死一個試試!老孃做鬼都不放過你!”

    “你再不睜眼,老孃就把你的骨灰撒進海里餵魚!”

    “路清!你TM的放開我!我非要問問她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要拋下我一個人——”

    “小然,你冷靜點。”路清覺得這個女人力氣突然變得賊大,他快拉不住了!

    餘姝然一邊哭一邊罵,時不時的夾雜着細聲哄騙,歇斯底里,一直到火化完畢,工作人員端着一個黑盒子走過來。

    隨着黑盒子的慢慢靠近,餘姝然眼前越發模糊,頭暈腦脹,眼皮被迫關閉,陷入黑暗。

    三天後,餘姝然醒來就鬧着要出院,路清無奈只能由着她,又怕她一個人在家做什麼出格的事兒,就留下來,睡在客廳裏。

    餘姝然睡下後,路清這才關上門,躺在沙發上,疲憊不堪……他已經連續一個星期沒睡過一個安穩覺了,再這樣下去,他也得精神崩潰了。

    “咚咚咚……”鈴聲響起,路清趕緊接通。

    對面傳來輕快可愛的女聲,“小爸,你什麼時候回來啊?我爸…行行行,是我,是我行了吧……我好久沒看見你了,好想你啊!”

    “我也想巧巧了,不過最近一段日子應該是沒辦法回去,巧巧,你要住宿我不攔着,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啊,星期五放學一定要等你爸或者是爺爺奶奶才能跟着回家知道嗎?我有時間就去學校看你。”

    “嗯嗯,我很聰明的,不用擔心我……知道了知道了,急啥啊,我不是在問嘛……”

    對面傳來的窸窸窣窣打掩護的聲音,路清此時真心無語了。

    “小爸,你不回來,是要照顧餘姐姐嗎?她是不是生病了?宋姐姐不在了,餘姐姐一定很難過,你一定要安慰她,別刺激她知道嗎?”

    路清愣了一下,“巧巧,你是怎麼知道的?”

    “網上都傳開了。”巧巧回答。

    網上?路清扶額……網絡上,這些東西都傳的挺快,算了算了,讓他們去傳吧,他現在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管這些。

    “巧巧,你幫我問一下你爸,有沒有什麼靠譜的心理醫生。”

    小然現在的情況,必需得看心理醫生。

    “哦哦……老爸說,每天就帶那個醫生過去。”

    “嘭——”房間裏傳來一聲瓷碗摔碎的聲音。

    路清心驚,寒暄一句後立馬掛了電話,跑進屋裏阻止餘姝然的輕生舉動。

    ……

    祁硯清知道宋輕舟去世的消息是在五天後,登上熱搜榜第一的時候。

    得知消息屬實的那一刻,血壓上升,滾燙的鼻血不停……是他嗎?因爲他,間接促成悲劇的發生。

    車禍?超載貨車……他不信那是一場簡單的車禍,直覺告訴他,另有隱情。

    三個月後,祁硯清的病情愈發嚴重,已經到了臥牀的地步。

    這天,讓他知道了真相,原來是因爲張葛菲!

    輕舟也不是宋家的孩子,是京都簡家唯一的嫡女!

    笑話,真是天大的笑話!

    因爲一己之私,張葛菲把無辜的輕舟迫害至此。

    悲憤填膺,手上的一疊證據被內力震成碎片。

    又是一陣咳嗽,鮮血直吐,他已經明顯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正迅速流失……不,他現在不能死,他動不了張家,但是,他一定要張葛菲以命抵命!

    最後的半個月裏,祁硯清製作了周密的計劃,既能讓張葛菲死無全屍,也能和祁家撇清關係,讓張家糾不出錯來。

    半月後,祁硯清毒發身亡,悲痛的不僅僅只有祁家,還有同樣失去女兒的簡家。

    渾渾噩噩又過了五年,小病不斷,大病未能痊癒,餘姝然在30歲那年就去世,網絡上唉聲感嘆紅顏薄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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