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泥塑的偶像 >第八十八章 性情中人
    “什麼?死了?怎麼死了的?”

    即便齊福是修行者,但他在聽到這個消息後還是情不自禁地接連問出三個問題,甚至忘了剛纔丫鬟已經說出了淮王的死因。

    丫鬟被齊福的反應嚇了一跳,連忙瑟生生地回答:

    “就在半個時辰前,淮王舊疾復發病故,現在已經被裝進棺槨裏了!”

    齊福聽後讓開身位,放丫鬟離開。

    舊疾復發?

    齊福想到自己一個月前之和付松明一起接受淮王封賞的場景,那時淮王的臉色確實不太正常,但當時齊福只以爲是沒有完全恢復,所以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結果沒想到那是暗疾,積累到現在瞬間爆發,直接要了淮王的命!

    齊福輕嘆一口氣,心中感嘆凡人的生命真是脆弱。

    他走了兩步後,發現付松明也臉色古怪地朝他走來。

    “你也知道了?”齊福問。

    付松明點了點頭,猶豫了下後說:“這應該不算是我們護衛不力吧?”

    “不算,我們的任務是尋找被監天輪標註出的異常,保護淮王只能說是順便而爲,更別提他是因自身原因病故的!”

    付松明嘆了口氣,事情的發展大大出乎了他的預料。

    他原以爲他和齊福進了京城,然後等皇帝召見了,他倆就同淮王一起進宮,再趁機找出靈氣異常的原因就完事兒。

    結果不曾想,先是冒出了根本不應該在這寶相國活動的革新派蠱師,現在更是連淮王都直接死了!

    而且淮王還不是被什麼偷襲下毒致死,是死在了自己的舊疾上!這運氣也太背了!

    淮王一死,他和齊福怎麼進宮?

    偷翻進去?風險太大了!

    “咱們接下來怎麼辦?”付松明沒有頭緒,只能朝齊福問道。

    齊福現在已經平復心緒了,他沉默着想了會兒,說:

    “去找趙子慶試試?”

    “也只有這個辦法了。”付松明嘆了口氣後輕聲說道。

    兩人找到趙子慶的時候,他正被一羣人圍着,看那樣子似乎是在繼承淮王的王位!

    付松明見到這一幕,突然明白爲什麼淮王要把趙子慶帶上了。

    之前他其實就疑惑過這個問題,因爲對於一地藩王來說,進京面聖是一件有不小風險的事情!

    所以藩王們一般會在臨行前跟家裏交代好繼承人,免得萬一自己被扣在京城後封地羣龍無首。

    現在看來,淮王對自己的身死怕是早有預感,所以纔將趙子慶帶上,以防萬一。

    付松明想到這裏,再次嘆息了一次。

    齊福默默注視着這一切,沒有說話。

    趙子慶完成儀式繼承了王位,就被一羣人簇擁着去看老淮王最後一面,之後老淮王的棺槨便在一衆親衛地護送下,被運出了府邸。

    齊福和付松明在這個過程中聽到了丫鬟們地討論,她們說這是老淮王的意思。

    老淮王在彌留之際,將王位交給了趙子慶,然後交代讓趙子慶代替他進京面聖,而他的屍首則要在不腐之前回到故鄉。

    齊福不知道這是沛山郡的習俗,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反正這一陣事情忙活下來,已經是後半夜了。

    等趙子慶送完了老淮王的棺槨回來,這時的府邸已經重歸平靜。

    京城的繁華不是沛山郡能比的,即便此刻是深夜,城中依舊有不少亭臺閣樓亮着燈火,老淮王的死去沒有對這京城造成任何影響。

    齊福和付松明又等了一會,估摸着趙子慶應該處理好自己情緒後,纔來到他居住的房間。

    兩人敲門,趙子慶過了一會兒後纔打開房門,他看到兩人,臉上沒有什麼意外,側身將齊福和付松明請進房間。

    房間中有一股淡淡的酒味,看來剛纔他正在喝酒,也是,父母的離去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個巨大的打擊!

    “節哀。”

    付松明率先對趙子慶說道,他說完齊福也跟着補了句。

    趙子慶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然後轉身從櫃子裏拿出兩個酒杯給二人倒上。

    “後面是你代替你父親進宮面聖嗎?”

    齊福接過趙子慶遞來的酒杯,然後小聲地問道。

    “嗯,父王跟我交代過了,進宮以後我會幫你們找個由頭放你們自行離開,不過之後的事情,我就幫不了你們了。”

    齊福聽到趙子慶的話,目光凝聚,問:“你知道我們要幹什麼?”

    趙子慶搖了搖頭,說:“不知道,這些事情都是父王交代的。”

    “齊兄,今晚就不談這些了,來!喝酒!”

    付松明對齊福說道,然後主動同趙子慶碰了一杯,沒有勸什麼。

    齊福想了下,然後也端起酒杯同趙子慶碰了一下。

    他知道趙子慶不一般,但他到現在也無法確定,趙子慶此刻的凡人身份究竟是裝出來的,還是沒有覺醒的原因。

    如果是沒有覺醒那還好,但如果是裝出來的,那齊福就得對老淮王的死有些別的想法了。

    畢竟依趙子慶夢中那句大呵的恐怖程度,他不應該對老淮王的死一無所知,甚至應該提前預料到纔對!

    “生死有命,老趙,你想哭就哭出來吧!”幾輪酒下肚後,付松明對趙子慶開口勸說。

    趙子慶看着付松明,輕輕一笑表示感謝,然後說:

    “謝了,不過我哭不出來,一個人有一個人的命,這就是父王的命。”

    付松明愣了一下,但他看起來卻並不是很開心,反而有些怪聲怪氣地開口:“那你還挺豁達的。”

    趙子慶笑了兩聲,沒有說話。

    齊福一直注意着趙子慶的表情,他發現趙子慶的豁達並不是裝出來的,他連眼眶都沒有紅過,也不存那種親人離世後應有的恍惚,他似乎真的是沒有半點悲傷!

    在趙子慶說了那句話後,付松明便沒了什麼喝酒的興致,簡單聊了幾句後面進宮的事情,然後告辭離開了。

    齊福本就不想和趙子慶扯上關係,現在事情說完了,他自然也跟着告辭。

    付松明離開趙子慶房間的時候的時候,突然仰頭看着天上的星光,笑着說:

    “我還以爲是性情中人呢!”

    趙子慶倒酒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輕輕一笑,沒有反駁什麼。

    齊福自然更不可能說話,只是快些領着付松明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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