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金鈴開口後,齊福立刻就傳音對趙舞陽說道!
有了剛纔的前車之鑑,他可不想再被打亂一次節奏。
趙舞陽聽到齊福的聲音後,原本擴散的瞳孔縮小,重新恢復了理智。
金鈴見趙舞陽竟然沒什麼反應,覺得有些意外,但她並未朝其它地方想,而是覺得自己的刺激不夠,便繼續惡趣味地問:
“你心中的猜測是什麼?說出來啊!我可以告訴你是或者不是哦!”
齊福見到這一幕,心知魚兒已經上鉤了,他便對趙舞陽傳音說:
“先別講話,等她說。”
金鈴見自己說到這裏了,趙舞陽還是沒什麼反應,心中有些失望。
她還以爲能看到趙舞陽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鼻子呢!
“你以爲皇帝要對藩王們動手?”
金鈴有些不甘心,又嘗試性地問。
齊福聽到這裏,心中有些意動,因爲這是他之前的想法,但看金鈴現在這個語氣,明顯不對!
所以他忍住了,再一次傳音叮囑趙舞陽別急。
趙舞陽聽了齊福的話,雖然確實沒做出什麼反應,但臉上的表情還是出賣了她。
她到底只是個深居宮中的年輕郡主,金鈴說的這個可能,已經是她能想到的最壞的答案了!
這同樣也是她能做到的最壞的心理準備。
金鈴當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她看到趙舞陽害怕的樣子,覺得十分有趣,眼睛悠悠轉了一下,然後繼續蠱惑似地提問:
“如果你父親死了,你會怎麼樣?”
趙舞陽聽到這裏,雖然齊福不斷地在傳音中叮囑讓她不要去想金鈴的話,但是人的行爲能夠自制,思維卻沒有任何辦法限制。
金鈴的話就像是一縷星火,點燃了趙舞陽心中那堆滿無數乾柴的房間。
這一瞬間,很多過往她只是偶然聽到、看到,但卻沒有在意的事情,紛紛從她記憶的角落裏爬了出來,像是無數的藤蔓將她包裹!
她想起了自己還小的時候,有一天晚上父親暴怒,瘋狂地打砸東西,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
她想起某一天母親突然問自己,要是父親、母親不在了,她會怎麼辦。
她想起原本那十分寵愛她的皇帝爺爺,看向她的眼神中有了一絲古怪!
……
趙舞陽腦海裏瞬間冒出了無數,她曾經沒怎麼在意甚至根本忘記了的事情!
這些無數的細節彙總到一起,讓她心中生出一股難以自制的悲傷。
她漂亮還帶着稚氣的臉癟起了嘴巴,淚水不斷在她在眼眶中打轉。
她呆呆地望着金鈴,眼中豆大的淚珠滑落。
齊福的傳音依舊在她耳邊響着,但這並沒有什麼用處。
是!她知道這是金鈴故意這樣說來刺激她的,也知道齊福講的是對的!
但她心中冒出的那些記憶都是真的,這些記憶在她心中編織出一個支離破碎的結局!
“哇……”
趙舞陽終於堅持不住哭了出來,瞬間淚水如決堤的大壩,怎麼也控制不住地宣泄。
齊福見到這一幕,心中輕嘆了一口氣。
付松明更是再也忍不住了,他直接一個健步出現在了趙舞陽面前,然後用兩隻手指爲她抹着眼淚,嘴裏小聲地安慰着什麼。
這倒不是因爲付松明的動作有多快,而是齊福和付松明兩人現在的反應,完全不像是剛纔的他們。
這種突然的變故,讓蠱師們的思維停滯了一瞬間!
但也只是一瞬間!
金鈴第一個反應過來,她直接伸手朝付松明抓去,手上的指甲在這個過程中生長,變得尖銳鋒利!
不止是她,昏暗房間中的那些陰影也開始涌動,如同活物一般!
不對!這就是活物!
齊福引動願力加持雙眼,終於曉得這房間裏爲什麼這般黑暗了,因爲這裏面充滿了無數的小蟲子,它們的口器翕動,正吞噬着外面的陽光!
與金鈴和這奇怪蠱蟲一起動的,還有那些吃了趙舞陽下毒菜品後又坐了回去的宿老們。
他們瞬間暴起,其中有幾個後動卻比金鈴的速度還快,他們的攻擊馬上就要落到齊福和付松明身上!
可就在這時,一道淡藍色的波紋擴散,像是水流一般掠過一衆蠱師的身體。
再然後,一面淡藍色的光幕以齊福和付松明爲中心,帶着不可阻擋的力量朝周圍擴散!
包括那三位命草境之上的蠱師和房間無數的噬光蠱蟲在內,所有的蘊含着靈氣的東西,全都被淡藍色的光幕排擠出去!
一些蠱師因爲是全力出手,現在被光幕排開,直接噴出一大口鮮血。
金鈴也同樣如此,她的指甲斷裂,修長的指尖爆出血跡。
相比之下,處境最好的還是那羣噬光的蠱蟲,它們因爲個體力量十分弱小的緣故,雖然被光幕強行排開,但並未受到什麼損傷。
只是無數的蟲子被擠在了一起,變成了一團如墨般的黑影。
球形光幕劃分出來的是一個一百平米左右的領域,蠱師、蠱蟲、以及那些蘊含着靈氣的物品,直接被擠得撞破房屋牆壁,全部落到外面的院子裏。
“怎麼回事?”
阿慶同樣也被擠了出來,他看着面前那幾乎將整個房間蓋住的淡藍色球罩問道。
金鈴甩手,指尖的血跡飛落在地面,直接將地面腐蝕出好幾個小洞。
“監察使!”
她看着面前淡藍色的光幕,咬牙切齒地開口。
一個年邁的蠱師對金鈴對提醒道:
“小姑,注意你的噬光蟲。”
話音剛落,那些原本粘在淡藍色光幕上的蠱蟲,突然齊齊朝天上的太陽飛去!
金鈴見到這一幕,連忙從身上取出一個有着很多裝飾的口袋。
她打開口袋後,那些朝太陽飛去的噬光蟲們突然感覺到了什麼,大部分都朝口袋裏飛回。
但還是有相當一部分朝天上的太陽飛去,最終自燃化作劫灰。
金鈴見到這一幕,有些肉疼地抽了抽嘴角,然後問:
“阿翁,現在怎麼辦,你們能打碎這光幕嗎?”
那名年邁的蠱師搖了搖頭,然後說:
“做不到,這光幕的強度超越了我能爆發出力量的極限,我們這次的隊伍裏,恐怕只有大姑才能撼動,但她現在正在大寶殿內舉行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