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挺好奇小姑娘要和自己單獨說什麼。
是聊昨晚沒有聊完的話嗎?
一想到這裏,他的眸光漸漸暗了下來。
簡慈往椅背上一靠,笑容邪肆,“小算盤打挺響啊。”
秦時崢愣了愣。
然後很快就聽明白了。
她是在說剛纔晚飯時自己將他們兩個訂婚消息告訴顧堯的事。
果然,小姑娘喫飽喝足,腦子已經恢復運轉了。
他知道瞞不過,薄脣輕勾了下,也十分坦誠,“還行。”
簡慈哼笑了一聲,“你應該慶幸當時我及時出現。”
秦時崢不解,“怎麼說?”
“他剛纔要是真手癢出手,你一定會被紮成刺蝟。”簡慈說到這裏,不禁想起了什麼,懶洋洋地笑了起來,只是那笑裏透着邪氣,“他那一手銀針玩兒的出神入化,能彈指穿牆。”
秦時崢經她這麼一提醒,立刻想起剛纔簡慈按住他手的舉動。
剛纔沒看明白,如今想來,大概明白了什麼。
當下他眼中浮現起了笑,聲音不自覺地低啞了下來,“你既治我的病,還救我的命,看來我不以身相許都不行了。”
這話一出,簡慈眉梢挑起,看向了他。
兩個人的目光就此對上。
氣氛漸漸寂靜下來。
安靜的車內,昏暗的光線,一切都那麼的剛剛好。
如果不做點什麼,似乎有些可惜。
秦時崢心裏蠢蠢欲動的這樣想,然而下一秒老宅門口突然傳來一道極爲煞風景地喊叫,“五分鐘到了,趕緊的!別逼我親自出來啊!”
氣氛再次被破壞了個乾淨。
被打斷的秦時崢咬了咬牙。
然而簡慈像是沒察覺一般,表情一如既往的懶散隨性,“我該回去了。”
說着就直接下了車,往老宅門內走去。
秦時崢看着她離開的背影,漆黑幽暗的眸子裏就此籠罩着一片沉色。
第二次。
昨天是這樣。
今天也是這樣。
他忽然也有些手癢想動手。
但想到這人是簡慈的師弟,最終還是忍了。
“開車。”
坐在前排的衛北迴過神,將車子啓動,離開了唐家老宅。
*
顧堯在門口站了老半天,幾乎是掐着表喊人。
看她總算進門了,立刻神色不善地嘀咕道:“哪兒那麼多話要講,拖拖拉拉了這麼久也不肯回來。”
簡慈只當沒聽見,一邊進屋一邊問:“什麼時候去學校報道?”
看她總算問起自己了,少年的臉色纔算是稍稍好看了一些,“明天下午。”
簡慈嗯了一聲,“我送你。”
顧堯跟在她身後,果斷道:“送我可以,但別帶那個狗男人。”
剛說完,陳玲就從樓上走了下來,“什麼狗男人?”
簡慈懶得廢話,只是道:“沒什麼,我先上樓洗澡去了。”
然後就徑直上了樓。
陳玲聽了一半,心裏實在是好奇不已,頓時眯着眼警告道:“小堯堯,快老實交代,你們在隱瞞我什麼了?”
陳玲有些莫名其妙,“不是,我告訴你幹什麼,你來當新郎嗎?”
顧堯一噎,氣惱道:“就算我不行,那也可以讓大師兄來啊!”
陳玲很是無辜道:“大師兄人在大洋彼岸,以當時的情況就算是飛,他也飛不過來啊。”
顧堯聽到這話,立刻皺起眉,“當時什麼情況?”
剛纔喫飯的時候簡慈就說過,狗男人和她訂婚是幫了她大忙的。
現在看來,裏面還真的有內幕。
陳玲輕描淡寫一句話:“其實故事很簡單,就是原定的那個假扮未婚夫的男人逃婚了,小慈差點當衆丟人,還好五爺及時救場。”
顧堯驚了,感覺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還有人會不願意娶簡慈?”
那張臉擺在那裏,只要不是瞎子,應該沒有人不想娶的吧。
對此,陳玲很是無奈地雙手一擺,“那人是想娶啊,問題是小慈只想演個戲安撫下老爺子罷了,那男人告白不成,惱羞成怒就故意逃婚。”
顧堯這才明白過來。
原來是這個幫大忙。
不過很快他就又詢問了起來,“老爺子爲什麼非要簡慈訂婚?”
按理說以老爺子疼愛簡慈的程度,根本不捨得會讓她這樣強勢嫁人才對。
陳玲給自己倒了杯茶水,拿腔拖調地道:“這就說來話長了。”
然後就將幾個月前的事一一道來。
聽完所有故事的顧堯臉色徹底緩了下來,“所以那個秦五爺和她的訂婚只是一場交易?”
陳玲點頭,“嚴格來說是這樣的。”
但隨即顧堯猛地一拍桌,氣得牙癢癢,“這個狗男人還真夠狗啊!”
掐頭去尾,故意沒說清楚最重要的部分。
害得他差點誤會。
剛纔但凡他要是脾氣上來,扭頭就走,只怕他們兩個人得吵一架收場。
真夠賤的!
不明所以的陳玲一臉茫然,“怎麼了?”
顧堯當即就把剛纔在餐廳裏發生的事全盤告訴了陳玲。
陳玲一聽,深意地打量着眼前的顧堯,笑道:“我覺得他大概就是想剷除潛在情敵吧。”
顧堯自然也明白過來了,冷哼哼了一聲,“可惜,真正的情敵還沒來呢。”
提及到這裏,陳玲不禁問道:“大師兄什麼時候從國外回來?”
顧堯皺眉,“不知道,估計還得有段時間。”
陳玲不由得感慨了一聲,“也不知道大師兄來不來得及。”
“沒事,大不了我犧牲一下,替大師兄擋一擋。”顧堯說完後,冷笑了一聲。
顯然已經心裏盤算好了。
陳玲看着他那表情,就覺得秦時崢要完。
這小子和簡慈一同長大,在簡慈手裏虐得也算是小有所成。
那心眼子估計得有八百多個。
師門裏除了簡慈,沒人玩得過他。
就連師父對他都是吹鬍子瞪眼睛的份兒。
如今他將目標瞄向秦時崢,也不知道那人會不會被直接氣死。
要是氣死,小師妹會不會心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