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末梢像是被千百萬只螞蟻啃咬一樣難受的讓人絕望。
密密麻麻的疼讓他整個人都在發抖。
但他卻還是咬着牙,笑得猖狂,“有點意思。”
簡慈眉眼淡然,咬着煙的脣畔輕勾起,“放心,更有意思的在後面。”
說着對着他喉間紮了下去。
那喘不過氣來的窒息感隨即而來。
他感覺像是一隻無形的手死死掐住了脖子,無法喘息。
很快,整張臉更是漲得紅的發紫,眼睛充血出一片血霧,渾身都開始抽搐,看得滲人不已。
沒過多久,渾身的疼痛和窒息感讓他開始下意識地掙扎了起來。
綁着他的椅子也隨即“咯吱”地晃動。
簡慈靠在桌邊,冷眼抽着煙,靜靜等着。
煙霧繚繞。
襯得她臉上的表情隱祕而又諱莫如深。
沒過多久,克羅整個人因爲疼痛和缺氧而暈了過去。
簡慈抽完了這一根菸後,這才站直了身體,隨手將桌上那杯茶水一點點倒在了他的臉上。
那冰冷的水順勢流入他的鼻子裏,嗆得他立刻清醒了過來。
“咳咳咳……唔!”
只是他一咳嗽,胸口就疼得像是被鈍器砸一樣。
他緩了好久,才詭異地低聲笑了起來,“呵……呵呵……沒想到這幾根破針還挺厲害。”
完全不比他之前給簡慈用的神經毒素差。
對此,簡慈抽着煙,慢條斯理道:“z國的中醫博大精深,你是不會懂的。”
滿是狼狽的克羅不屑地呵笑了一聲,“所以這兩年消失不見,就是爲了研究這個,然後和秦家人合作,報復我嗎?”
簡慈吐了一口雲霧,隨意道:“是啊。”
克羅搖了搖頭,嘖嘖感慨道:“那秦家那位五爺可真是太可憐了,被你耍弄成這樣。”
簡慈抽菸的動作微頓了下。
克羅看了她一眼那細小的動作,惡劣地笑了起來。
“他那麼爲你着想,可你爲了抓我,騙了他。”
“他該多傷心啊。”
“真是可悲的男人。”
……
說完最後那一句話之後,就看見簡慈緩緩擡頭,黑沉沉的眸子幽冷如寒潭。
只是隨即眉尾一挑,帶着幾分邪。
“故意激我?”
被看穿的克羅神色僵了下。
“是受不了了,所以想一心求死?”簡慈輕笑了一聲,漫不經心地道:“我當年應該比你強點吧。”
既然被看穿了,那他索性就故意刺激道:“你當年都快被我玩兒死了,你忘記了嗎?那些神經毒素就像是不要錢一樣注射進你的身體裏,光搶救就搶救了三次,哈哈哈……最後一次的時候,你就像是一條死狗一樣。”
簡慈聽着他那猖狂的笑,沒有說話。
甚至眉眼間平和得沒有絲毫的變化。
她將最後那口煙抽完,隨意地將菸頭掐滅,然後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所以,現在該輪到我玩兒了。”
當下看了一眼時間,再次上前,繼續施針。
克羅一看那細如牛毛的針,就不由得渾身不由得繃緊。
別看他捱了多下,還有力氣能夠和簡慈說話,像是撐得住的樣子。
可實際上,那種疼痛絕對不亞於被凌遲的痛。
要是放在一般人的身上,只怕早就已經疼得恨不能自己咬舌自盡,求個痛快了。
可時間一長,就不行了。
於是,他索性一心求死,故意笑得殘忍道:“可怎麼看,我都贏了。畢竟你的小姐妹在兩年前就死了呢,死得那叫一個慘烈,火那麼大,爲了救你,活生生燒死在裏面。”
他知道那個女孩子對於簡慈來說,是最不能提及的傷疤。
只要提了,她就會被刺激到。
果然,簡慈眉心動了動。
腦海中閃現的幾個零星的畫面。
漫天的大火,嗆人的煙燻……
一旦深想下去,瞬間疼痛就立刻涌上來。
那一口才剛從鼻腔裏呼出,可依舊無法壓制住自己。
她不得不再次低頭,咬了一根菸出來,點燃。
那反常的態度讓克羅感覺到了什麼。
他眼睛半眯了起來,“你忘記她了?”
雖然是詢問,但語氣裏卻帶着幾分肯定。
簡慈不動聲色地回答:“她死的那麼慘,我怎麼可能忘記。”
可克羅卻還是謹慎地問:“那她叫什麼?”
簡慈抽了一口煙,停頓了兩秒,才淡淡道:“小白。”
倉庫裏頓時陷入了一片安靜之中。
片刻後,克羅才笑出聲,“沒想到兩年的時間讓你變得這麼冷靜,連往日的好姐妹,都不能激起你絲毫情緒。”
“人總是要學着長大。”
簡慈的語氣一如既往地淡然。
可事實上,此時她放在口袋裏的手卻攥得死死的。
指甲都已經嵌入掌心。
因爲頭開始越來越疼了起來。
“你們z國有句話,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果然如此。”克羅仰頭,整個鬆鬆垮垮靠在那裏,“當年明明是我和你之間的仇恨,可惜她卻自己作死非要捲進來,不過這也讓我無意間察覺到了你的軟肋,哈哈。”
簡慈目光動了動,看向他,“說完了嗎?”
克羅一瞬不瞬盯着她的眼睛。
像是在等待着什麼。
簡慈沒什麼表情地道:“說完了,那今天就來個了結。”
可話剛說完,克羅卻笑了起來。
從低到高,一聲聲的在倉庫裏迴盪。
詭異而又陰森。
簡慈不知道他在笑什麼。
但唯一能知道的是,自己應該哪裏露出破綻了。
果然,隨後就聽到克羅的一句,“你根本就忘記了,對不對?”
雖然是疑問,但語氣裏已經是滿滿的肯定。
還沒等簡慈開口,克羅就繼續道:“我剛纔故意說和你有仇,你並沒有反駁我。”
簡慈眼眸輕眯了下。
所以不是他們之間有仇?
可這怎麼可能呢。
難道不是克羅背地裏和周子鴻聯合起來偷她的設計稿,最終倒是她身邊的人意外死亡嗎?
儘管之前周子鴻那邊沒有說明真相,但從這些人七零八湊的對話裏,這應該就是最接近真相的真相纔對。
哪裏不對?
克羅顧不得身上那些痛楚,笑得毫無顧忌,“上帝啊,瞧瞧這可憐孩子那茫然的臉吧,真是太好玩兒了!她竟然以爲是和我有仇,哈哈哈!”
簡慈沉默着抽着煙,耳邊全是那諷刺的嘲笑聲。
許久後,她也不裝了,直接問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