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龍頭裏的水“嘩嘩”地流着。
她擡頭,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冷水順着臉龐滑落到下巴。
那刺骨的冰水激得她眼底的冷意散去。
只是撐着檯面的手在微微顫抖。
良久,她才鬆了一口氣,靠在牆邊緩了將近一個小時。
直到心裏那股慌意漸漸淡去,這才起身,回了自己房間,洗了個澡。
等到洗完出來,窗外的天色已經徹底黑了。
她連吹頭髮的力氣都沒有,隨意的擦了兩把之後,就躺在了牀上。
安靜漆黑的環境下。
眼皮也漸漸變得重了起來。
就在即將要睡過去時,突然牀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嗡——!”
簡慈下意識地睜眼。
她拿起手機一看,是簡國興的電話。
當即摁掉了電話。
隨即就看到桌面上跳出了無數個對話框。
上面顯示,未接電話有四十幾個,是徐江和李助理的。
甚至還有幾條徐江的微信。
【簡慈,你現在人在哪兒?】
【簡慈!出事了!你快點給我回電話!】
【關於字畫的事被柯蕾曝出去了,現在輿論對你非常不利!你看到我的消息,快點打電話給我!!!】
……
簡慈眼下只想休息,於是給發了一條消息分別給李助理和徐江。
【網上的事我知道,能解決,別急。】
發完之後,就直接關機丟在了一旁,轉頭睡了過去。
*
隔天一早。
簡慈起牀後,精神已經基本恢復。
她洗漱完後就先去了治療室看一眼秦時崢。
此時秦父和秦母都在裏面。
他們一看到簡慈,馬上就站了起來,神色擔心地詢問:“小慈,你睡了一覺之後還好嗎?”
昨天他們在確定秦時崢沒事之後,就一直惦記着簡慈。
但又記得她那一句要休息,所以老兩口就沒敢去打擾,一直等到很晚,確定她不會下樓後,這才短暫地回房間休息去了。
簡慈神色淡淡地嗯了一聲,“挺好的,他現在怎麼樣?”
秦父如實回答道:“一直在昏睡,沒有清醒過。”
簡慈上前又做了簡單的檢查,確定沒問題後,纔開口:“沒事,讓他好好睡,他現在很虛弱。”
秦母眼睛紅紅的,眼底蘊着一層淚光,“小慈,昨天阿錚到底是怎麼回事?”
簡慈對此沒有隱瞞,解釋道:“第四階段的藥性比較強,但秦時崢的身體似乎有一定的耐藥性,藥性堆疊之後,就爆發了。”
秦母聽完之後只覺得心頭髮緊,攥着紙巾就問:“那以後一直會這樣嗎?”
簡慈不敢保證,只是中肯地回答:“這要看情況,不過他耐受力強,以後對於這種疼痛就會慢慢適應。”
一旁的秦父也嘆息了一聲,輕拍着她的肩,“會好的,阿錚從小身子骨就好,會挺過去的。”
簡慈不會安慰人,只能在旁邊陪着。
就這樣守了兩個小時,兩位長輩有些受不住了。
畢竟年紀大了,又經歷了昨天下午那一場,晚上也沒有睡好。
於是簡慈就讓他們先回房間休息。
空蕩的治療室裏,她就這麼坐在牀邊。
秦時崢安靜地躺在那裏,手上還掛着吊針,窗外的陽光照射進來,整個房間的光線都柔和了不少。
此時牀頭櫃上響起了一聲震動。
簡慈下意識看了過去。
是秦時崢的手機。
不過她沒去翻看,反而想起了自己關機了一晚上的手機。
於是她拿出手機開了機。
結果簡國興的號碼正好跳了出來。
這一按,暴怒的吼叫聲立刻清晰地從手機裏傳了出來。
“簡慈!你怎麼才接電話!知不知道唐氏集團因爲你出事了!現在股價斷崖式下降,你打算怎麼解決!年底的董事大會上,你有什麼臉面去面對那些董事!”
簡慈聽着他那借題發揮的質問,散漫地往椅子上一靠,邪邪道:“瞧你那中氣十足的樣子,看來找了個不錯的醫生啊。”
電話那頭的粗喘聲驟然停頓了一下,“你……你什麼意思……”
簡慈勾了勾脣,道:“我在想要不要找你的主治醫生聊聊。”
簡國興當即提高了聲音,“你在威脅我?!”
簡慈好整以暇地道:“不,我是在提醒你。”
簡國興一聲冷哼,“我不用你來提醒!你也不需要用這種話來提醒我!你現在應該好好想想怎麼處理網上那些輿論!唐氏集團要是在你手裏倒了,我看你怎麼有臉去面對你外公!”
“不過就是一些輿論而已,怕什麼。”
簡慈這一句輕描淡寫的話卻讓那頭的簡國興冷笑出聲,“是嗎?原來在你眼裏,r方的迴應都只是‘一點輿論’,那我倒要看看你簡慈的本事!”
說完他就當即掛斷了電話。
反倒是簡慈眼眸微微半眯起。
r方迴應?
雄川小泉嗎?
他有什麼話可以說?
簡慈當即打開了微博。
這一看才知道,經過了一個晚上的發酵,網上的輿論早就已經翻天了。
熱搜上全都是關於r方的迴應以及字畫和唐氏集團。
營銷號、自媒體、各種新聞賬號,全都抓住了這一熱點在不斷地評論。
唐氏集團的官博更是全面淪陷。
帶着疑問,她點開了熱搜上那一條:r方最新迴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