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皇上的臉色不好看,皇后喝止安平公主:“月華!休得無禮!”

    這個女兒讓她慣壞了,竟然當衆不給皇上面子。

    上官若離嘲諷一笑:“臣女雖然眼盲,但心裏亮堂潔淨,不會做什麼污穢骯髒的事,也不會沒有教養,不知深淺,丟鎮國大將軍府的臉!”

    上官若離義正辭嚴,聲音清脆有力,處處暗諷東溟月華骯髒齷齪,丟皇家的臉。

    來參加宴會的有傻的嗎?又剛目睹了一場捉姦鬧劇,此時看向東溟月華的眼神就怪異起來。

    東溟月華羞的無地自容,更是憤怒莫名,這麼好的局,那個瞎子怎麼沒上當?

    皇上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東溟子煜,放柔了聲音道:“煜兒,你先帶上官若離去沐浴更衣,朕會徹查此事,給她一個交代。”

    這個兒子對女子總是淡淡的,身子傷了以後,更是厭惡與女子接近,但看樣子對上官若離似有不同,莫不是……

    皇后柔聲道:“是啊,皇上又沒說不查,煜兒何須下跪請命?”

    但是皇上一開始也沒說查啊?上官若離不能明着嗆回去,只能在心裏腹誹。

    皇后陰惻惻的瞥了一眼上官若離,哄着皇上走了。

    東溟月華狠狠的瞪了上官若離一眼,咬牙切齒的道:“上官若離,走着瞧!”

    說完也帶着一幫子宮女、太監回後宮去了。

    上官若離站起來,雙目空洞沒有焦距,衝着東溟子煜的方向問道:“秋菊呢?”

    秋菊早就被莫問和莫想救上來了,放到一塊石頭上讓她吐出肚子裏的水,此時已經悠悠轉醒。

    “大小姐!大小姐!”她目光遲滯,懵懂的四處打量,見到上官若離哇的哭出來,“大小姐!你沒事真好!”

    上官若離對東溟子煜,道:“多謝王爺救命之恩,既然秋菊無事,麻煩您找件衣裳給秋菊遮羞,若離這就出宮去了。”

    鄭舒悅挑眉道:“你就這麼狼狽的出宮?不要名譽了嗎?”

    上官若離平靜淡笑:“名譽是什麼東西?當喫當喝嗎?”

    再說她早就沒名譽這種東西了好嗎?

    沒想到她這隨意的一句話,讓鄭舒悅熱淚盈眶,她吸了一下鼻子,拍了一下上官若離的肩膀,“好!小瞎子,好樣兒的!”

    有個宮女抱着個小包袱跑過來,把包袱遞給鄭舒悅,“郡主,這是您要的。”

    鄭舒悅把包袱給臉色蒼白的秋菊,“披上,我們出宮。”

    秋菊包袱裏的衣裳披在外面,扶着上官若離出宮去了,主僕二人後面留下一溜兒水漬。

    東溟子煜望着上官若離的背影,腰背挺直,昂頭挺胸,瀟灑豪邁的步子竟把那紫色的蟒袍穿出了戰袍的韻味。

    他那精緻如玉的臉上,揚起了一抹極淡的微笑:沒錯,名譽是個什麼東西!

    沿途的宮女、太監和侍衛,看到這樣的上官若離,不知爲何沒有一個有輕蔑嘲諷之心。

    反倒是在上官若離走過時,停了腳步,呆呆的看着這個狼狽至極卻又驕傲至極的女子。

    有人在心中暗道:不愧是鎮國大將軍之女,這通身的氣度,若不是瞎子肯定也能上戰場領兵殺敵。

    上官若離淡淡的問鄭舒悅:“那個院子裏的鬧劇是怎麼收場的?”

    “還能怎麼收場?宮女杖斃,侍衛砍頭,真相被掩蓋。”鄭舒悅也是將門虎女,又穿着勁裝,走路毫不扭捏,走在上官若離身側。

    宮內人多眼雜,鄭舒悅也不問上官若離從殿內出來後發生什麼事。

    上官若離思量着要殺她的是什麼人,從東溟月華的表現來看那黑衣人不是她安排的。

    但能在宮裏動手,那人的身份肯定與那些參加宴會的權貴有關。

    原主眼盲自閉,根本不知道那些朝堂紛爭,上官若離初來乍到,什麼都不瞭解,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

    但她得出一個結論:一定要變強!那種隨時都能被人家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捏死的感覺真的是太不爽了!

    今天若不是那黑衣人要做出她溺水的假象,她現在屍體都涼了!

    鳳尾山,勢在必行!

    與鄭舒悅告別,上了鎮國大將軍府的馬車,上官若離問秋菊:“鳳尾山在哪裏?”

    “城東四十里。”秋菊還心有餘悸,但想起在水中大小姐“吻”了她,臉就紅了,身子往馬車角落縮了縮。

    她雖然沒有喜歡的男人,但十分確定自己很正常呀。

    上官若離覺得她神色很怪異,但她的瞎子,只要裝作看不見,問道:“那附近有沒有寺廟或者尼姑庵之類的地方?”

    四十里的路程對於以馬爲最快交通工具的地方一天根本回不來,必須找個由頭出去纔行。

    “鳳尾山下就有個有名的留仙寺。”秋菊不解的問道:“大小姐問這些作甚?”

    上官若離扶着頭道:“經過落水,我嚇到了,最近也比較倒黴,想找高僧轉轉運。”

    秋菊點頭,最近大小姐是夠倒黴的。

    回到鎮國大將軍府,肖雲箐和上官若仙還沒回來,主僕二人下了馬車,上了府裏的軟轎直接回了梅香園。

    泡了個熱水澡,喝了薑湯,上官若離盤腿坐在牀上按照心法調息運氣。

    剛運行了兩個大周天,就聽院子裏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上官若離吐出一口濁氣,側躺到牀上閉目養神。

    “上官若離!我身上的氣味是不是你搞的鬼?!”上官若仙今天丟盡了人,也顧不得裝小白花了。

    上官若離眼睛也沒睜,淡淡道:“你自己有狐臭,管我屁事?!”

    上官若仙語噎,眼睛氣的通紅。

    太醫竟然也沒看出原因,現在大家都覺得她有狐臭!

    “就是你搞的鬼!”上官若仙沒證據,但就是覺得是上官若離搞的鬼。

    上官若離懶洋洋的道:“有證據拿出來,沒證據別在這裏瞎嗶嗶!”

    “你你你!你怎麼可以……”上官若仙覺得上官若離肯定是鬼上身了,原來在人前都不敢大聲說話,現在卻如此輕描淡寫的說髒話。

    上官若離冷冷道:“話說完了就滾吧。”

    “你個賤人,敢讓我滾?”上官若仙在宮裏受的屈辱,這一刻爆發了,朝上官若離就撲了過來,尖厲的指甲抓向上官若離瓷白如玉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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