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若離今天走的是低調奢華的路線,別看不花哨,但每一個細節都是精品,處處彰顯着她與衆不同的品味和氣質。

    淺藍色的上襦上撒繡着粉紅的桃花,同色的十二破齊胸襦裙上卻沒有任何刺繡。腰間束着水藍色的腰封,兩旁各垂了一條石榴紅宮絛,繫着翡翠玉佩和藥囊以壓住輕軟的襦裙,免得被風吹起。

    頭上梳着垂練雙髻,一邊戴了一隻上好的東珠攢就的珠花,另一邊則戴了一隻銀色蝴蝶上鑲着藍色寶石的步搖,一看也不是凡品。

    臉上未施粉黛,卻好像更能顯出她五官的清靈俊秀。神情恬淡,有一種寵辱不驚的氣度。

    上官天嘯見到自家女兒如此光彩奪目,忙命人護住自家的白菜,對着護衛吩咐道:“照顧好大小姐!”

    曲簫寒立刻明白了上官天嘯的意思,一揮摺扇,就帶着高大威武的護衛將上官若離主僕護在中間,擋住了衆人的視線。

    上官天嘯讚許的看了他一眼,轉頭跟其他同僚寒暄着進門。

    上官詔不屑的瞥了一眼曲簫寒,心中不忿:馬屁精!怪不得父親如此器重他!

    門口有宮女、太監、婆子、管事等候着,引導客人們去安排的院子。

    曲簫寒向管事出示了請帖,管事接過請帖沒看,就朝上官若離行禮:“上官大小姐,請進!”

    有一個宮女迎上來行禮,說道:“上官大小姐,請隨婢子來。”

    上官若離扶着飄柔跟着宮女進門,其他丫鬟揹着她的隨身物品緊隨其後。

    曲簫寒帶着護衛,擡着幾個大箱子跟在後面。箱子裏裝的都是上官若離日常用的東西。

    上官若仙陰惻惻的望着一行人的背影,雖然上官天嘯也派了一對護衛保護她,但上官若離有曲簫寒親自保護,親疏立現。

    再說,這些護衛是上官天嘯的親衛,她根本不能隨意指派。和以前劉向和掌握府裏護衛的時候,簡直不能比。

    徐靜萱觀察着上官若仙的神色,親熱的挽住她的胳膊,微笑道:“若仙,我們住一個院子吧!”

    上官若仙不喜歡她碰觸,微微蹙眉,“我應該和大姐姐住一個院子。”

    昨天皇后剛訓斥了她,讓她和上官若離搞好關係。她若是和徐靜萱住在一起,皇后會不會以爲她不聽話?

    徐靜萱不依,意味深長的道:“走啦,你大姐姐住的清淨,咱們喜歡熱鬧,還是住在一起。”

    上官若仙蹙眉,“可是……”

    “走啦!”徐靜萱捏了捏她的手,拉着她就走。

    上官若仙知道她的意思,就順水推舟跟着她走了。還是安全重要,皇后難道還爲了個死人跟她計較?

    上官若離突然覺得脖頸處陰風陣陣,猜想有人在算計自己。

    一行人跟着帶路的宮女穿花拂柳,彎彎繞繞的走了一刻多鐘,還沒到住處,眼看越來越偏僻,院子與院子間隔的也越來越遠。

    沙宣忍不住問帶路的宮女道:“這不是有這麼多院子麼?要帶我們去哪裏?”

    宮女不鹹不淡的說道:“這些院子都已經安排了人,這次來的還有公主、郡主,還有南雲的公主、北陵蘇家的嫡女,還有閣老們的嫡女……”

    言外之意身份高的比你多了去了,你一個鎮國大將軍府的小姐實在算不得什麼。

    沙宣臉色一沉,正要發作兩句,被飄柔制止。

    宮女覺察出自己的態度不妥,又說道:“大多數客人昨天就到了,還有前天就來的呢。您來晚了,沒有好地方怨誰呢?”

    曲簫寒走到她身邊,溫潤笑道:“有勞姑娘帶路了,不知這兩天如何安排的?”

    宮女心裏正因爲走這麼遠的路而不耐煩,聽到好聽的聲音擡頭一看,見到曲簫寒那英俊惑人的臉,立刻就是一愣。

    緩過神來,笑意盈盈的說道:“午宴設在煙雨閣,午宴後在園子裏賞荷比禮儀,晚上到小青湖上泛舟比音樂。明日是書、數,後日去後山獵場比射、御。”

    上官若離心中好笑,任何年代的女子都抗拒不了美男的笑容啊。

    轉過一座假山,就看到一大片竹林,中間有一條曲徑通幽。

    “前面就到了,就在竹林裏的翠竹小築。”帶路的宮女也鬆了一口氣。

    翠竹小築是建在竹林中的一個兩進的小院子,古樸而典雅,牆上和臺階上長滿青苔,四周竹林掩映,清香縈繞,倒是避暑納涼的好去處。

    院子裏有一個管事嬤嬤,四個粗使婆子,四個小丫鬟。曲簫寒把她們都打發走,將護衛安置在前院,女眷都住到了後院。

    曲簫寒帶人把周圍的情況都摸一遍,回來的時候神色凝重,道:“離兒,這個地方可是安排的很用心。周圍都是竹林,竹林後就是院牆,院牆外是莊稼地。”

    上官若離坐在桌子旁托腮問道:“也就是說很容易隱藏也很容易逃跑?還容易有蛇蟲鼠蟻?”

    曲簫寒沒想到她想到這些,微微詫異,道:“確實如此,而且咱們來的時候看到了,竹林前面是假山、花田,如果起火,水源很遠。”

    他是行軍打仗的,先觀察地形,分析利弊,是習慣使然。

    飄柔蹙眉道:“大小姐,咱們還是不要住在這裏了!”

    沙宣也道:“咱們去找錦陽郡主,她一定會收留小姐的!”

    曲簫寒拿着扇子一下一下的拍着掌心,若有所思的看着上官若離。她不一樣了,若不是這相貌一點都沒變,他都以爲認錯了人。

    上官若離眸底閃過一抹幽深,淡淡道:“讓大家都加強戒備,不怕她們有小動作,就怕她們不動。咱們好將計就計!”

    “這……”曲簫寒沉吟,他不想拿她的安全冒險。

    上官若離輕笑道:“怎麼了?上過戰場、殺敵無數的那些爺們兒,卻怕了那些玩兒隱私手段的後宅女子?”

    曲簫寒揉了揉眉心,苦笑道:“那些殺人不見血的手段可比真刀真槍的來一場可怕多了。”

    看他的表情倒是像深受其害似的,估計是最近處理肖雲箐那些破事的體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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