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冷眸眯了眯,似乎已經猜到了鄭公公說什麼,但還是道:“說!”

    鄭公公道:“每次蘇嬪侍寢的時候,與皇上都談心,還有一次,您竟然穿着寢衣去了御書房,拿了一個卷宗回了寢殿。”

    “竟有此事?”皇上卻找不到絲毫記憶。

    顧凌然忙道:“宣王妃事後對蘇嬪問過她問題的事,並沒有記憶,只說有點累,當時蘇嬪說許是病體剛剛康復的原因,宣王妃就信以爲真了。”

    鄭公公道:“當時,伺候的太監、宮女和寢宮、御書房的侍衛都看到了。”

    皇上侍寢,門口是有太監值守的。

    不光記錄用了多長時間,皇上若是太過,還要負責提醒皇上節制保重龍體。

    東溟帝眸色肅殺,“怪不得,北陵軍隊突然犯我東溟北境,怪不得對我軍在邊境的佈防如此清楚,以至於這麼快就拿下了我東溟幾座城池!”

    顧凌然和鄭公公都跪在地上,誰也不說話,他們都以爲皇上要殺了蘇嬪,或者直接挖了她的眼睛關起來審問。

    誰知,東溟帝沉默了半晌,吩咐顧凌然道:“嚴密監視蘇嬪,看給她往外傳遞消息的誰!”

    顧凌然無奈,提醒道:“皇上,她會催眠術,只要在人腦子裏埋下念頭,任何人都有可能給她傳遞消息。也就是說給她傳遞消息的,不一定就是細作。”

    皇上眸中閃過一抹惱怒,又道:“將她軟禁在甘泉宮,朕留着她還有用。”

    若是利用她去探聽宮妃和大臣的祕密,簡直不要太好用。

    顧凌然立刻明白皇上的用意,又提醒道:“皇上,她的確是個好工具,不過別說軟禁,就是囚禁在詔獄,屬下也難保她不會逃走或者繼續作妖。”

    鄭公公又嚇得一個哆嗦,惶恐道:“若是她可以讓任何一個人說實話、替她做事,那她若是讓人殺人,豈不是也一點都不成問題。哎呀,那老奴以後見到她要蒙上眼睛。”

    言外之意,若是讓他殺皇上,他也身不由己。

    皇上立刻意識到這個問題,太危險了。就是用毒藥控制她,她眼珠兒一轉,也得乖乖把解藥給她。

    除非拿捏住她的家人,而她的家人在北陵皇族手裏。這就意味着,她必須爲北陵服務。

    但是,這麼個好的工具,皇上真的捨不得。

    於是,道:“你不是說她用一次會傷元氣嗎?她剛給宣王妃做法過,總要恢復一段時間,讓朕想想怎麼處置她比較好。”

    “是!”顧凌然無語,但願皇上別把自己搭進去。

    “發現此事,你錦衣衛立了大功,朕有賞!”皇上擺擺手,“跟着鄭公公去領賞,讓人嚴密監視蘇嬪,你下去安排吧。”

    顧凌然磕頭,“謝皇上!”

    顧凌然退了出去,微微嘆息,與虎謀皮,後果堪憂啊。

    這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東溟子煜和上官若離這裏。

    上官若離忙讓飄柔給宮裏的暗樁傳信,讓他們小心防備。尤其是德妃身邊的夏雪,讓德妃想個辦法,把那廝的眼睛先弄瞎了。

    皇上竟然對失去幾個城池都無動於衷,卻想着怎麼利用蘇豔兒算計自己的大臣和妃子,可見昏庸的可以。

    但上官若離自己什麼都不能幹,因爲她要養傷。

    儘管她自己覺得這點傷,真的沒什麼可養的,只好趁着這個機會好好練功,提高一下武力值。

    天天補血的藥湯、人蔘、燕窩的補着,都覺得自己要流鼻血了。

    想着等大姨媽走了以後,一定好好用東溟子煜泄一下火。

    第二日上午,上官若離正在練功中。

    “大皇嫂!大皇嫂!”外面傳來清脆的童聲。

    有小丫頭進來稟報道:“五皇子和十皇子來看您了。”

    “在皇宮這些日子,經常來探望的有五皇子、十皇子和大舅奶奶,若不是他們從中周旋,恐怕那替身死的更早。”飄柔臉色蒼白的站在一邊。

    儘管她有武功,也被打的皮開肉綻,但都是皮外傷,她還能堅持。

    上官若離身邊沒有貼身的人伺候可不行,躺了一天一夜就起來伺候了,什麼都不做,在一邊看着也放心。

    而沙宣武功不高,逐月打了五十軍棍,都還在牀上趴着呢。

    上官若離整理了一下衣裳迎了出去,剛一出門,就見一個小包子小炮彈似的飛了過來。

    “大嫂!”小包子一下子就抱住了她的腿,仰着小臉兒,眼睛亮晶晶的透着興奮,“你病好了真好!我和皇兄天天去看你,可他們說你是傷寒,不讓我們進去!”

    上官若離彎腰想將他抱起來,但胳膊上的傷一痛,就改成了捏了捏他粉嘟嘟的小臉蛋,“我都聽說了,謝謝你了!”

    “大皇嫂果然好了,真是太好了!”五皇子東溟子錦被一羣太監宮女簇擁而來。

    他整個人的氣質已經發生的微妙的變化,已經不是原來那無憂無慮、調皮搗蛋、不學無術的肆意皇子了。

    他現在溫潤如玉中透着點剛毅狠決,加上他天生的尊貴之氣,還有那遺傳的好樣貌,還真是個亮人眼球的美少年。

    上官若離拉着十皇子軟乎乎的小手兒,笑道:“這還得感謝皇后娘娘用心良苦啊。”

    五皇子眸光微閃,不置可否,一側身,一揮手,“我給大皇嫂帶了些補品過來,您好好補補身子。”

    上官若離現在一聽補品二字,就反胃,“那謝謝啦,來,進屋說話!”

    說着拉着小包子進小花廳,吩咐人上點心、果子。

    小包子也不裝小老頭兒了,一蹦一跳的跟在後面,可見他是真的高興。

    五皇子深深的望了上官若離的背影一眼,擡步跟着進了小花廳。

    落了座,他神色有些凝重的問道:“大皇嫂,大皇兄何時到京?”

    他收了玩鬧的心思,現在讀書、練功都很用功,倒是有了少年老成的樣子。若不是他那青春期特有的嗓子,真看不出是個十三歲的少年。

    上官若離從丫鬟的托盤裏拿了溼帕子給十皇子擦着小手,漫不經心的道:“估計還得有幾天吧。”

    五皇子臉色一沉,“怎麼這麼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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