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文抽出腰間的長刀怒視着上官若離道:“你要對我們大人幹嘛?”

    上官若離挑眉,“你們幹嘛一副我要欺負你們大人的樣子,你們大人巴不得我對他幹嘛呢!”

    “咳咳……”顧凌然簡直要痛死了,對這些人還在自己面前聊天打趣,他真是很抓狂,“你們……滾出去!”

    嚴文無辜的收起武器,委屈的道:“我們還以爲您在受刑呢,詔獄裏的犯人受刑也沒有您叫的慘!”

    “滾!”顧凌然這要死的人被氣的要活過來了。

    他這副德性真是顛覆了上官若離對錦衣衛總指揮使的認知,這個怕疼怕死的慫包,定是個假的錦衣衛。

    等嚴文帶着幾個錦衣衛出去,上官若離吩咐顧凌然道:“準備麻醉,開始手術吧。”

    夏鶴霖道:“顧大人不讓用麻沸散。”

    剛纔見顧凌然疼的厲害,想給他用麻沸散,他竟然寧可疼着也不用。

    “不用,微臣不想毫無知覺的被人動刀子,就這麼剖開微臣的腹部吧!微臣受的住!”顧凌然的聲音很虛弱,但語氣很篤定。

    他無法想象自己像個死豬似的任人宰割會是個什麼樣子!

    上官若離挑眉,對他倒是有了些改觀,“那切開刀口後,在刀口上撒麻醉藥粉,這樣既感覺不到疼,又有意識。”

    “原來這樣也行!”夏御醫又學了一招兒,興奮的不得了。

    本來是準備給那嬰兒手術的,一些東西都是現成的。

    上官若離穿上一件白色的大褂,然後將頭髮都收進一個簡單的帽子裏,對顧凌然雲淡風輕的道:“你的手下靠譜嗎?我暫時不希望讓宮裏的人知道我會醫術的事兒。”

    上官天嘯被陷害入獄的時候,上官若離爲了救他,已經對顧凌然泄露了自己是救他老婆孩子的人,但她不想鬧得人盡皆知。

    顧凌然哼哼道:“放心吧,只要我活着,此事就不會從我們嘴裏傳出去!”

    這意思是他若是死了,可就管不了這麼多了。

    而且讓人知道宣王妃與他一家有救命之恩,對與多疑的皇上來說,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上官若離輕哼,走到屏風外面去洗手,給手消毒。

    夏鶴霖的小徒弟趁着這功夫,將顧凌然的衣裳脫下來,在他身上蓋上一層棉布單。

    上官若離回來,就拿着剪子在手術的位置剪了個口子。

    然後拿起手術刀就割開了一個口子,顧凌然只是身子僵了僵。

    他疼的已經麻木了,這點疼算不得什麼。

    夏鶴霖將麻藥粉灑在傷口處,略等了幾秒鐘,上官若離就接着動手。

    並且一邊手術,一邊講解要領,和闌尾的位置以及結構。還有闌尾炎形成的原因,和休養的注意事項。

    因爲夏鶴霖跟她學過外傷處理和剖腹產,也解剖過不少動物,這些知識很容易接受。

    當這些聽在顧凌然耳朵裏覺得就有點生氣了,這是在拉他的肉呢,怎麼還這麼淡定的聊天討論?

    真的是不嚴謹!

    不一會兒,上官若離就將一截髮黑的腸子切下來,遞給夏鶴霖,“讓顧大人自己看看,省的付診金的時候耍賴,說咱們拉開他肚子看了看又縫上,就跟他要銀子。”

    夏鶴霖笑道:“顧大人可不是個小氣的人。”

    嘴裏這麼說着,還是把發黑的闌尾拿到顧凌然跟前,”顧大人,您瞧……”

    “快拿走!快拿走!”顧凌然看了一眼就別過臉,有些噁心,有些後怕。

    夏鶴霖笑道:“那剛纔王妃說的注意事項您可記住了,以後飲食要注意。”

    顧凌然嘆息道:“我們做錦衣衛的哪裏那麼講究,飲食怎麼能有規律?”

    夏鶴霖道:“我們做大夫的也只能提醒,關鍵還是要靠自己。”

    顧凌然突然想到什麼,問上官若離道:“王妃,您可覺得最近皇上有什麼不對勁兒?”

    上官若離正在給他縫合,“他向來不對勁兒,經歷了皇后和太子逼宮,受刺激了吧。”

    顧凌然蹙眉道:“皇上的身子好的太快了,中了那麼嚴重的毒,御醫都調養不好,但說好就好了。而且渾身說不出來的那種怪怪的感覺,最近也神神祕祕的。”

    上官若離動作一頓,然後繼續縫合,“怎麼個神神祕祕的?”

    顧凌然望着房頂,蹙眉道:“以前皇上的寢宮內殿是我們錦衣衛保護的,但自從太子的事兒發生後,寢宮的內殿不讓我們錦衣衛和御林軍接近了,只有暗處的金牌暗衛保護。”

    上官若離心裏有一種猜測,但嘴上道:“或許是被皇后和太子給嚇到了,誰也不信了。”

    “但願吧!”顧凌然輕嘆了一口氣,“我總覺得哪裏不對,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君心難測,咱們這平凡之人,想必無法揣測聖意。”上官若離可不認爲顧凌然說這些是出自無心,她也不能把自己的揣測說出來。

    而且,她對皇上是一點好感也沒有,皇上樂意自己作死,她不補刀已經很仁慈了。

    給顧凌然做完手術,稍微休息了一下,就開始給齶裂患兒做手術。

    這個手術有點複雜,由於孩子小,要分外小心和精心。

    大家的精神非常緊張,中午也沒有喫飯,到了日頭偏斜才漸漸收尾。

    而鳳錦行此時也在福滿堂見到了五皇子東溟子錦。

    他並沒有因五皇子年齡小而對他有所偏見,也沒有因他是皇子而阿諛奉承。

    謙恭有禮,進退有度。

    五皇子第一次見到如此俊美無雙、清雅出塵的世家公子,當下心裏有了好感。

    再加上上午在宣王府東溟子煜對他的提點,他也放心的結交,放下自己的身段。

    二人對開酒樓和玻璃製品銷售的合作做了詳談,並讓人起草了詳細的合作合約。

    但沒有馬上籤訂合約,五皇子覺得此事得經過上官若離的同意,合約也要上官若離看過,畢竟上官若離也有股份。

    雖然東溟子煜告訴他此事是上官若離支持的,但沒有見到上官若離,經過她親口確認,他覺得自己做主不地道。

    主要是他懷疑,宣王兄真的能做的了大皇嫂的主嗎?

    而被懷疑妻奴的東溟子煜,此時正在看軍中祕密送來的奏報。

    雖然,他不管軍務了,但軍中的親信還是將重要的奏報抄錄一份送到他這裏來。

    蘇嬤嬤帶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蘇雙雙提着食盒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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