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帝呵呵冷笑,“你們的意思是,南雲皇上潛入我東溟作奸犯科,讓朕裝孫子?”

    羣臣惶恐磕頭,“微臣不敢!”

    康帝一拍御書案,道:“事關東溟的國威,朕已經決定,誰再敢聒噪,以抗旨罪論!”

    說完,從龍椅上站起來,“退朝!”

    刑部尚書趙大人微微蹙眉,出宮前,還是讓人給太后送了信。

    太后正在和十皇子其樂融融的準備年節的禮物,一聽這消息,立刻將滿桌子的荷包都掃到地上。

    十皇子忙哄道:“母后息怒,保重身子!您若是氣病了,孩兒可如何是好!”

    太后怒道:“你這個好皇兄,什麼東溟國威,純粹是色迷心竅、昏了頭!”

    十皇子少年老成的嘆息道:“母妃,皇兄說的有道理,這事兒他作爲皇上,不能什麼都不表示。”

    太后眸光微閃,若有所思的看了十皇子一會兒,突然欣慰的拍拍十皇子還稚嫩的肩膀,道:“你說的倒是有理,只是你皇兄不是做做樣子,他是動真格兒的。”

    十皇子安慰道:“皇兄登基總要做出些政績,苗疆歸順東溟,成爲東溟的附屬國,也不失爲一個好政績。南雲內部也是戰亂頻發,南雲冷月一直想推翻南雲幽寒,南雲也不一定有精力來侵犯我東溟。”

    太后情緒平靜下來,但還是不悅道:“可你皇兄不是以國家大事出發,做這些都是爲了那個狐狸精……”

    說到這裏,太后眸光異樣的看向十皇子,“你小時候也一直想娶她的,不會你也……”

    十皇子小臉兒一紅,正色道:“母后,小時候的事兒怎麼作數?兒臣都不記得了此事了。”

    太后見他神色鄭重,說的像是真話,鬆了一口氣,道:“那就好。”

    十皇子接過宮女手裏的美人錘,半跪在地上輕輕給太后捶腿,道:“母后放心,兒臣已經大了,懂事了。再說,兒臣可不是那糊塗人。”

    那意思,皇上是糊塗人。

    太后愜意的笑了,“還是凌兒貼心,”眸中閃過一抹惋惜之色,嘆息道:“可惜,你生的晚了些。”

    十皇子眸光微閃,笑道:“只要是做母后的兒子,多晚都是福氣。”

    太后一聽笑的眉眼燦爛,“凌兒真是乖巧的讓人心疼。”

    若是皇上能有十皇子一半的乖巧就好了,想到這裏,她的神色就陰沉下來。

    十皇子察言觀色,道:“母后累了?那兒臣先告退了。”

    太后點頭,“去吧。”

    十皇子給太后行禮,“那母后好好休息,兒臣告退。”

    突然想起什麼事兒,又道:“母后,聽說這次跟宣王一起去封地的有一撥人,他們就在碼頭等着宣王,帶頭的是一個白鬍子老頭兒,原來的京兆尹捕頭白青巖也在裏面,不知他們是什麼關係?”

    太后神情一凜,坐直了身子,“有此事?”

    十皇子點頭,“聽說那白青巖是白神醫和鄭子墨的堂兄。”

    太后眸子微微眯起,“母后知道了,你去忙吧,好好學本事,將來才能擔當重任,幫你皇兄。”

    十皇子眸中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光,帶着貼身太監退下了。

    太后對身邊的宮女道:“哀家身子不適,請白青青進宮來給哀家看看。”

    宮女應了是,安排人去宣白青青了。

    那邊十皇子帶着幾個貼身太監,出了太后的慈寧宮,順着長長的宮道回皇子所。

    剛拐過一道宮牆,就見林貴人帶着十四皇子在遠處玩兒,遠遠的看到十皇子過來,眸光閃爍了一下,不着痕跡的將十四皇子護在身後。

    十皇子走到近前,親暱的看着十四皇子,笑道:“小十四,想不想跟十皇兄去皇子所玩兒呀?”

    十四皇子十分喜歡這個對他很好的皇兄,當下從林貴人身後走出來,就要去牽十皇子的手。

    “哎呀,十殿下恕罪!”林貴人將兒子的小手握住,“他這麼小,可不敢讓他去皇子所搗亂。”

    十四皇子嘟嘴撒嬌道:“兒臣想去。”

    林貴人忙哄道:“你不是要喫棗泥糕嗎?現在說不定已經熟了呢。”

    一歲多的孩子一聽有喫的,眼睛就亮了。

    十皇子寵溺笑道:“小喫貨!”

    說着,伸手去捏十四皇子的臉蛋。

    林貴人臉色大變,忙將十四皇子抱起來,笑着給十皇子行禮道:“不耽誤十殿下了,到了十四殿下喫東西的時辰了,我們便告退了。”

    十皇子的手停在半空中,有些尷尬的搓了搓手指,笑道:“好,你們回去吧。”

    林貴人忙抱着孩子走了,雖然腳步儘量的保持不急不緩,但那僵直的後背,還是顯出她的慌張。

    十皇子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背影,眸中閃過一抹狠毒,擡步走了。

    ……

    白青青進了宮,讓人給德太妃送了個信,一會兒去拜見她。

    她此舉也是想如果太后對她不利,也得顧忌一下德太妃。

    進了慈寧宮,見太后一身雍容華貴的穿戴,高高的端坐在主位上,神色晦暗不明。

    “臣婦拜見太后娘娘!”白青青低眉斂目的下跪,很好的掩去眼底的厭惡。

    她倒不是厭惡太后,而是厭惡下跪。

    任何一個現代人,都不會喜歡給人下跪。

    太后沒有讓她免禮平身,並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聽說京兆尹的捕頭白青巖是你的堂兄?”

    白青青低垂着的眸子裏精光微閃,道:“回太后娘娘,是。”

    太后問道:“他現在去哪兒了?”

    白青青道:“跟宣王去了西南封地。”

    太后眸子眯了眯,“爲什麼?”

    白青青道:“因爲去宣王封地他可以做比捕頭更高的官。”

    太后神色不悅,這白青青問一句,答一句的,真是個不上道的。

    繼續問道:“與他隨行的老人是誰?聽說他對那老人很恭敬。”

    “是宣王妃委託他找的人,據說是宣王妃的外祖父,十幾年前爲了給宣王妃採藥落下懸崖,摔壞了腦子,失去了記憶。白青巖是捕頭,最善於找人,也因此立了功,被宣王看重。”白青青一口氣把話說完,辛虧早就與上官若離和白青巖對好了詞兒。

    太后眸中閃過一抹懷疑,語氣咄咄逼人,“除此之外,那老人是什麼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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