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有人反駁,說宣王有私兵,等着危害江山社稷的時候就晚了云云。
上官天嘯說完這話,皇上點頭,又問刑部尚書,“趙大人如何看?”
刑部尚書垂眸,恭敬的行禮後才道:“此事怎麼說都有理,全憑皇上做主。”
這話就有點牆頭草的嫌疑了,但鑑於他是皇后親爹,說出這話,就有點跟皇上置氣的意思。
誰知,皇上卻很鄭重的點頭,“趙大人說的有理,朕會仔細斟酌,退朝吧!”
一衆文武大臣:“……”
太后很快得到消息,氣的渾身哆嗦,覺得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皇上還維護着宣王,定是因爲那狐媚子上官若離!
男人最愛的是江山美人,皇上江山都不要,定是被美人迷了心竅。
但是,她再生氣,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跟皇上吵。
爲今之計,還是儘快給皇上充盈後宮,美女如雲,總有一款適合皇上,但凡有一個如了皇上的意,把皇上的心從上官若離身上拉過來,這事兒就好說了。
太后做了六、七個深呼吸,才把情緒穩定下來。
有小宮女來報:“太后娘娘,十殿下求見。”
太后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才道:“請十殿下進來吧。”
十殿下一身寶藍色繡金祥雲的錦袍,頭戴金鑲玉的發冠,面如冠玉、龍章鳳姿,小小年紀已經能看出將來定是個風華絕世的美男子。
他平時笑吟吟的神色,今天格外的凝重,“兒臣給母后請安。”
“免禮吧!”太后見他神色不好,面露關切之色,“我兒今天這是怎麼了?不高興的樣子?”
十殿下蹙着眉頭,道:“今日我聽宮裏人議論,說是宣王兄竟然搬到了元城,等於明着承認元城是他的了,可是,皇兄的態度,依然是想順其自然。”
太后一聽,眉頭也皺起來,嘆息道:“唉!你皇兄偏偏就在宣王的事上固執!哀家也是沒辦法了,若是勉強他,免不得又是一場不痛快。”
他們母子關係好不容易緩和多了,她可不想再惡化到從前。
十殿下嘆息道:“可是,宣王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打下元城,前不久還擴展了不少,可見他手裏的兵不少。若是姑息下去,皇兄的江山恐怕不穩了!”
太后悲嘆一聲,捶了一下椅子扶手,“唉!皇上真是……”
難聽的話,終究是沒說出口。
十殿下坐到椅子上,也恨鐵不成鋼似的,道:“要兒臣說,應該將幾個王爺的封地都收回來,讓他們來京城做個富貴閒散王爺。”
先皇自己是踩着兄弟們的屍骨坐上皇位的,也是怕兒子們兄弟手足相殘,纔在臨死之前給幾個成年皇子封王封地,讓他們都儘快去封地。
也擔心王爺們去了封地豢養私兵、積蓄錢財,這纔給他們貧瘠無比的封地,還把他們天南海北的隔開,避免他們聯手謀反。
十殿下眸光微閃,垂眸斂下眼底的神色。
太后想着不直接跟皇上槓上,還得旁敲側擊一下,萬一皇上能聽進去呢?
有太監傳唱:“皇上駕到!”
聲音未落,皇上一身明黃龍袍被一衆太監簇擁而來,就是那龍袍又比以前寬了很多,穿在身上顯得他更加消瘦了。
太后眸中閃過一抹心疼,打消了找皇上不痛快的念頭,畢竟沒有什麼比皇上的身子更重要了。
皇上輕笑,給太后行常禮:“給母后請安。”
太后擡手虛扶了一把,“皇上快免禮,入座。”
十殿下早在皇上進來時就站起來,給皇上行禮,“臣弟見過皇兄。”
皇上拖了他的胳膊一下,“免禮,坐下說話吧。”
兄弟二人入座,太后讓人送上茶點。
皇上捏了一塊點心吃了,笑道:“還是母后這裏的點心好喫。”
太后聽了,心裏莫名有些心酸,彷彿回到了皇上還小的時候,慈愛笑道:“都是你們自小喫慣了的,哀家每日讓人給你送點去。”
皇上笑道:“那倒不必,朕一個大男人,哪能像小孩子一樣總喫點心?”
太后嘆息道:“你們不管多大,在哀家眼裏都是孩子。”
十殿下嘟嘴笑道:“兒臣就是到了八十,也要在母后跟前撒嬌。”
太后咯咯笑起來,“你呀,哀家可活不到那個時候。”
皇上正色道:“母后是太后娘娘,要千歲、千千歲的。”
太后更加開心,“那就承皇上的金口玉言了。”
這番母慈子孝的樣子,太后心裏是真的高興的。
其實自己和皇上的性子很相似,外表看起來好脾氣,其實是個喫軟不喫硬的。
這般相處,也是極好的。
當下眸光微閃,覷着皇上的神色,道:“皇上,皇后的人選,哀家思來想去還是想讓你大舅家的表姐來做,你外祖是寒門清流出身,根基不比那些世家大族,你也不用擔心外戚專政,朝中還有人替你真心辦事。”
十殿下眸光微閃,也看向皇上,眸中有些莫名的期待。
太后覺得他這是期待皇上答應,至於到底期待的什麼,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皇上淡笑,“那就聽母后的,母后定是爲了兒臣好的。”
今日朝堂上趙大人沒帶頭逼他對付宣王,這事算是對趙大人的恩賜。再說上次的事寒了趙大人的心,必須得挽回一下,畢竟朝中許多事得依仗外家。
對於他來說,娶不了心中的人,娶誰都一樣,爲何不讓母后高興一點?
果然,太后提着的一顆心落下去,立刻笑出了聲,連連道:“好,好!”
皇上也露出真心的笑容,“朕回去即刻擬旨。”
十殿下也跟着笑起來,但眸色卻冷如冰霜。
出了慈寧宮,冷聲問來喜:“宣州那邊得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