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陽笑道:“大姐姐癡迷醫術,天天跟着白神醫去醫院,還要練武功,想來是沒時間寫太多的。”

    凌瑤的信也像病例報告似的,一條一條的,簡潔明確。

    第一條便是,麗婭來元城了!還大着肚子!馬上就要臨盆了。

    這麗婭,不愧曾經是苗疆的女皇,沒那麼容易死。

    再接着往下看,上官若離的眉頭就擰了起來。

    景陽的神色也凝重起來,蹙着小眉頭道:“大姐姐要跟着鳳叔叔進京?”

    上官若離點點頭,心裏有一種不太妙的預感。

    信裏說,鳳錦行要進京輔佐景瑜,因爲他身上的傷還沒好,凌瑤就想跟着,路上好有個照顧。

    還說,她也想進京去幫助景瑜,他們是雙胞胎,心意相通,知道景瑜也想她了云云。

    反正,那意思,就是要跟着鳳錦行進京!

    不行!這絕對不行!

    上官若離自然不會允許女兒出元城的範圍,現在到處都是戰亂,各種勢力都盯着元城呢。

    忙寫了信,一封給凌瑤,一封給飄柔,一封給白青青,一封給鳳錦行。

    讓追風親自送信回去,一是表示對此事的重視,一是讓追風回去與飄柔和孩子們團聚一次。

    追風明白上官若離的意思,道謝後,馬上起程回去。

    到了傍晚,追風就到了元城。

    鳳錦行已經出院,在城主府療養,傷筋動骨一百天,他行動還得靠輪椅。

    即便如此,他絲毫不顯狼狽,一身白衣勝雪,依然是溫文爾雅如仙人之姿。

    他接到信的時候,正與太上皇東溟子錦下棋。

    一聽上官若離送來的信,二人都望向那信封。

    鳳錦行修長如玉的手打開信,看了以後,輕笑道:“是爲了凌瑤,王妃不想凌瑤離開元城。這點事情,在下還是知道的,可不會縱容凌瑤胡鬧。”

    太上皇調養了這大半年,氣色已經好多了。他一身天藍色錦袍,頭戴玉冠,烏黑的髮絲半束半垂,除了尊貴威嚴外,平添了幾分閒雲野鶴般的閒適。

    他俊美的臉上也泛起了一絲笑意,“沒想到,大皇嫂也有如此婆婆媽媽的時候。”

    鳳錦行溫潤笑道:“殷殷慈母心,宣王妃也只是一個普通的母親。”

    多福稟報道:“主子,夫人求見!”

    他指的是麗婭,她嫌太后這稱呼太老了,就讓大家稱呼她夫人。

    鳳錦行將信收起來,道:“那在下告辭了,明日一早便起程了,就不來打擾辭行了。”

    太上皇微微點頭,“一路珍重!等景瑜正式登基,我便出海去了,你的船隊現在也要做準備了。”

    新皇登基,他這太上皇爲了避嫌也不應該再在東溟待下去。

    鳳錦行明白,“好,鳳家船隊還是原來的負責人,我會讓他前來與太上皇的人商議此事。”

    太上皇示意多福送鳳錦行出去。

    青雲推着鳳錦行,一陣“骨碌碌”的木輪聲,出了房間。

    在門口遇到挺着肚子的麗婭,鳳錦行微微彎腰行禮。

    麗婭微微點頭還禮,擡步進了房間。

    太上皇看到麗婭進來,眉頭微蹙,“不是這幾天就要生了嗎?你不好好養胎,跑過來作甚?”

    他眸光復雜的落在麗婭高高隆起的肚子上,那裏有他的孩子。

    白青青已經診斷出,裏面是個小子。

    曾經他以爲自己再無子嗣,沒想到麗婭不但逃出來,還保住了自己的孩子。

    而且,聽到他活着的消息,挺着孕肚,千里迢迢的找了過來。

    雖無那般熱烈的感情,但這份情,太上皇是銘記在心的。

    麗婭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扶着後腰,笑道:“沒事兒,胎位很正,白神醫說了,運動一下,有利於生產。”

    太上皇無奈的嘆息,快步走過去,伸手將她扶到椅子上坐下。

    突然,肚子上起了一個鼓包。

    麗婭身子一僵,驚呼:“誒喲,他動了呢,定是感受到爹爹關心他了呢。”

    太上皇俊美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驚奇,那雙眼睛亮晶晶的。

    他不是第一次當爹了,但看到胎動還是第一次。

    只把那些後宮的女人當成生育和平衡權利的工具,他沒有動真情,也從不去後宮留宿,只有招幸的時候,才被送到他的龍榻上。

    有了孕的嬪妃牌子就摘下去了,自然不會被招幸,也只有在宮宴等場合遠遠的看一眼罷了。

    麗婭眸光一轉,將他的手放在肚子上,“夫君,你來跟臭小子打個招呼。”

    太上皇的手僵了僵,有些不自在,就想抽回手,誰知,小傢伙擡腳就踹了他的手掌一腳。

    “誒呀!真動了!”太上皇像個剛當爹的毛頭小子一樣,露出驚奇、喜悅的神情,覺得新鮮的不得了。

    麗婭渾身籠罩着聖潔的母愛光輝,微笑道:“他調皮的時候,就踹我肚皮,隔着肚皮都能看到小腳丫印呢。”

    太上皇眼睛一亮,“真的?”

    麗婭點點頭,狡黠的眨眨眼睛,“夫君要不要看看?”

    說着,就要去解衣裙。

    現在是夏天,穿的少,但要看清楚胎動的小腳丫印,還要露出肚皮纔行。

    太上皇東溟子錦的臉紅了,按住她的手,尷尬道:“還是不要了,彆着涼了。”

    他寵幸妃子,都是用被子裹着擡上龍榻,他鑽進被子寵幸後,就被人擡走了。

    而且寵妾妃子的時候,牀帳外有執事太監監督記錄,真的是很彆扭,每次都是例行公事般草草結束了事,真沒怎麼看過女子的身體。

    麗婭見他竟然臉紅了,咯咯的笑了起來。

    “誒呀,又動了!”

    抓起太上皇的手,又放在肚子上,“小傢伙很開心呢?他迫不及待的要出來了呢。”

    太上皇輕咳一聲,掩飾了尷尬,轉移話題道:“再過兩個月,我會出海,你帶着孩子回苗疆吧,我會與皇上請旨,將苗疆作爲孩子的封地,交給你打理。”

    麗婭的笑容僵在臉上,眸中的幸福也如浮光掠影般褪去,冷聲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要我們孃兒倆了?”

    太上皇的手輕輕撫摸着她的肚子,道:“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麗婭眸中含了淚,“那是什麼原因,能讓我們一家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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