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溟子煜一聽冷笑一聲,“這還真是巧了,都想一塊兒去了。”

    莫問道:“看樣子,慕容家確實出了問題。”

    東溟子煜表示同意,看向暗二,“南雲城內現在情況如何?”

    暗二道:“南雲的很多將領並不服恭王,有很多士兵逃走了。恭王偷襲不成,就會南逃,準備效仿南雲冷月,重新建立京城,割據爲皇。”

    東溟子煜冷笑:“可惜,孤不是南雲幽寒那廢物!”

    莫問道:“慕容楓和比他們早動手半天多,應該先挖成吧?”

    東溟子煜點頭,“命人抓緊將死亡將士們的屍體擡回來。”

    若是慢了,就埋骨在此了。

    王豐親自帶着人去給南雲冷月和如畫收屍,南雲冷月的屍體已經被馬匹踩爛了,無從下手,最後只得用鐵杴連同泥土一起剷起來,按照部位擺在棺材裏。

    如畫的屍體已經被燒成炭塊,和其他屍體和灰燼摻雜在一起,已經分不清哪一塊是他的屍骨。

    最後,收了點骨灰,放進瓷罈子裏。讓人送回元城,讓上官若離安排人將他與崔虎的骨灰合葬。

    南雲將士站在城樓上看着東溟子煜的人忙忙碌碌的給戰友收屍,看着自己的戰友躺在那裏沒人收斂,看着自己的皇上還要地方收斂,他們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他們等着,等着給東溟子煜致命一擊的時候。

    東溟子煜在營地外二里處加強了佈防,聽到有地方挖洞的聲音,立刻炸掉。

    慕容楓和爲了證明自己沒有對東溟子煜不利,挖地道的速度很快,到了第三天,地道就挖好了。

    地道沒有通往南雲京城內,而是在城牆下就停了,在那裏埋下大量的炸藥。

    等裏面的人撤到安全區域,就點燃的引信。

    一聲劇烈的爆炸聲後,城牆被炸塌,硝煙烈火裏,像一隻怪獸張着大嘴,大嘴裏還有炸的血肉模糊的屍體。

    城牆上的炮臺也被炸燬,毫無防禦力。

    東溟子煜帶着三十萬大軍衝了進去,恭王之流在安羅的龜甲兵的掩護下,帶着大約十萬人馬倉皇難逃。

    至此,南雲國滅。

    東溟子煜派王豐、劉健帶着十五萬人馬去追擊恭王,剩餘的人在南雲京城佈防。

    將南雲京城改名爲雲城,建立新的朝政秩序,從此只是東溟的一個大的城市而已。

    王豐帶着兵馬,將恭王驅逐到洛河以南,雙方大軍隔着洛河對峙。

    洛河自西向東穿過南雲入海,以南還有南雲約四分之一的領土。

    佔領雲城一個月後,景瑜派的朝廷官員到了雲城,與東溟子煜的人交接。接手雲城以及新打下領土的行政管理,以及洛河沿線的邊境防務。

    東溟子煜帶着親信軍隊返回元城,準備進京參加景瑜的登基大典。

    上官若離已經將禮物和行禮都準備好了,只等着東溟子煜和景陽等人回來。

    接到他們回城的消息,上官若離帶着白青青、飄柔和一些在元城的將士家屬,出城迎接。

    大軍得勝歸來,氣氛並不是興高采烈。

    因爲,有很多將士沒能回來,有的埋在了界河邊的烈士陵園裏,有的屍骨無存的留在了戰場上。

    有人喜、有人悲,都是淚流滿面。

    “母妃!”景陽在戰馬上,遠遠的就看見初顯孕態的上官若離。

    上官若離懷孕四個月了,雖然穿的厚,也能看出微微隆起的小腹。

    “孃親!”王明軒看到了白青青,熱淚盈眶。

    白青青張嘴想叫自己的丈夫和兒子,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捂住嘴哭了起來。

    別人看她天天忙忙碌碌,誰知道她看到那些戰場上下來的傷員,是多麼掛念自己的丈夫和兒子?

    無數個不眠之夜,她在醫院裏照顧傷員,不是她多敬業,不是她不知疲倦,而是睡不着啊。

    一閉眼,就是那些傷員血肉模糊的慘狀,而那臉卻是王豐和王明軒的。

    好多人認出了自己的親人,此起彼伏的響起了哭喊的聲音。

    “爹爹!”

    “哥哥!”

    “弟弟!”

    “兒子!”

    ……

    這些人都是又是哭,又是笑,慶幸自己的親人安全回來。

    還有一些已經接到陣亡消息的家屬,抱着最後一線希望趕過來,希望弄錯了,在隊伍裏能找到自己的親人。

    “二虎砸!”

    “柱子!”

    “狗娃!”

    ……

    他們哭喊着,淚眼在行進的隊伍裏找着,看到相像的將士就奔過去看看,總希望那是自己的親人。

    哪怕他們傷了、他們殘了,只要活着,只要活着就好啊!

    可是,他們沒有找到自己的兒子、父親、兄弟。

    撕心裂肺的哭聲此起彼伏,他們絕望了,最後一絲希望破滅了。

    白髮的父母、年輕的妻子、年幼的孩子,哭暈在地上。

    東溟子煜揚手,命令隊伍停下,率先下馬,扶起跪倒在路邊的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

    “老人家,你的兒子是英雄,他不會白死,他讓很多百姓過上了好日子。”

    老人蒼老的手捂住臉,嗚嗚哭泣。

    他想說,什麼英雄,什麼百姓,他沒有那麼偉大,他只想自己的兒子能活着!

    白髮人送黑髮人,他痛啊!

    有年前的媳婦抱着嗷嗷待哺的孩子,絕望的仰天大哭,“夫君,你是英雄,可讓我們孤兒寡母要怎麼活啊!夫君啊,你回來吧!回來!”

    無知的稚子,感受到大人的悲傷,也跟着大哭起來。

    此情此景,縱使東溟子煜這樣從屍山血海裏趟過來的冷情之人都紅了眼眶。

    上官若離走過去,握住他的手,“夫君,我們爲這些烈士家屬該做的都做了。”

    東溟子煜目光從她的臉上落到肚子上,微微勾了勾脣角,道:“孤知道,死人是戰爭不可避免的。”

    上官若離:“……”

    這都自稱上孤了?這太上皇當的還挺來勁的。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你可不可以出個告示,鼓勵烈士的妻子改嫁,讓她們能找個下半生可以依靠的人,讓孩子也能有個完整的家庭。”

    這個時代的世俗,對女子非常苛刻,寡婦是可以改嫁,但卻遭受世人白眼兒,認爲是不守婦道、傷風敗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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