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忍心,讓你幾十年沒見的老朋友下次再來嗎?”昂熱似笑非笑的問道。
攤主微微一愣,下一秒,這個中年男人像是想到了什麼,他猛的轉過身,用那雙黑色中泛着金色的瞳孔死死的盯着昂熱。
“我現在應該不是在做夢吧……昂熱!”攤主聲音沙啞的問道。
“從各種意義上來說,的確是這樣沒錯!”昂熱攤了攤手,“如果你現在是在做夢的話,那說不定我也在做夢!所以我們才能在夢裏相見。兩個大男人互相夢到對方……是不是有點太噁心了?”
攤主盯着昂熱的老臉沉默良久,“三十多年不見了,昂熱,你這個老混蛋還是像以前一樣欠揍!”
“那要不要來打一場?”昂熱挑釁似的笑了笑。
“還是算了吧!我現在可沒把握能百分百勝過你。”攤主扔下手裏的抹布,“況且,我和你之間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沒必要一見面就開打!”
“那你當年刺殺我的時候,怎麼不這麼想?”昂熱饒有興趣的問道。
“當時我的身份是蛇岐八家的影皇,你是八家的敵人,所以我必須殺你!現在……我上杉越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拉麪攤主,而你是我的客人!顧客就是上帝,我怎麼可能會對上帝動手?”上杉越攤了攤手。
“那麼,能不能請你爲你的上帝做一碗豚骨拉麪呢?”昂熱笑眯眯的盯着上杉越。
“你個老不羞的傢伙!”上杉越嘆息一聲。
雖然很不情願,但前任影皇還是轉過身,手腳利索地爲昂熱準備好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拉麪。
“好了,快點喫吧!喫完趕緊滾蛋,你那張老臉讓我感到心煩!”上杉越沒好氣的說道。
“讓我嚐嚐你的手藝吧!”昂熱毫不在意上杉越那嫌棄的表情,老頭沒有半點客氣的意思,他掰開筷子,翹着二郎腿稀里呼嚕的就吃了起來。
那種喫相……簡直沒眼看!
在上杉越的印象裏,昂熱的形象介於兇惡的老男人和優雅的英倫紳士之間,但今天昂熱所展現出來的一面,和東京街頭不務正業的小混混沒什麼兩樣!
一碗熱騰騰的拉麪下肚,昂熱瞬間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活過來了。
老傢伙打了個長長的飽嗝,隨即對上杉越豎起了讚許的大拇指:“真讓我沒想到,你這傢伙做的面竟然出乎意料的好喫!”
“那是當然,如果沒這門手藝喫飯的話……我可能在十幾年以前就餓死街頭了!”上杉越自嘲的笑了笑,“好了,惹人討厭的老傢伙!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就趕緊滾蛋吧!我要收攤了,要耽誤了我睡覺的時間,我一定會揍你的!”
上杉越朝昂熱挑釁似的揮了揮拳頭,那兩坨健碩的二頭肌看起來非常具有威懾力。
“誒,喂喂……”上杉越的反應的確有些出乎昂熱的意料,“我說,上杉越你這個老混蛋!我們倆勉強也能稱得上是朋友吧!十幾年沒見了,你這喫碗麪的功夫就趕我……真的好嗎?”
“你能幹嘛?”上杉越嗤笑一聲,“昂熱,你是一個掌控欲極強的復仇者!能讓你屈尊降貴親自來東京的事,無非就那麼兩樣!除了龍王復甦,就只剩蛇岐八家了!”
“看你這毫無緊張感的悠閒模樣,龍王復甦應該是不太可能!剩下的……就只有蛇岐八家裏那攤子爛事了。”
啪啪啪。
昂熱讚許的拍了拍手。“精彩的推理,以前怎麼沒見你腦袋這麼靈光呢?”
“都是生活所迫,不靈光不行啊!”上杉越嘆息着將所有物件都收到了拉麪推車裏,“那麼昂熱,就此別過吧!再見,哦不對,是再也不見!我已經不是影皇了,看在上帝的份上,離我遠點,別來打擾我清淨的生活!”
上杉越佝僂着身子,推着拉麪推車漸行漸遠。
昂熱撐起黑傘站在原地,目送着自己的老朋友消失在視線盡頭。
那一縷孤獨寂寥的背影,就像一個落幕的時代!
誰能想象,曾經高高在上的影子皇帝,現在竟然淪落到了靠賣拉麪爲生!
次日清晨,蛇岐八家本部,源氏重工。
平日裏,源氏重工大樓除了被當做蛇岐八家的據點之外,其實還是有很多普通人在這裏上班的。
這些普通的公司職員負責維護源氏重工的正常運營,同時爲蛇岐八家創造一部分財富,用以維持八家龐大到恐怖的開銷。
如此龐大的公司,每停工一天所造成的損失,都是一個恐怖的天文數字!
但今天,源氏重工卻放假了!
除去本家的成員以外,所有的員工都有了一天的帶薪假期,而這一切的原因,只是因爲本家的大人物們要迎接一個更加不得了的大人物。
希爾伯特?讓?昂熱,唯一一個活着的初代獅心會成員,鎮壓了一個時代的傳奇。
爲了迎接昂熱的到來,蛇岐八家在通往源氏重工的整條道路上都鋪好了紅毯,穿着黑西裝、戴着黑墨鏡的保鏢整齊的站立在紅毯兩側,逼格嗖的一下就拉了起來。
紅毯盡頭,風魔小太郎穿着一襲華貴的黑色羽織,腰間配着那柄從不離身的鍊金古刀。
對於昂熱的到來,風魔小太郎顯得極爲慎重。
但比起風魔小太郎的慎重,站在他身邊的另一個傢伙就顯得有些輕浮了。
那是犬山家的家主犬山賀。
這個看起來非常風流的老年大叔叼着一支雪茄,穿着一條沙灘短褲,性感的腿毛在寒風中若隱若現……再加上那副茶色的太陽眼鏡,看起來就像個老不正經。
犬山賀站在源氏重工的門口吞雲吐霧,短短一個多小時的時間,犬山賀就已經把抽剩的雪茄屁股彈了一地。
就在犬山賀把一截菸屁股到彈風魔小太郎腳邊的時候,風魔家的家主再也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