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鬼丸國綱,那柄血紅色的斬鬼之刀彷彿擁有着自己的意識,一旦離鞘,就像是狂龍脫闡,開始肆意紛飛!

    “哇哦!”看着兩人眼花繚亂的戰鬥,坐在源稚生身邊的凱撒瞪大了眼睛,這隻金毛臉上的表情,就跟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樣。

    凱撒所使用的武器也是長刀,雖然刀的形制與武士刀不同,但整體而言殊途同歸。

    但凱撒在戰鬥時所使用的刀術,並非傳承幾千年的古刀術,而是軍中搏殺用的格鬥刀術。

    這種專門爲了搏殺而生的刀術,在實戰中用起來也十分順手,砍死侍就如同砍瓜切菜,殺傷力十分不菲。

    但比起有幾千年傳承的古刀術而言,凱撒傳承自軍中的刀術,終歸是少了一絲靈動與飄逸。

    犬山賀與昂熱之間的對決,就像是一場極致的視覺盛宴一般!讓在場所有人都忍不住沉迷於其中。

    “上杉先生,您的刀法一定比他們兩個還要強大吧?”凱撒轉過身,望向了坐在一邊靜靜喝酒的上杉越。

    “很抱歉凱撒君,讓你失望了!”上杉越抿了一口杯中的清酒,“我的刀術比起他們兩個來,只能說是班門弄斧!當年老師教我練習劍道的時候,我貪圖享樂,沒有好好學!現在想想……那麼帥氣的招式我沒有學,真的是後悔啊!”

    雖然上杉越嘴上說着後悔,但他臉上的表情卻依舊淡然!絲毫看不出半點後悔的意思。

    場上。

    犬山賀和昂熱之間的戰鬥仍在繼續。

    雙方之間的戰鬥,就是一個尋找破綻的過程!在漫長而枯燥的戰鬥之中,總有人會一直不察,率先露出破綻。

    很明顯,這個人是犬山賀!

    犬山賀在躍起斬擊的一瞬間,動作因爲幅度太大的關係,而稍稍有些變形。

    而在劍道之中,最忌諱的就是招式變形!

    昂熱敏銳的捕捉到了犬山賀的破綻,這個蒼老的屠龍者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手中虎徹的刀柄轉了一圈,將刀背面向了犬山賀。

    虎徹的刀背重重的劈擊在了犬山賀的肩膀上,將犬山賀整個人都打得半跪在了地上。

    鬼王國綱整個沒入地板之中,竹葉飄落在犬山賀的肩上,而犬山賀臉上的表情淡漠,他反掌握刀,輕輕振動刀刃,動作像是抖落雨傘上的積水一般。

    這是居合劍的收招,被稱作“血振”,意爲斬殺敵人後,震落刀刃上的積血。

    一顆鮮紅色的血珠從鬼丸國綱的刀刃上緩緩飛出,輕輕地滴落到了松木地板之上。

    帶着一道暗紅色的流光,鬼丸國綱緩緩入鞘,這套居合斬犬山賀練習過無數次,但從未像今天這樣行雲流水!

    犬山賀的居合成功割傷了昂熱的面頰,但昂熱剛剛用刀背發出的那一擊,差不多也讓犬山賀的肩膀上出現了一大塊淤青。

    如果昂熱當時用的是刀刃的話……那麼犬山賀的整條胳膊,估計已經被卸下來了。

    “太慢了!”犬山賀轉動着手裏的長刀,“阿賀,離開了卡塞爾學院之後,你變得更慢了啊!”

    “噝……彼此彼此吧!”犬山賀雖然疼得呲牙咧嘴,但他依然對昂熱的嘲諷,給出了有力的迴應。

    “你要是速度足夠快的話,怎麼可能被我的居合斬,砍出一道傷口?”犬山賀說着。

    昂熱忽然有些悲哀的發現,他竟然無法反駁犬山賀的話語!

    既然沒法反駁,那就索性不去想了!昂熱脫下了被汗浸溼的白襯衣,一縷縷白色的霧氣升騰。

    隱藏在白色襯衣之下,是一副巨大的刺青!

    昂熱的後背上紋着一幅完整的畫,蔓延到手腕的虎頭和夜叉頭只是紋身的一部分而已。

    無數的夜叉和無數的猛虎在火焰中搏殺,那是夜叉之國和猛虎之國的戰鬥!

    昂熱緩緩活動着身體,伴隨着肌肉的舒展,硃砂紅的夜叉和靛青色的猛虎都活了過來!他們彼此扼住對方的喉嚨,用力撕咬,帶着雷電的鐵錘敲擊……

    殺意被刻畫得淋漓盡致。

    這是隻有地獄中的惡鬼才能繪出的畫卷,這幅畫卷彷彿把全世界的兇暴,都濃縮在了一起,紋在了一個人的背後。

    看着昂熱身上的巨大紋身,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露出了驚訝。

    尤其是犬山賀的乾女兒們,望着這個肌肉雄健的英俊老爺爺,這些二十多歲的女孩,臉上露出了少女般的紅暈。

    “哇哦,昂熱校長不是教育家嗎?爲什麼說紋身看起來涌動着一股黑道的氣息!”凱撒懶洋洋的說着。

    “昂熱校長的確是個教育家,但同時,他也是個屠龍者!”楚子航的表情看起來非常淡定,“不過我也沒想到,昂熱校長背上竟然會有這麼大的紋身!”

    聽到這裏,源稚生也接上了話茬:“是啊,我也沒想到!我一直以爲昂熱校長是個溫和的老爺爺來着!”

    “溫和?昂熱那個老傢伙怎麼可能和溫和扯上關係?”上杉越剛喝進去的一口酒全噴了出來,“當年那個老傢伙,一人一刀打服了整個蛇岐八家!”

    “他背上的那副紋身,還是我當年親自找紋身師幫他紋的!”上杉越頓了頓,“《諸界之暴惡》,極道中等級最高的紋身!除了昂熱這個特例之外,按照原本的流程,只有蛇岐八家的主宰才能紋這幅畫!”

    “犬山家主背後的《能戰閻魔圖》和它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上杉越淡定的說着。

    “那您背後的紋身是什麼?”源稚生忽然有些好奇。

    “在剛當上影皇的時候,我背後的紋身是天照和月讀!”上杉越頓了頓,“不過在半個世紀以前,我就把那些紋身洗掉了!你也知道,一個滿身紋身的男人在街上賣拉麪……絕對會被抓到局子裏的!”

    “別說我了,那你呢?我親愛的孩子?你的紋身是什麼?”上杉越望向了源稚生。

    “我?”源稚生微微一愣,“我不喜歡紋身那種東西……本來就已經是地獄當中的惡鬼了,再紋上一大片紋身,就更像了。”

    源稚生低垂着眼簾,用一種莫名的語氣輕聲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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