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詭醫仙道 >第92章 曲譜
    蘇合心驚,從荒山仙人冢離開,他自認根本沒有人發現,卻被一個偶遇的書生知曉。

    忍着好奇沒說話,算是默認了,好像在這個書生面前,他就是透明的。

    回想這書生博覽羣書,對天下事無不知曉,可能又是從某個細節分辨出來的。

    梨園幫的幾人不在附近,去包紮傷口,所以白暮雲說這話沒有避諱。

    要不要滅口呢,蘇合起了殺心。

    “蘇兄一定好奇我怎麼知道的,”白暮雲去拿剩下的酒,給蘇合倒上一碗,自己也倒上:“因爲家師的藏書樓裏有關於仙人冢的記載,雖然沒有具體的位置,可是根據上古遺留的隻言片語還是能夠知道,仙人冢曾爲天音道宮,立派根本爲天音琴,天音琴有琴棺,琴棺之底刻錄四個字,凜冬之音,”

    “我是趁你們二位沒注意,趴在車子下面透過縫隙看的。”

    白暮雲尷尬地笑了一下。

    知道了別人的祕密,還坦蕩地說出來,而且也沒有覬覦仙人棺的心思,要是圖謀仙人棺和天音琴,估計不是這樣的舉動。

    實在是個古怪的人。

    蘇合殺心放下了一半。

    仙人棺的底下有字,蘇合還真不知道,他就沒有留意仙人棺底下的情況,這算是大意,還是愚笨呢?

    “只是這凜冬之音的曲譜,卻看不全,如果蘇兄有謄寫的曲譜願意給小生瞧瞧,小生則三生有幸,”白暮雲見到蘇合沒說話,解釋道:“小生並非貪圖蘇兄的曲譜,只是這種傳說中的寶貝和曲子,實在難得一見,我又對琴棋書畫頗有研究,好奇,好奇。”

    還有曲子?

    蘇合徹底放下了殺心,如果白暮雲真的貪圖天音琴的話,曲譜的事情就不會告訴自己,當然了,也有可能他是真的以爲自己知曉。

    怪不得天音琴彈不響,也找不到曲譜,弄了半天,就在棺材底下刻着呢。

    正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香丸見到他欲言又止的模樣,開口了。

    “你是洪夫子的學生,我們也沒揭開啊,在我師兄妹面前,你可別耍心眼,曲子給不給你看,等我師兄心情好了再說。”

    香丸將白暮雲的包袱丟過去,手上拿着一個木鐸,一種開蒙的鈴鐺,木頭把,銅身,搖起來清脆悅耳。

    “你如何知曉?”白暮雲沒有否認,只覺得驚奇,面前的只是個八歲孩童而已,竟能猜出他的根腳。

    “你給我講故事時候說了,洪夫子雖無儒術,卻堪比聖人,他爲人開蒙,會手搖木鐸,你還說了木鐸的樣子,我見你包袱落在地上,碰巧摸到了,這木鐸與你描述一般無二,所以你是洪夫子的門生。”

    “當真妙人,若是夫子見了你這丫頭,估計會追着讓你成爲他學生。”白暮雲笑着搖頭,將酒碗碰向蘇合的碗,兩人幹了一碗。

    蘇合喝下了碗裏的酒水,對着白暮雲說道:“此地人多眼雜,若是白兄真的想看曲譜,等進了白首城,有了僻靜地方,再看不遲。”

    他有自己的打算,這個書生雖然手無縛雞之力,可知識淵博,對世間瞭解透徹,甚至對上古的傳說也懂許多。

    有這樣一個人在,可以多詢問一些事情,剛好都是要去白首城,可以結伴而行,慢慢打聽關於自己心中想知道的事情,也可以打探關於這個世界的許多未知事情。

    梨園幫那邊幾人已經包紮差不多,開始往篝火這邊來。

    白暮雲見到蘇合大方,連忙拱手一禮:“蘇兄真乃丈夫,胸襟似海,小生等着了。”

    有了天音琴的曲譜,或許就能夠彈動天音琴,蘇合想着。

    只是他如今是個道醫,弄個琴來配合自己如今的術法與法器,好像很難配合。

    想着想着就看了一眼香丸。

    “這丫頭可以用。”

    再轉念一想,不成,這東西過於陰寒,僅僅是躺在琴匣裏面,都有寒毒入體,手放在天音琴上,更是寒意透骨,香丸身子本就弱,時間長了哪裏抗得住。

    琴送知音?既然白暮雲如此有研究,又這麼喜歡琴譜,送他?

    “愚蠢,這麼好的東西,對方的爲人尚且不熟悉,怎麼能瞎大方。”

    而且現在還有一個擔憂,就是天音琴按照仙人骨的說法,是九寶之一,這樣珍貴的東西,知曉九寶的人和宗門應該都在尋找,朝廷也在尋找。

    好東西所有人都想要,懷璧其罪,他得了天音琴的消息一旦傳出去,來日的路可怎麼走呢。

    蘇合的念頭不斷轉化,一直在考慮將來如何應用和處理這把古琴。

    也沒想出個結果。

    “蘇公子,梨園幫弟子陳清荷特來作別,”陳清荷一臉傾城貌,不再是羅芸的模樣,雙眼瞅在蘇合臉上:“多謝公子的酒肉款待,也多謝公子的救命之恩。”

    “天這樣黑,路不太好走,不如明天一同進城。”香丸說道。

    “給各位帶來了麻煩,小女子心有愧疚,此地距離白首城不過一天路程,只要進了城,就沒有人再敢追殺,若未進城而死,是爲天命,認了便是。”

    陳清荷說完話,屈膝禮拜幾人,轉身離去。

    蘇合沒說什麼,因爲他的心思全在天音琴上,等不再想琴的事情時候,見到梨園幫的一行人已經沒入夜色中,離開了林子。

    人生無常,會遇見形形色色的人,蘇合覺得梨園幫有意思,演繹別人的人生,也覺得陳大人忠心可悲,落得個滿門剩下一人。

    “白兄可懂梨園幫?”蘇合看着車子徹底消失後,看向白暮雲。

    “以後蘇兄若是見到梨園幫的人,可要繞着走,”白暮雲嘆息道:“今日咱們遇見的不過是初入梨園幫不久的戲子,若不是陳玄禮早知有今日結局,也不會讓自己女兒入了下九流的行當,”

    “梨園幫並非什麼良善之輩,最愛唱不同的戲,越是有故事的戲他們越愛唱,唱的又都是別人的故事,將自己的故事強行藏起來,投入別人的生命中,以此修行。”

    “那他們的人生不就是假的嗎?”香丸疑惑道。

    “戲子唱戲,又何時真過。”白暮雲面色嚴肅起來。

    “如何分辨梨園幫的人,若是遇見了,又該如何躲開?”蘇合認爲自己沒有白暮雲這樣敏銳的觀察力,就想問個便捷的門路。

    “沒法分辨,”白暮雲不像有意隱瞞:“只能憑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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