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的吆喝聲,讓張小六聽了,莫名的有一種親切感。
“老闆來兩碗涼茶,他給錢。”
看着周圍大漠滄桑風格的土石磚瓦房,喫着嘴裏的面糕,飲一盞涼茶,張小六心中說不出的愜意,就是那日頭有些太過毒辣,敗壞了周遭的氣氛。
給他帶路的守城官兵,此時着實很無奈。
今天他的崗,本就不好,太中午沒什麼人,自然也就沒什麼油水。
剛撈點錢,又碰上了張小六,錢沒收到,還捱了幾下皮肉之苦,出來帶路,又得自己掏腰包,買涼菜,若是有人一天之內連續遭遇了這些事,還能笑出聲,那其心思豁達的程度,張小六都要佩服他了。
故而眼下,其看着哭喪臉的帶路官兵並不感覺意外。
只是該問得事,張小六決然不會因此而耽誤。
“喂!別擺一張臭臉了,你叫什麼名字?離我近些,說話方便,我又不喫人。”
張小六說着話,衝帶路官兵揮了揮手,示意其到自己身邊來。
“大人說笑了,小的叫王勝,涼州府城本地人士,大人想問什麼,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帶路官兵王勝,聽了張小六的話,急忙從茶攤另一邊,端着涼茶跑了過來,其算是喫到教訓了,如今對張小六,是不敢怠慢半點。
張小六聞言笑道。
“你這時候倒是機靈了,都猜到我要找你問話了?當初在城門口時,你若是有這般機靈,也不會現在跟着我出來,大中午曬太陽了。
我且問你,爲啥你收我十文錢,收我之前的行人,卻是一到三文不等?
難道我瞅着像是好欺負的人嘛?”
王勝聽了張小六這話,連連搖頭,急忙解釋道。
“大人說得哪裏話?您英明神武,氣宇不凡,一看就是久居上位的大人物,何來好欺負一說?
之所以小的收您十文錢,乃是因爲城門上的忠奸鏡有所震動的緣故。
咱們涼州府城,乃是西北第一城,樓蘭關更是邊境重鎮,尋常客商,根本不讓過夜,故而來往的客商都會在此地歇腳。
這來往的人多了,自然便魚龍混雜。
若是有沒在咱們大楚登記造冊的修真之士進城,忠奸鏡就會示警,對於這部分人,咱們作爲守城官兵,自然可以酌情處理。”
張小六聽完,着實有些哭笑不得,其拍了拍王勝的肩膀,問道。
“怎麼你的酌情處理,就是收我十文錢?你的胃口未免也太小一些了吧?”
王勝見此,訕訕一笑。
“私收入城費用,超過十文者,按咱們大楚律令,是要被打板子的。
您也瞧見了,我這身子骨單薄得很,可經不起那軍中的杖棍。”
張小六越聽越覺得這個王勝有點意思。
此時涼茶也喝完了,其將手中茶盞放到攤前,對着王勝說道。
“還得走多久?”
“快了快了,按照咱們現在的速度,有半盞茶的功夫就到了。”
“嗯,行,那走吧!”
“啊?”
“啊什麼啊?”
“小的遵命!”
張小六的茶是喝完了,可王勝剛纔光顧着說話了,茶都沒喝兩口,如今卻是要走,其自然有所猶疑。
但在張小六的催促下,他又不敢不聽,只得老老實實的將手中茶盞放到攤前,臨走時,也不忘多瞧上幾眼。
王勝的話,還真沒說錯,半盞茶後,張小六已然能看到街道中間處,高樓上掛着的“飄香閣”三字牌匾了。
“事辦得不錯,以後記住再機靈點,修真中人可不是誰都像我這麼好說話。”
張小六囑咐了一句後,便欲快步前往飄香閣,可等他腳步剛剛踏進這條街時,便有兩名壯漢,攔住了他的去路。
這兩名壯漢的體格,可真夠“壯”的。
張小六的這副石頭身子,現在大概有近丈高,換算成前世便是二米七八左右。
攔住他去路的兩名壯漢,皆足足高出張小六一個腦袋,看那模樣肯定是超過三米了。
這還是他頭一次,見有人能長這麼高呢!心中不免有些驚奇。
“一步十文”
“概不賒欠”
“你們咋不去搶?王勝,你先別走,把身上的錢都拿出來!”
王勝聞言,跑得比兔子都快,真恨不得爹媽給他多生兩條腿。
只可惜其乃是一介凡人,如何能跑得出張小六的手掌心?
其一個隔空取物,就把已然跑出四五丈的王勝,瞬間拉到了自家跟前。
此時張小六也不廢話,一把將其腰間的錢袋拽了下來,看也不看,直接丟給了攔路的兩名壯漢,擡腿邁步就要往裏走。
張小六在沒防備的情況,直接被他們推出了一丈多遠。
“嘿!拿了錢怎麼還不讓你家六爺進去,想吐六爺我的錢,你們的招子還真是不夠亮。”
近來隨着神通有所增長,張小六的脾氣也見長,這就是所謂的心懷利器,殺心頓起吧!
其眼見自家吃了虧,便要跟面前的兩位壯漢動手,卻是不曾想這時候他們倆個再次出言道。
“凡錢不收”
“香火孝敬”
“媽的!沒錢六爺我還想進,有沒有招?”
張小六聞言,說話間,一揮手,便將壯漢懷裏的錢袋,隔空取了過來,扔給了蹲在地上哭喪臉的王勝。
自家錢財失而復得,王勝現在別提多高興了,但他還沒從剛纔的悲傷情緒中走出來呢!
故而其是手握錢袋,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
兩名攔路壯漢,其好似面癱一樣的冷漠表情,也在張小六頃刻間從他們懷裏取走錢袋,而稍稍有了幾分變化。
兩人左右相互對視了一眼,還不待他們出口,其背後卻是先傳出來一個女子之音。
“飄香閣自然不是誰都能進的,想進飄香閣只有三條路。”
兩名壯漢聞言,紛紛讓出道路,一位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女子,從其身後,緩緩走了過來。
張小六一見其女子,先是看了看自家的雙腿之間,又看了看她的偉岸胸襟後,不住地搖了搖頭,暗道了一聲可惜。
“昊靈山神張小六,想要前往飄香閣中,長長見識,奈何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囊中羞澀,還望姑娘指點。”
那偉岸的女子,一看就是有些地位之人,聽其話,張小六便覺得有門。
故而此時他也不再耍橫,恭恭敬敬的抱了抱拳,亮出了自家的名號。
“原來是新晉山神,恭喜恭喜!妾身是飄香閣街面管事,他們都叫我孫三娘。
山神爺想要進這飄香閣,也需守我們的規矩,這裏到底不是你的昊靈山,山神爺總不願,擔個欺負一羣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惡名吧?”
張小六聞言,撇了撇嘴,心中暗想:你都能知道我的來歷,還是手無縛雞之力麼?若是你們這都叫手無縛雞之力,那天底下可真是沒有弱者了。
“願聞其詳!”
孫三娘自然不好,太撥張小六面子,方纔出言,已經替自家兩名家丁,找回了“丟錢”的場子,若是再深究下去,恐怕場面會鬧得很難看。
畢竟她可是聽說,這位新晉的昊靈山神,膽量頗大,曾經一度因爲和日遊神有些嫌隙,便想就地做了他。
有心緩和氣氛的孫三娘,嫣然一笑,胸前偉岸,花枝亂顫,耐心爲張小六講解道。
“一路爲錢開道,只要您有錢,在我們飄香閣,就沒有買不到的東西。
一路爲武開道,大家都是江湖兒女,道理講不通,便只能手底下見真章了。
只要來者能夠技壓羣雄,我飄香閣自然也會掃榻相迎。
最後一路便是文開道。
自古都是才子配佳人,我們這的姑娘設有琴棋書畫,四個賭局,贏了哪場,不僅能進我們飄香閣,還能贏得姑娘的芳心。
修真孤寂,有佳人作陪,遊玩山水之間,豈不美哉?
但不知昊靈山神想以何物開道呢?”
孫三娘介紹完之後,張小六的眉頭便緊鎖了起來。
其沉思許久,方纔試探性的問道。
“但不知,以武開道,是個怎麼開法?”
孫三娘聞言,正色道。
“妾身不才,也修過幾天真,煉過些許道,一柱香之內,若是來客同妾身交手不敗,便可自由出入飄香閣。
如果來客勝了妾身,來客在飄香閣中一切消費,均打個對摺。
來客要是覺得這般還不夠,勝了妾身之後,我們閣主自會奉陪到底,如果來客能勝我們閣主,今後來我飄香閣,一切服務均終生免費。”
張小六聞聽“終生免費”四個字,那眼裏都冒火。
好在其還殘存些許理智,繼續追問了一句。
“但不知孫三娘是何修爲?”
孫三娘聞言,當即大笑不止。
“呵呵……昊靈山神修行日久,怎不知修爲在修真界裏,皆做不得數的道理?妾身不才,已然蹉跎在行走境多年了。”
張小六一聽這話,當即正氣凜然道。
“三娘不必多言,男子漢大丈夫,哪有欺負弱女子的道理?
我選文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