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悶哼。
他的關節處被插入了道道紙劍。
在他周身浮現出一道又一道沒有面容的紙人。
緊接着,在銅麪人的肩膀,一道小紙人站了上去,傳出了無法分辨特徵的聲音:
“李賈在哪裏?”左道問。
這些紙人,自然是左道裁紙術所鑄造出來的。
他這一週來,除了抓緊學習‘綜事局’事務外,這些方面也沒有閒着,在看見對方面具戰鬥中丟失的面容後,就知道他是李賈一系的“脫離”人員。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你是誰?”李賈心中一沉,自知無法善了,仍做掙扎。
段強這時只聽見耳旁紙人輕笑,雲淡風輕的說:
“你可以裝傻,那你對我就沒有用了。”
此話一出,讓銅麪人心中一搐。
如果是狠厲或是陰冷的發問,又或是嚴刑拷打,那段強都不會有所波瀾,因爲這代表自己存在價值,總能找到一些機會。
可對方話語中對生死的漠視讓他心中發涼。
這是個絕對的殺人魔頭。
他敢用自己多年面對罪犯的經驗做保。
“在他手上,不可能活下去!”他如是想到。
旋即面色一狠,猶如之前將那胖子逼迫到死地一樣,哪曾想報應來得如此之快。
一種無形的力量在銅麪人中進發,紙人們也像是察覺到了不對,便要狠下殺手。
“儀式超頻·密輪流轉——”
心中一念,旋即銅麪人的身影消失無蹤,只在地上留下了一攤血液,一條完全失去活力且乾枯的臂膀,原本插入對方各關節處的紙劍憑空而浮,只是目標已然失去。
咔噠一聲,包廂內的洗手間走出了左道本尊的身影,他看着下地面的痕跡,摸了摸下巴。
“不是說儀式很難麼,我怎麼感覺人人都有。”左道用紙靈拿起乾枯的手臂觀祥。
“這就是儀式的代價?”
這些日子來,左道瞭解到,儀式不僅前期的危險性,在關鍵時候,如受到阻礙或是“超頻”激發,那麼都會有着不同的代價。
比如胖子強行衝破銅麪人干擾後的狀態,以及銅麪人被左道制服住後的逃脫代價。
如此想着,左道把案發現場拍了個照傳輸給桐妍,將事情簡述了一遍,只說自己在於對方交易完成後,銅麪人跟會場主持者發生了衝突消失,自己則在被“打劫”導致錢貨兩失,最後來到這裏觀察事後現場。
之後發生類似空間轉移的情況到了酒吧內部,現在想先行離開保證安全,左道“精心描繪”的說道,與桐妍聊天文字語氣中充滿“沮喪”。
左道絕口不提自己將銅麪人逼到如此境地的,以及說自己準備先回去休息壓壓驚,爲何來此的原因稍後報告提交......也讓好自己尋思下如何編。
他到是不怕別人會發現這個“彙報”會有破綻,彼時一行人只有他與胖子和李賈,胖子與李賈戰鬥時他本身是不在線的,左道也有那麼一點信心,對方是沒發現他的紙靈,那麼綜事局的人縱使後續找到這兩人,那自己也存在天然的不在場證明。
這時,桐妍那邊回覆,讓左道先行離開,對他的想法表達認可,至於其他則交給同事們去處理,而左道錢財“損失”她也會幫忙反應。
而銅麪人的逃離,左道卻老神在在的好像並不掛礙,他若無其事的離開包廂,發現夜店的運轉一切正常,一切無事發生一般。
“要麼是胖子完全放棄了這裏,不然便是對夜店的底子很有自信,查這裏也找不出什麼。”
思索間,他走到了之前引領自己走向暗間的那個包廂。
進去後,依照回憶他將那胖子所在的牆壁排查了一遍,發現毫無機關,全是實心的。
“果然,就像是進入了桃花源一樣的情況,從他進入這裏開始,便暗中運轉起儀式,帶領所有人前往了未知地點的交易場地。
“但從他們之前交手時的言語中來分析,這個儀式必然存在很大侷限性,且能力有限,否則如此奇異的能力,哪怕有點攻擊手段,別說殺個銅麪人了,這胖子完全可以天天毛人毛貨。
“嗯...也或許如此,胖子纔會保持一個“公正”的態度,直到今天才忍不住動了心思,但爲什麼呢?這個人身上有什麼更值得胖子破壞自己規矩的價值呢?
“光懸賞的角度是站不住的,現在對李賈一系的逮捕是內部追捕,並且沒有實際懸賞金額,沒道理讓胖子冒着這麼大的風險做這種事情,除非,胖子可能跟綜事局的人有所聯繫。
“可惜沒在胖子身上附個紙靈,否則真想抓來問問。”
摸着下巴的左道很有興趣的研究與分析。
這時,他的靈覺一動,一種信號從某個方向傳來。
左道勾勒起一點笑容:
“哪裏跑哦,小夥子...”
......
深夜,老城區。
這是花城城區內的一片老式建築羣,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這邊始終無法得到開發。
也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此地成爲三教九流,外漂之人首選的棲息之地。
也充滿人間煙火氣。
有一道身影略顯跌跌撞撞的快速走在四通八達的巷子裏,左拐右轉下,停在了一間老式單層院子前,他喫力的舉起手,啪啪啪地拍響。
院門嘎吱一聲地撇開門縫,內裏的老人神色警惕地用手機燈光照亮了門前來人。
他正是從左道手中逃脫的銅麪人,段強。
此時他披着一件大衣,黝黑的面龐都透着蒼白,嘴脣更是乾裂。
見此的老人面色一變:“快進來!”
他推開院門,銅麪人身影一鑽,老人警惕地看了眼昏暗的四周,見沒有異常便直接合上院門。
老人轉身一看更加喫驚,只見銅麪人隨手將披在身上的大衣仍在地上後,他的一隻臂膀消失無蹤,身上許多部位都有着傷口,老人趕忙上前,發現斷口處與其它傷口乾枯無比,也因此纔沒讓銅麪人失血而亡,顯然,段強做了特殊的處理。
“段執事,發生什麼了?”老人有點震驚。
被叫做段執事的銅麪人搖頭沒有解釋:
“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帶我去那個地方。”
老人領着銅麪人快速來到老宅一處的房間,他略顯恭敬地打開房門,手往裏一探,摸到開關,點亮燈泡,暗黃無力的燈光給裏面帶來些許光源,他目送銅麪人入內,自己在外面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