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遠到了嘴邊的怒罵，全部變成了讓人...鼓掌稱讚的阿巴。
虛幻之門此刻走出一名老者，他身着銀白色制服，透出儒雅氣質，但要說缺憾的話，或許便是他身上略有狼狽，影響了他的文雅。
這位老者，現在就如一隻看着像個天使的薩摩耶，卻在泥地裏打滾了一天回來後的樣子。
他身上或掛或沾着一些未知生物的“奇怪組織”，有的肉條上長滿了讓密集恐懼症原地發狂的聚合複眼，又小，有多，還又密集。
有的肉絲肉條乃至一些無法描述的肉體組織，則在蠕動，且死死咬住老者，很有活力。
最主要的，是那些“身體組織”上充滿的恐怖“氣息”。
讓人不自覺的有各種極端念頭。
而在左道體內，開啓靈視的那幾只小紙人像是因此情況，純白的身軀開始染上污漬，逐漸散發不祥。
見此的他，毫不猶豫的讓那幾只紙人，以非‘虛’之態，在衆人注視下飛了出來，最後自燃銷燬。
“好強的污染力...”心中的左道忍不住蹙眉。
外表的他則露出一點錯愕與不解。
“不錯的反應力，和術式。”那名老者這時說了句。
奘啼則更爲乾脆，她瞪了一眼那老者，取出一根香菸，彈下菸嘴讓它自燃，隨後這根香菸一眨眼睛的功夫瞬間燃燒殆盡，所化煙雲繚繞則在左道周身。
——淨化。
奘啼明顯是擔心左道的術式紙人因爲一個大意，最後被污染氣息纏到本尊身上。
此刻綜事局扛把子的白修遠，繼續阿巴阿巴像是想說什麼，但發現自己這種狀態以及旁邊那老頭的若有若無的嘲笑，最終惹來他的惱怒，他忽然閉口不言，但一種靈魂力量蓬勃而出。
“林鴻才你這個殺千刀的老陰貨，小心下次你再去‘靈界’時老子一腳把你的門給堵了，讓你變成一個真正的爛人。”白修遠通過靈魂罵罵咧咧，最後話語一轉：
“小子，你那術式似乎有比距瞳更高級的‘視能’，下次注意點，不要什麼時候都開啓，次次無事倒好，一次出事可會是要命的。”
感受着白修遠透體而出，於無形的雄渾力量，一個念頭從他心中閃過。
靈脩，或者說不比靈脩差的靈魂階段。
並且是類比階段非常高的靈脩，那股靈魂力量實際不比曾經的左道差，甚至在穩定性上，比昔日自身要好的多。
如果單單一個靈魂強大也就算了，畢竟昔日在末法時代下，不管靈力，靈魂，乃至所有‘神祕’都處於被瘋狂削版本的狀態，再強大也有限度，再神祕也頂不住無以爲繼的環境。
但在這個‘神祕’活躍的世界，一個靈魂強大的靈脩，能做到的事情...
那可就太多了——
多到左道就不止一次拿昔日時的自己，來模擬來到在這個世界會是何種光景。
其答案自然是——非常恐怖。
“強人遍地啊，就是不知道像這位局長這種程度的人，這個世界又有多少呢。”
他再一次的，對自己期初的謹慎，與一系列的安排包括“底牌”展露等決定而點個贊。
如果此刻的他選擇當個野路子，很可能便是先帝創業未半......
如若此刻的他選擇混在官方里面，卻始終藏頭露尾，那恐怕就是暗無天日的班房了。
急轉思緒間，他外表像個好好學生，認真點頭，露出一幅心有餘悸。
更何況經此一役，他也知道，至少目前的“紙人”是有“極限”的。
至少目前詭術·裁紙裏面，紙靈術的‘藏時無影，顯時無蹤’是一個比較“相對”的狀態。
但這不意味着這個能力術止於此，左道需要時間來將其達到那個真正的傳說境界，並非空談。
在自己的專業領域範疇裏面，他從來不缺乏信心。
林鴻纔不搭理白修遠的“威脅”，他走到對方身前，端詳着裏面的眼珠子擺件：
“這應該是那個存在，所在現境留下的最具有直接聯繫的‘污染物’了。
“通過製造不公，阻擋公平，潛移默化等方式來製造出“惡”，再通過“常理”的“惡”來掩蓋自己，最終突破“屏障”，逐漸降下力量，這，就是我們所‘解析’的結果。”
林鴻才輕聲的說，絲毫沒有避諱左道，這也讓左道像是明白了一些過往的事情，比如程泉，他所經歷的那些事情，從始至終可能都是在幕後紙人操控下，引導出來的一場悲劇。
在林鴻纔看來，不提白修遠這位與自己平起平坐的人，奘啼也是除開他們之外，花城裏真正一人之下的戰力存在，至於那位新來的小夥子，林鴻才的感覺怎麼說呢。
很是老實，木訥，理性，但總覺得似乎都不準確，彷彿又差了點什麼，又什麼都沒差。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名少年，是個天才，從報告和第一次見面後的感覺來看都是如此。
甚至可能擁有比奘啼還高的才能，就是不知在這神祕領域的渾水中，多年之後的他會變成什麼樣子了。
這是自林鴻才從虛幻之門出來後，心中對左道的評價。
同時，左道的背景，家庭來歷，乃至從進入華域部門的視野開始，他堪稱大眼珠子殺手，和其佈局破壞者的經歷做背書，得以讓林鴻纔在這個場合選擇不讓他迴避。
在場的左道聽着林鴻才的講述，他敏銳捕捉到了一個關鍵點。
最具有直接聯繫的污染物——？
“換而言之，這種東西不止一個，但只有這個是聯繫最深的？
“那麼目前其它地方的佈置是否被掌握，那全城災厄的事件是否化解了？”
他心中疑惑的想道，卻沒有貿然唐突的發言。
新人身份從來是個讓人煩惱的事情。
發言、意見、功勞，大多時候都與他們無關，有的只有被指揮權。
好在，奘啼近乎替左道問出了他想知道的所有疑惑，對方這時開口問道：
“那麼這個‘存在’的直接聯繫被你們解決了，是不是接下來我們可以喜迎休假？”
“或許吧。”
“也不一定。”
白修遠的靈魂意念與林鴻才先後答道。
作爲觀測中心所長的林鴻才，也是第一時間掌握對大眼珠子解析信息的他，接着回答：
“有些事情你還記得的，我只能說目前暫時是化解了，但根本問題其實還沒解決。”
聞言，奘啼想起了當日白修遠與林鴻纔對她的“告誡”，她不爽的蹙眉：
“一羣謎語人是吧？
“那能不能告訴我，危險沒完全化解的“根源”在哪，這個都不說的話，我們工作根本沒法展開。”
林鴻才頷首：
“自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