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克臧以學習《東寧步兵操典》爲由，讓東寧軍校吸納了不少原勇衛鎮、邱家義軍、朱天貴部的基層軍官。
各部都沒有反對的聲音，因爲鄭克臧發話：只有學習了新操法，才能配發新裝備。
掌握了後勤就是掌握了命脈，這些驕兵悍將現在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鄭克臧這麼積極讓他們來深造，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東寧軍校的特殊buff，本軍校出身的軍官對鄭克臧忠誠度+20%。
有這個buff在，只要來這上過課並畢業的軍官，忠誠度都能大大提高。
東寧軍校的buff不是全部士兵都能覆蓋的，但真是太實用了。
等以後打下別的地方，軍校要多建幾個，武德充沛！
除了軍官之外，鄭克臧還吸納了各部的優秀炮手，組建了一個炮兵科，待他們學成，送回各部當炮兵軍官和教習。
今天天氣比較好，鄭克臧親自過來炮兵科，看看他們是怎麼訓練的。
近衛軍炮兵營營長秦志國也在現場觀摩。
很快，他就發現了一個問題，由於這個年代的大炮都是實心彈，強調的是衝擊力，主要是用來攻打城牆的，因而對準頭要求不大。
這些炮手雖然老練，但是打炮全靠經驗，他們完全是根據經驗判斷這炮彈以多大的角度打出，能打多遠，多少射高等等。
這麼操作大多靠經驗靠感覺，且誤差很大，能不能打中憑運氣。
這樣的話，他們的經驗根本不適合全軍推廣。
而且，蘇老成等工匠已經將開花炮彈技術研發成功，且有甜火藥加成，殺傷力極大，在竹港戰役已經體現地淋漓盡致。
因此，未來的戰爭模式大炮一定要準，炮彈要盯着對方的步兵去的。
說起來，開花炮彈明末就有了，左宗棠在西北平叛時從一處明代炮臺遺址挖掘出開花彈百餘枚，不禁仰天長嘆，三百年前華夏已有此物，到如今竟然失傳，以至被列強所欺凌。
看來鄭克臧必須親自給炮手們學習一下數學這門偉大的科目了。
作爲理科生，鄭克臧還記得這些知識，自己弄一個教材就好了。
也不用那些操縱大炮的士兵們無需學習的多麼深入，只要學一學三角函數，學一學拋物線，說不定就能讓大炮的命中率提升一大截！
鄭克臧清了清嗓子，突然對秦志國說道：“志國，召集炮兵科所有學員，這些天本監國要集中對他們進行一番教導，總之，必須要儘快學會有關於拋物線的諸多知識，以提高炮彈的命中率！”
“拋物……線？”
聽到一個新的名詞從鄭克臧的口中蹦了出來，秦志國只覺得一臉懵逼。
“這可是一個能夠提升大炮命中率的玩意兒！記得你們之前學過的阿拉伯數字吧，那就是基礎。”鄭克臧解釋道。
爲了更方便地給自己的炮兵軍官秦志國明白，鄭克臧直接給他畫了張圖講解。
但他這圖一畫，說什麼拋物線，什麼初速，什麼重力加速度……算了一大堆，沒多久就把秦志國給繞懵了！
“八九不離十！”鄭克臧回答。
這其實就是很簡單的拋物線問題，已知彈頭質量、初速度、角度，然後一個高中生就能把軌跡算出來了。
很快，初通數學的秦志國，就陷入了拋物線知識的汪洋大海，無法自拔，兩人一邊計算，一邊操作紅夷大炮，發現射得真準。
“校長，您真是大才呀，有此絕技，韃子有難了！”秦志國激動道。
“莫要激動，當務之急是如何教會這些炮手怎麼算拋物線和函數。”鄭克臧淡定道。
“校長，我有個主意，先讓後勤處的賬房教他們阿拉伯數字的用法，打打基礎，這樣他們才能上您的課。”秦志國建議道。
“好主意，志國，這事就交給你去辦。”鄭克臧拍拍他的肩膀。
“是，校長！”秦志國來了個標準敬禮。
......
過了兩天，鄭克臧見他們數字學得差不多了，便開班授課。
講的就兩大塊：一個是拋物線一個是三角函數。
那什麼什麼原理、定理之類的就都不講。
這要是真講起來，那就一個牽一個非得倒回去把初中物理和數學都講一遍不可。
鄭克臧講的就是公式，讓大家記着背下，然後哪個數字放哪，這個數字算出來後再放哪，這麼生搬硬套一番就出來了。
鄭克臧原本還以爲這百來個炮手裏能有七八能學會就不錯了。
結果第二天，鄭克臧驚訝的發現完沒有數學基礎和物理基礎的他們居然有一半都能算，有些人算的速度還相當快。
鄭克臧認爲，這一方面是因爲計算方式都是一樣的，過程也一樣，變化的只是數字，多算幾遍也能記下。
另一方面，則是銀子的誘惑太大，激發了他們的潛力，鄭克臧開課前就給他們說了：學會的炮手可以領二兩銀子。
爲了拿到銀子，這些炮手好多昨晚一夜沒睡，一個個都點着油燈寫啊算的。
以至於昨晚軍校教習陳尉巡查時，發現炮兵科的營房燈火通明都覺得奇怪，趕忙過來問：“你們這是發什麼瘋呢？大半夜的在這寫啊畫的，寫檢討還是怎麼着？”
炮兵科的老兵上來解釋道：“教習，校長不是讓咱們炮兵科把拋物線琢磨透嗎？我們都在研究這個呢！”
陳尉恍然大悟，這事他也聽說了，既然是校長鄭克臧搞得事情，他也不想多管，便道：“你們早點休息，別影響步兵科和騎兵科的學員休息。”
這事被鄭克臧知道後，直呼內卷，難怪第二天一個個都是黑眼圈，這才十七世紀，就捲起來了，果然銀子纔是唯一生產力。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炮手們學會拋物線和三角函數只是一個開始，如何運用到實戰中才是關鍵。
他們的路還很長。
“志國，你的任務很重，明白嗎？”鄭克臧看着炮兵們火熱的訓練，對身旁的秦志國說道。
“明白，保證完成校長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