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琅大提督全軍覆沒，還把艦隊全停在泉州港送給僞明延平王了，雖然福州離泉州近，但是福建總督姚啓聖，怎麼也想不明白，施琅爲什麼會輸的這麼幹淨！
“總督大人，聽我說，這回打敗仗真不能怨我，我真的沒辦法，被這幫海匪圍在九龍江口，而且他們不一樣！”
一路北逃的施琅不復之前的氣宇軒昂，無精打采地坐在椅子上。
之前還敢和姚啓聖爭一爭徵夷攻略，現在只盼着姚啓聖幫他想想辦法。
“能有什麼不一樣，你這水平還不如之前的提督萬正色，萬正色可是連連勝仗，一到你這就不行了！”福建巡撫吳興祚怒道。
他眼見就要高升兩廣總督，咋就關鍵時候，施琅就掉鏈子呢。
這事情要是傳到康熙皇帝哪裏去，保準兩廣總督沒戲了。
他是巡撫呀，地方的要員，施琅出事了，他也就跑不掉。
要是福建沒了，他這個手裏沒兵的奴才還不得去菜市口“風光”一把？
這事換了誰，都得氣死，好不容易能去富裕的兩廣撈油水，結果煮熟的鴨子飛了，還有血光之災。
所以他纔對施琅破口大罵。
提督的品級雖然比巡撫高，由於是武官，在地方受到總督和巡撫的節制，在朝見天子時，都要排在總督和巡撫後面。
“吳大人，不是福建水師不行，而是明鄭有妖炮，幾炮下來，艦船糜爛不堪！”施琅反駁道。
“胡說！”吳興祚一聽這話更惱了，怒氣衝衝指着施琅道，“姓施的，你以爲有李光地大人給你撐腰，你就可以胡說八道是吧？”
“還別說，姓施的，李光地大人幫你立下軍令狀，人家全族性命在你手上，你就這麼幹事？”吳興祚持續輸出，完全不想休戰。
施琅聽了也不樂意，吳興祚雖然是巡撫，但比他還低一級呢。
整個總督府，吵吵嚷嚷，施琅舌戰羣儒，把明鄭水師吹得天花亂墜，鄭克臧聽了都會臉紅。
吳興祚戰鬥力也不弱，眼見吵來吵去都沒有個結果，吳興祚和施琅幾乎快要肉搏開打了！
沉寂許久之後，姚啓聖一怕桌子，終於發話了：“吵什麼吵，日吵也夜吵，能把海匪吵走嗎？現在想掩蓋這個事情，唯一的辦法，就是把僞明海匪趕下海，否則大家一起玩完！”
正當姚啓聖威懾衆人時，他的幕僚宋淏連熱帶急，已經是滿頭大汗的跑進來。
“總督大人，不好了！泉州城淪陷了！”宋淏連喘幾口大氣，總算把話說明白了。
一聽到這話，本就怒極攻心的吳興祚直接眼前一黑，暈倒了過去。
這下，現場就更混亂了。
“吳大人暈倒了，快請郎中！”底下的官員趕緊跑去請郎中醫治暈倒的吳興祚。
姚啓聖也有的搞不清楚狀況了，去年還好好的，萬正色在的時候，劉國軒、鄭經都不是對手，鄭克臧也被他“擊敗”，如今換了個他推薦的提督，事情就成這樣了呢？
姚啓聖想不明白，幕僚宋淏卻繼續說道：“大人，泉州的海匪有妖法，他們會掌心雷，隨手一揮，一道雷便噼下來，將士們根本扛不住呀！”
“對！對！對！宋先生說的是，我在海上也見識過！”施琅幫腔道，他在接舷戰的時候，確實見過手雷，和宋淏形容的一模一樣。
姚啓聖的目光在屋裏面掃了掃，然後落在自己的狗頭軍師宋淏身上，“軍師，這如何是好！”
宋淏眉頭緊鎖，想了又想，搖頭道：“大人，妖法可不容易破解，卑職聽聞用黑狗血和污穢之物可以破，但到底靈不靈的也難說。”
宋淏心想，只有法術才能打敗法術，要不他們去請幾個道士？
“不管他靈不靈的，先用了再說！”施琅出聲道。
“湖塗，子不語怪力亂神！”姚啓聖覺得這事太荒謬，這可是總督府，不是小民之家，竟有如此愚昧的言論。
這時，半暈半醒的吳興祚終於緩了過來，“大人，要不還是試試吧，我看這海匪怕是真有妖法，我等皆肉骨凡胎，如果黑狗血都沒用，我們還是和他們私下議和看看。”
吳興祚也是病急亂投醫，難不成議和成功，鄭克臧的閩海艦隊還能搖身一變，成新福建水師？
別說，如果真這樣，鄭克臧會同意的，他這次來打福建，一來想給施琅接風洗塵，二來想拉點人口回去，如果讓他來客串一下福建水師，真可以，保準福建沿海平平安安，就算人口不斷變少。
“議和不議和，且後面說，還是想想怎麼部署兵力，別讓海匪打到福州城來了！”
“杭州副都統胡啓元前些日子，率領鑲黃、正白、鑲白、正藍四旗兵馬1026名進駐福州，有八旗天兵在，倒也不怕。”施琅眼睛一轉說道。
姚啓聖瞪了他一眼，八旗天兵什麼成色，他姚啓聖還不知道，就是幫大爺兵，還得好喫好喝供着，有還不如沒有的好。
一聽到這，底下官員說海匪妖法麻煩，怕福建一省的兵力不夠用，要不請皇上派大軍來支援。
這話一出，可就沒人敢接了，特別是吳興祚，正是升官的關鍵期，在場衆人就他壓力最大。
這是，宋淏靈機一動，突然出聲道：“大人，不如請駐守廈門的萬大人來請過來，驅逐海匪！”
是了，姚啓聖才反應過來，吾有上將萬正色，可斬小兒鄭克臧。
這纔是鄭克臧的“天敵”呀，之前他還覺得萬正色打仗一般，也就那樣。
什麼事都怕比較，和施琅一比，萬正色都得成呂布了。
早知道當初讓萬正色繼續當水師提督。
看來之前萬正色給康熙寫的奏摺沒說錯，明鄭還是不好惹。
不過，這事情有萬正色出馬，說不定能把壞事變成好事，先讓他去探探海匪的虛實。
姚啓聖當即點了宋淏的名兒，然後對他道：“你快去福州驛站，三百里加急，通知陸路提督萬正色，速速點兵，收復泉州，記他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