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你要做什麼?!”

    系統焦急地出來,繞着江魚上下飛動。

    有人在的時候,系統幾乎不會出現在江魚面前。

    即便其他人看不見系統,但是它平時還是會盡量隱蔽起來,只是這回情況緊急,系統不得不被炸出來了。

    江魚看了看前面的離夫人,垂了垂眼睫。

    在腦中用意識回答系統。

    “我要去找離澤玉。”

    “爲什麼要去找反派,宿主只是凡胎□□,並不能夠幫助他什麼呀。”

    系統不理解她的做法,焦急地說道,“根據數據推算的結果,宿主冒然去找反派的話,遇到危險的可能性會達到驚人的8796。請宿主注重自身安全,不要冒險導致不可估量的嚴重後果。”

    “我知道。”

    江魚咬着下脣煩躁無比,“我只是,真的很擔心離澤玉。”

    系統不理解她此刻的神情和難以表達的情緒波動。只是茫然道,“但是宿主去了也沒什麼用處啊。”

    “我不想等。”

    江魚的聲音很輕,卻很堅決。

    她真的很討厭傻乎乎地等着原地,等着事態發展到不可挽回的最後,等着別人告訴她最後的結果是什麼樣。

    她很煩躁這種未知的等待。

    還不如自己親眼所見呢。哪怕會有可怕的風險,但是把事情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裏,會讓人安心很多。

    系統數據庫運算冒煙了都不明白江魚此刻冒險又衝動的做法,“反派不是炮灰,不會輕易死亡的呀。”它語氣一頓,變成冰冷的數據音,帶着嚴肅認真的警告,“請宿主注重自身安全,不要衝動,請不要導致不可估量的嚴重後果。”

    雖然離澤玉是任務對象,但是系統首要考慮的,應當是宿主的安危。

    這是刻在系統守則上的規定。

    至於反派,只能交給劇情大神保佑嘍。

    江魚明白系統的意思,只是,她呼出一口氣,五臟六腑彷彿被揪在一起,“萬一呢,萬一離澤玉出事了呢。現在劇情已經發生偏移,你不能擔保他不會死的吧。”

    “但是,根據宿主的邏輯,反派仍然有還有萬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的生存概率。”

    系統據理力爭。

    “從概率學來說,宿主死亡的可能性比反派高很多哎。”

    江魚,“……”

    見了鬼的概率學。

    她真的很煩哎。

    系統嚴肅機械的警告聲又響起來,江魚腦子亂成一鍋粥,這彷彿向討厭的蒼蠅在耳邊嗡嗡個不停。只是她現在的心神已經填滿了離府被屠殺的滿門慘景和離澤玉,壓根沒空同系統爭辯。

    索性耳不聽爲淨,她直接把系統關了。

    咬了咬牙,江魚跟在離夫人後面跌跌撞撞前往前院。

    前院。

    離澤玉施法驅劍斬掉一個魔修的腦袋,還未等喘口氣的空檔,其餘殺紅了眼的魔修像聞到美味的野狗般飛撲過來,惡狠狠地舉起刀,想要從他身上撕下來一塊肉。

    修士像被割掉的麥子一茬又一茬不斷地倒下,魔修卻源源不斷不要命地衝過來。

    好像,壓根殺不完一樣。

    離澤玉咬了咬牙。

    甩掉腦海中冗雜的想法,他擡手僵硬麻木的揮劍。只是奮戰許久,早已精疲力竭。一個不慎,背後就被偷襲的魔修砍了一刀。

    離澤玉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蹌了幾步。

    這魔修很快又被趕來的修士解決。

    一個面熟的修士滿身是血地衝過來,慌張地拽住離澤玉往後撤退,雖已身受重傷,卻仍想將他護在身後,“少主,你趕緊走吧!眼下這情形,恐怕離府很難保全了。”

    這個修士是離家主身邊的門客。

    也算從小看着離澤玉長大。

    他半邊胳膊已經被砍掉,血流得止不住,將他身上素色的衣袍染得深重又悲愴。神色滄桑無奈又遺恨。

    離澤玉看了眼他的傷勢,抿了抿乾燥的脣瓣。

    “趙叔,你先走,我殿後。”

    “這怎麼可以!”姓趙的修士大驚,他急道,“您是家主唯一的血脈,”他握緊手中的刀,猶豫片刻,狠心道,“今日就算我死在這裏,也要!……”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還未說完,便被離澤玉打斷。

    他雖是少年模樣,但漂亮的琉璃眼睛卻被猩紅的血色沾染了幾分說一不二的堅決和厲色。

    “沒有時間再爭執了。”

    “我並非手無縛雞之力,自有自保的辦法。爹如今不在,那便聽我的,你先走!”

    眼下的情況確實容不得多言。

    修士太陽穴青筋暴起。

    最後還是求生的本能佔據了上風,他咬了咬牙。當即不在多言,“好!”聽從離澤玉的話,修士眼神凌厲,用手中的刀劈出一條生路。

    “少主你且小心!”

    眼看修士在他的掩護下撤退沒了蹤影,離澤玉這才略微松下口氣。

    實在沒必要。

    死的人已經夠多了。

    何必再徒增傷亡。

    他苦笑一聲,手中的劍散發出耀眼的藍光,重重地橫向那些爭先恐後的魔修。密密麻麻的魔修像噬象的螞蟻,幾乎將他淹沒在其中。

    離夫人一路走過來。

    眼前的屍骨堆砌成山,江魚看得心驚肉跳強自忍耐。她卻像已經預料到一般,越往前神色越冷漠。

    前堂已經被攻陷。

    一個穿着黑布,將全身包裹得一絲不漏嚴密無比的矮胖魔修坐在離家主的位置上,並未有所行動。好像早就知道一樣,等在那裏,等待離夫人的到來。

    魔修恭敬站在他身後,似乎隱隱以他爲首。

    江魚跟在離夫人身後,未被阻攔便放進去了。

    魔修見到離夫人,眼睛一亮。

    “你終於來了!”他的聲音粗噶沙啞難聽,“我就知道你會來!”

    離家主的頭顱放在桌子上,緊閉雙眼,模樣猶如生前。

    江魚遠遠看見離家主的屍首,只覺得胃裏在翻騰,有種想嘔的衝動。她連忙將眼睛移開,再看一眼,她的心恐怕會從嗓子眼害怕得跳出來。

    即便是她,也有如此嚴重的反應。

    更遑論與離家主同牀共枕十幾載的離夫人。她搖搖欲墜,本就蒼白的臉龐越發少了層血色。

    夢中的情景一一兌現。

    江魚下意識擔憂地看了離夫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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