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豹拿出了一大堆兵器放在趙燦面前,逐個介紹一番,道:“師弟,好教你知道,武藝乃是殺人技,半點虛假不得。”
“你若是學,往後必須要勤加練習,不可懈怠。”
“若是懈怠了,萬萬不可與人交手,免得被人打死。”
趙燦點點頭,肅然起敬。
周豹繼續道:“我父早年間行走各地,拜了不少的名師,拳腳棍棒,刀槍劍戟,門門精通,其中最爲精通的是箭術,堪稱相州無雙。”
“昨日與我父商量了一下,以你的體型,首選長兵器而非拳腳。”
“豹哥爲何不教我箭術?”
“那玩意你得在這苦學三年,你確定要學?”周豹挑眉,胸肌瘋狂跳動,
“別跳了,豹哥......我暈奶......那還是學長兵器吧。”
“看槍!”
周豹右腳一挑,從地上挑起一杆長槍,隨手丟給趙燦,怪笑道:“好男兒都喜歡用槍,捅幾下給我看看!”
“.............”
長槍長約二米四,重約八斤左右,槍頭駑鈍,一看就是訓練用的長槍。
趙燦學着記憶中武俠電影的動作,隨意耍了幾下。
周豹在一旁狂笑:“師弟好俊的功夫,可惜這幾招中看不中用,上了戰場只怕活不到一炷香。”
“長槍沒感覺。”趙燦隨手把長槍丟給周豹,“換個兵器。”
“那就用刀。”
周豹隨手拿過兩把刀,左手是一柄長柄大刀,右手是一柄長刀,
“師弟且看,我這左手的長柄大刀,需要勢大力沉之人使用,一刀劈下,連人帶甲劈爲兩半,兇狠無比,不過上限不高。”
“我這右手之刀,乃是長刀,也叫細刀,刀刃較長而刀柄較短,可雙手也可單手,可單刀也可雙刀,需要有大天賦大毅力的人方可學習,一旦學成,威力極強,等閒人靠不了身,戰場廝殺也是一把好手。”
“師弟要學哪個?”
趙燦目光一閃,他緩緩掃過周豹手中兩把刀,道:“長刀。”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會選擇長刀!”
周豹大笑,隨手把長刀丟給趙燦:“記住了!武藝乃是殺人技,你一定要勤練!”
“好!”
周豹滿意點點頭,忽然大吼一聲:“看刀!”
“豹哥你耍賴?”
“我這是在教你第一招,記住了!刀劍無眼,任何時候都不要掉以輕心!”
錚——
鐵器相交,發出清脆的聲音。
..................
長刀的學習,與打熬身體截然不同,需要更多的耐心和資質,
光是長刀的招式,就足足有十幾種,
這是第一次學習長刀,
周豹只是簡單地把長刀的十幾種招式拆解後講述了一下,並沒有深入學習具體的姿勢。
按照周豹所說,光是學習這十幾種變化,就需要大概一月之久。
再加上後續的具體姿勢練法,以及需要他人配合的打法,
一套完整的刀術,至少需要刻苦學習一年,纔能有所小成,
而在這期間,必須每日繼續打熬身體,不得有一絲鬆懈,
若要刀法大成,成爲一代名家,非大資質大毅力之人下苦工不得成。
當着趙燦的面,
周豹將刀術的十幾種變化和具體姿勢練法都展示了一遍,舞得長刀虎虎生風,刀光冷冽,好不威風,
等趙燦心馳神往後,
周豹才心滿意足地收刀,開始講解起了長刀的招式變化。
趙燦學得很認真,並沒有因爲學習能力出色而有所鬆懈,
誠如周豹所言,武藝乃是殺人技,半點虛假不得,既然學了,那爲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自然要認真學習。
接下來的數日,
趙燦在英略社,兩個時辰打熬身體,一個時辰學習刀術,日子過得很是充實。
周豹所教刀術的十幾種變化,趙燦已經瞭然於胸,
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當着周豹的面繼續練習刀術的十幾種變化,
等回到家中,
趙燦則是偷偷在趙家糧鋪後院,開始深入學習每一招刀術的具體姿勢和練法。
具體的姿勢和練法,難度又大了不少,
往往是一個看似簡單的動作,就得牽扯到手腕的發力和腰力的配合,得不斷練上千百次,才能揣摩到一絲真意。
月色下,
趙燦手持長刀,認真地練習着刀術,動作一絲不苟,額頭滾大的汗水不斷滴下,漸漸浸透了他胸前的衣裳。
趙燦視而不見,視線中只有手中的長刀。
在後院又苦練了一個時辰,
趙燦才藏好長刀,返回了家中。
趙家宅子,
趙元正在後院,就着月色查看近幾日的店鋪收入,臉上滿是滿足的笑容,
踏踏——
前堂響起熟悉的腳步聲,
“肯定是小郎君回來了!”杵着下巴,無所事事的玉姬聽到腳步聲,立即歡呼一聲,起身跑向廚房。
等到趙燦坐下,玉姬剛好端着一個盤子走來。
晚飯很豐盛,一大碗蒸飯,一小碟鹹菜,一小碟黃豆,以及小半碗豬肉。
自從趙家風波平息後,日子又漸漸恢復了往日的小康之家,伙食上更是出現了久違的肉食。
“小郎君,嚐嚐這豬肉,玉姬今天剛學的呢!”玉姬杵着下巴,期待地看着趙燦。
“好!”
趙燦端起蒸飯,先夾了一塊豬肉——他最近練武很賣力,體力消耗很大,正好需要肉食補充。
“好喫嗎?”玉姬瞪着大眼睛,非常期待趙燦的誇獎。
“很好喫!玉姬果然賢惠!”趙燦誇獎道。
“嘻嘻,哪有!都是隔壁王奶奶教的好!”玉姬開心極了,大眼睛一亮一亮的,比天上的月色更動人。
“我兒最近回來爲何總是滿頭汗水?”趙元看着滿頭大汗的趙燦很是不解,“難道讀書如此耗費體力?”
趙燦愣了一下,知道趙元重文輕武,對自己習武之事很介意,索性撒謊道:“孫老夫子說月底要考試,選拔前往相州晝夜堂的學子,”
“課業我落下太多,每每想到此處便心急如焚,走路難免快了一些,好節省時間晚上繼續看書。”
“我兒有此心就夠了!”
趙元撫須一笑,對趙燦的回答很是滿意。
趙燦在喫飯,他也不好意思多問,繼續點頭查看起了最近的賬本,
月色下,賬本上的繁體字數字清晰可見,
趙燦瞥了一眼,隨口道:“父親,最近生意如何?”
“很不錯。”趙元呵呵一笑,“糧鋪還是老樣子,每日可收入一貫到二貫之間,你知道爲父,賺錢不貪多,故而這糧鋪每日純利在半貫錢左右。”
趙燦點點頭,不得不說,趙元是個難得的好商人,從不缺斤少兩,走的是薄利多銷的路子。
“不過新開的酒鋪卻是利潤豐厚,”趙元撫須一笑,“白酒每斤三十文,加上滷味,每日的純利已經在八百錢左右。”
“若是再給爲父一些時間,純利完全可以穩定在兩貫錢左右!”
“這麼多?”
趙燦嚇了一跳,沒想到趙元開的酒鋪居然如此賺錢,
他之前路過幾次酒鋪,看到裏面只三三兩兩地坐了幾個人還以爲生意不好,沒想到利潤如此可觀。
看來宋人對滷味和白酒的接受度,比想象中的更好一些。
趙燦若有所思,他心中已然決定,等時機成熟多開幾間店鋪,
不過湯陰縣地方還是太小了,
要想有更廣闊的市場,相州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一夜無話,
時間眨眼來到了月底,
私塾,一場決定學子命運的考試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