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趙燦？”
“怎麼可能是他！”
三連問浮現孫老夫子腦海，
他看着試卷上清晰的署名，就算再不敢相信，也只能接受這個答案！
下意識地，
孫老夫子將目光望向角落中的趙燦，
順着孫老夫子的目光，
一衆學子也紛紛扭頭望去，將目光聚集在學堂中唯一一個沒有上臺之人。
“他？趙燦？怎可能！”
“莫不是弄錯了？有人竟比茂才兄還要優秀？”
“我不相信！定是搞錯了！”
衆學子議論紛紛，曹德眉頭緊皺，表情已是有些陰鬱，
面對衆學子議論，
趙燦緩緩起身，表情從容淡定，
今日的他穿着一件白色細布襴衫，身材挺拔，氣質極爲出衆，扎巾束髮，往衆學子面前一站，一股男神學霸氣息撲面而來。
“這試卷.....真是你所作？”孫老夫子兀自不敢相信。
“是。”趙燦輕笑。
孫老夫子沉默，多日前趙燦迴歸學堂，語驚四座的往事再次浮現腦海，
本以爲趙燦只是曇花一現，
如今看來，分明是學業有成，暗中藏拙了啊。
君子藏鋒.......好心思！
孫老夫子目光復雜地看着趙燦，半晌才緩緩道：“你的試卷做得很好，老夫甚爲滿意，可得上上。”
“謝老夫子！”趙燦拱手鞠躬。
孫老夫子點點頭，執筆急書，在一衆學子不可思議的目光中，將最後一封拜帖寫完，遞給了趙燦。
趙燦雙手接過，高聲道：“謝老夫子教誨！”
孫老夫子搖頭：“你雖是我學子，卻並未討教老夫許多，往日只是默默端坐，自習讀書而已，老夫不敢承受栽培二字。”
趙燦輕笑：“老夫子此言差矣，授業解惑，吾師也！我雖讀書自習，可遇到不解之處，依然是從老夫子課業中尋找答案，怎能說不是栽培。”
孫老夫子默然，心中頗爲驚訝，
趙燦剛剛的言談舉止，讓人如沐春風，根本挑不出毛病。
言談舉止，學業成績，乃至相貌，都遠勝他最得意門徒曹德。
孫老夫子沒有想到，在他的學堂之中，竟還有這等優秀的學子。
“看走眼了啊........”
孫老夫子感慨一嘆，他沒再多說什麼，而是叮囑道：“相州晝錦堂的學業更加複雜深奧，你去了之後可要多加用功，不要墜了老夫的名聲。”
“是。”
“相州居大不易，你可聯繫一些學子，一起租房學習，平攤費用。”
“是。”
“若是遇到難處，可去尋拜帖上之人，那人看在老夫面上，自會幫你。”
“是。”
叮囑完，
孫老夫子深深地看了趙燦一眼，搖搖頭，起身往外走去。
【學向勤中得，螢窗萬卷書。】
【三冬今足用，誰笑腹空虛。】
孫老夫子中氣十足的聲音遠遠傳入衆學子耳中，此詩含義不言而喻。
衆學子動容，齊齊鞠躬，目送孫老夫子。
“我等拜別老夫子，謝老夫子教誨！”
..........
考試結束，一衆學子三三兩兩，結伴往外走去。
有人不甘心，在討論明年的學業，有人資質駑鈍，科舉之道無望，已經在討論今後的安排，
而以曹德，高捷等數人的小團體，則在討論何時啓程前往相州，
解試在秋天，往年都是在九月初舉行，
此時纔是六月，曹德等人決定在七月初前往相州。
“茂才，要不要邀請永輝一起？”高捷低聲道，目光瞥向前方行走的趙燦。
“可以！永輝兄今日驚豔我等，是個大才。”
“不知他願不願意？”
“我去問問！”
其餘人紛紛開口，更有人性急，就要邁步去追趙燦。
“這......”
衆人遲疑，看到曹德表情陰沉，頓時知道他起了嫉妒之心，索性不在開口，就當紅此事沒有發生過。
“走吧，且去我家痛飲一杯，今日我得了一些滷味，味道很是鮮美。”
曹德又開口了，將氣氛緩和了些。
“當真？能讓茂才兄誇讚，味道必然不錯！”
“哈哈哈！今日可要痛飲三杯！”
“不醉不歸！”
幾個結伴要去相州的學子簇擁着曹德，嘻嘻哈哈地往外面走去。
人羣中，
曹德笑着應付衆人，目光卻是不經意瞥了一眼不遠處的趙燦，眼底滿是不服和嫉妒。
“趙燦.....我必在相州超過你！”
英略社，
“你要走？”周豹一臉懵逼，胸肌瘋狂跳動，“可是我最近操你太狠，你承受不住了？”
“非也。”
趙燦拱拱手，笑道：“我本隔壁私塾學子，今年解試在即，要去相州繼續深造了。”
“原來如此。”
周豹恍然大悟，他還以爲趙燦退縮，不想來習武了呢。
“那你等等，我去跟父親說一下。”
“好！”
周豹轉身進入內院，
片刻後，周同，周豹父子二人一起走出。
周同臉色依舊蒼白，笑道：“解試乃是人生大事，我自不會攔你，若是閒暇，還請刻苦練功，不得荒廢。”
“周師放心，晚輩曉得。”周燦拱手作輯。
周同點點頭，滿意道：“你已經交了錢，本想等你回來再繼續傳授，可我兒說你資質優秀。”
“這樣吧，我讓我兒將全套刀法全部教你，你且先記下，到了相州先自行練習。”
頓了頓，
周同繼續道：“我有個弟子在相州謀生，資質優異，武藝已經青出於藍，絕不亞於我，如今正在韓魏王府上當傭客。”
“你若是有不懂之處，可自去尋他，讓他爲你解惑。”
說完，
周同從懷裏掏出一封書信，笑道：“這是我的書信，他看到了自然會相信你。”
交待好這些，周同不再多說，轉身又入了內院。
“嘖嘖，師弟好福氣，居然能得到五郎指點。”周豹一臉羨慕，
“豹哥都不如？”趙燦玩味一笑，
“略遜一籌，略遜一籌！”周豹尷尬一笑，
趙燦笑而不語，也不戳破周豹的小心思，把周同的書信放入懷中後，跟着周豹練習起了全套的刀法。
許是離別在即，
周豹教得很仔細，不但把每一招刀法的具體姿勢和練法都告訴了趙燦，甚至還將後續的雙人對練打法也告訴了趙燦。
一副‘反正你也要去找五郎，不如教你打法，讓五郎指點你’的心思。
日落黃昏，
周豹將趙燦依依不捨地送出英略社，
夕陽西下，
二人相視無言，周豹胸肌瘋狂跳動，愁緒漸生，
“師弟......”
“豹哥.......”
“師弟........”
“豹哥.......”
“師弟.......”
“豹哥你到底要說什麼，不要藏着掖着了！”
周豹苦着一張臉：“師弟，你可要記住師兄的好啊！到了相州，不要因爲有了五郎就不再來找師兄了啊！”
“豹哥放心，我不會忘記你的！哦對了，五郎全名叫什麼，我好尋他。”
“五郎全名喚作岳飛，字鵬舉，跟你一樣，是個讀書人。”
“岳飛？”
“是.....師弟爲何如此表情，可是見過五郎？”
“在書上見過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