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州城內家家戶戶都聚集在一起,準備歡聚中秋,
趙家酒樓後院,
一行人圍坐一旁,歡聲笑語,不曾停歇,
趙燦當仁不讓端坐首位,心情非常不錯,就在剛剛,他已經跟張憲三人談好了工錢,以包喫住,日錢一百三十錢的代價招攬三人在趙家酒樓幹活。
一百三十錢,包喫住,就可以換來日後一代猛將的效力,
這買賣,怎麼算怎麼血賺!
張憲三人也很是開心,趙燦給的工錢不低,順帶包喫住,這個待遇已經大大超出了三人在北地的待遇,不枉他們千里投靠岳飛。
岳飛也很是感激,感激趙燦對三人的看重,看着坐在首位的趙燦,岳飛心中暗暗發誓,要在趙家酒樓好好幹活,不辜負趙燦的栽培。
“菜來了!”
玉姬端着菜餚從廚房內走出,身後郭芙也挽着衣袖,端着一道菜餚,
趙燦見狀,哈哈大笑:“郭芙,你纔剛來,今晚就負責喫好了,不必幹活。”
郭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事的,小郎君,這活我幹過,很熟悉的,不會給玉姬姐兒添麻煩的。”
說着,
郭芙放下菜餚,轉身走向廚房。
很快,
桌子上滿滿當當地擺放了十幾道菜,有滷味,有炒菜,也有肉湯,烤肉,全都是當下最新鮮的時令菜餚。
如此豐盛的一頓菜,趙燦顯然下了血本,直接把岳飛等一衆人看呆了,
他們長這麼大,何曾見過如此豐盛的飯菜,
“這一桌......怕是兩三貫錢都下不來吧?”
面對衆人詢問,
趙燦豪氣地擺擺手,笑道:“不必在意這些,大家喫得開心就好了!中秋佳節,本是親人團聚,我卻讓各位在這裏陪我,心中不忍,怎能隨意糊弄。”
“今天大家都放開了喫,放開了喝,不醉不休。”
“好!”岳飛等人心潮澎湃,激動喊了一聲。
宴席開始了,
徐慶打了個白酒,又打了個果酒給玉姬和郭芙,一行人有說有笑地吃了起來。
吃了半晌,
衆人終是酒足飯飽,開始說起了閒話,
玉姬拉着郭芙,小聲說着貼心話,一臉笑容,對自己多了一個小姐妹很是開心,
郭芙對玉姬也很是喜歡,只覺得第一次相見,就跟玉姬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嘰嘰喳喳,說了半天都沒停嘴。
孫丙喝得有些多了,瘦削的臉龐格外通紅,他正拉着郭進,諮詢張憲打虎的具體細節,聽到精彩處,忍不住連連驚呼,
這讓一旁的徐慶很是心癢難耐,
他早聽岳飛說了,張憲刀術極強,光論刀術,就連岳飛都不是他對手,這次叫張憲過來,就是讓他指點徐慶和趙燦的。
此時聽着郭進敘述的張憲打虎事蹟,心潮澎湃,恨不得現在就讓張憲指點自己,
那一邊,張憲也聊起了打虎的事情,大笑道:“這老虎縱然威猛,卻是一頭剛剛成年的老虎,捕獵技巧很是匱乏,被我設計在山石間困住,活活用石頭砸死了。”
趙燦笑了笑,別說話,就算是一個成年的老虎,也不是普通人可以對付得了的,張憲以十六歲的年紀擊殺猛虎,完全可以說是武力過人,英氣側漏!
“哥哥,等我賣了這老虎,也能得個幾十貫,好給你置辦一身武器,你這一身武藝可不能荒廢了。”張憲笑道。
“不用?”
張憲一聽,頓時急了,他忍不住起身,喊道:“哥哥!你莫要如此,我知嫂子對你有偏見,覺得你習練武藝白花了許多錢財,也知你囊中羞澀,一直沒有置辦武器,有志難伸。”
“今日我張憲扛虎而來,就是要滿足哥哥心願的。”
張憲越說越激動,本就喝了酒微紅的臉龐,忽然整個漲紅了起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
岳飛搖頭大笑,他沒有過多解釋,而是起身離開,不多時,岳飛拿着一杆錐槍出現在了張憲面前,
“這....這是.....”張憲懵了,
岳飛笑道:“這是永輝兄爲我置辦的武器,錐槍,十來貫錢,很是精良,還有一把弓,搭配一些箭矢,也花了幾貫錢。”
“這這這.....”張憲人都看傻了,他呆呆地望向趙燦,包喫包住,給工錢,還給置辦武器?
這是什麼神仙掌櫃啊!
趙燦感應到張憲目光,笑道:“別看我,我是不忍心鵬舉一身武藝就此浪費,不過區區十幾貫,我給得起!”
“區區十幾貫......”
張憲聞言默然,他想起了當初他跟岳飛一起習武,爲了學費四處打工攢錢的辛苦日子。
看着此時此刻一臉笑容的岳飛,張憲由衷爲他感到快樂,
“小郎君,既然如此,那我這頭老虎就送你,就當償還哥哥的武器費用了。”
“不必。”
趙燦大手一揮,斷然拒絕,他笑道:“我聽鵬舉說你武藝不俗,尤以刀術見長,以後就教我刀術好了。”
“好!等明日我賣了老虎,去買幾把長刀......”
張憲話還沒有說完,徐慶已是急不可耐地從庫房裏拿出兩把長刀,大聲道:“不必等到明日,就現在吧,我等不及了。”
張憲一愣,大笑道:“好!就現在!”
說着,
他接了刀,與徐慶比劃了起來,
趙燦與岳飛則是站在一旁笑吟吟地看着,時不時出聲打趣一番,
玉姬和郭芙繼續說着悄悄話,
孫丙則拉着郭進,開始吹噓自己當年跟着趙燦在湯陰縣如何智鬥貪官的往事了,
月色如水,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
“娘子,小郎君喚我了,我去去就回。”
李幕僚站在院子中衝主屋輕聲喊道,
“官人,我們不要再做壞事了,回老家去吧,我想再看看荷花。”主屋房門開了,面色蒼白的婦人看着李幕僚,滿臉不捨。
李幕僚臉色堅決:“你的病需要很多錢,只有杜家可以給我錢。”
“那我不治了。”
“不行!不要再說了,我去去就來。”李覺轉身就走。
“官人......”婦人不停咳嗽着,臉色極爲蒼白,雙眼甚至有些空洞,她看着離去的李幕僚,嘴脣動了動,什麼都沒說,一行熱淚流了下來。
李幕僚沒有回頭,徑直離開了院子,
外面,
相州五虎帶着七八多個潑皮已經等待多時,個個身穿黑衣,手持短刃,目光很是兇狠。
“走吧。”
李幕僚帶着一行人,穿過大街小巷,來到了趙家酒樓後院附近。
從袖子裏摸出一柄短刃,
李幕僚一言不發地揮揮手,翻牆而過,帶頭殺入了趙家酒樓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