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建派出騎兵探查亂軍動向,再得知亂軍北上秀州而去後,終於是送了一口氣,心頭一塊石頭落地。
杭州城,再次城門大開,允許客商和百姓自由出入。
趙燦等人也準備要走了,
這一次杭州城之行,雖然折損了兩個鏢師,但是終究是收穫大於損失的。
尤其是岳飛提前參軍,起步就是都頭,這讓趙燦很是滿意,由衷地爲岳飛感到高興。
趙燦前去尋找王虎告別,
王虎心中不捨,可方臘亂軍沒有平定,他暫時脫不了身,只好找了間酒樓宴請趙燦等人。
砰。
王虎把今日賞錢都丟給掌櫃,大咧咧道:“掌櫃的,有什麼好酒好菜只管上,不夠再跟我說。”
“軍爺,不敢收你錢呢。”
掌櫃笑着把錢還給王虎,拱手道:“全靠軍爺保護杭州城,杭州城纔沒有被亂軍攻下,怎敢收恩人的錢,還請軍爺拿回去,今日我請客!”
“哪有不收錢的買賣!”
王虎強行把錢塞入掌櫃手中,徑直帶着趙燦等人上了二樓。
掌櫃捧着銅錢,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看着一個個軍士嘻嘻哈哈地從自己面前走過,上了二樓。
半晌,
掌櫃眼睛一紅,大吼道:“都給老夫仔細點,把祖傳的手藝都拿出來!誰要是糊弄樓上的軍爺,我弄死他!”
........
二樓,
一道道美食流水般送了上來,一罈罈美酒打開,
趙家鏢局和十幾個禁軍士卒,此刻正勾肩搭背嘻嘻哈哈地圍成一桌,喝酒喫菜划拳,好不開心。
“弟弟,哥哥敬你一杯!”王虎端着一碗酒湊到趙燦面前,嘟嚷道,“這次真的全虧你了,要是沒有你,哥哥可能真的要死在這了。”
“哥哥說笑了,沒有哥哥,早在湯陰縣我就死了。”趙燦感慨萬千,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嘿嘿,我算看出來了,這就叫做緣分!”
王虎打了個酒嗝,大笑道:“看來我王虎是個有福氣的人,弟弟也是個有福氣的,幾次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今年肯定中狀元。”
“哈哈哈,借哥哥吉言!”趙燦大笑。
酒過三巡,
趙燦低聲道:“哥哥,剛剛陳制置使派人尋我,說是要商討殺毒酒精的買賣,哥哥認爲此物售價多少爲妙?”
殺毒酒精?
王虎愣了一下,他沉吟一會,緩緩道:“那得看是誰用了......大宋的軍隊有禁軍,廂軍,鄉軍和番軍。”
“鄉軍和番軍肯定是用不上的,也就禁軍和廂軍會採購,其中大頭自然是禁軍......尤其是汴京和西北的禁軍。”
砸吧砸吧嘴,
王虎隨口道:“汴京和西北的禁軍有數十萬人之多,這二地的禁軍一個比一個重要,都是捨得花錢的主,弟弟倒是不必擔心沒錢給。”
“我看......一罈殺毒酒精,賣他個十貫錢好了。”
十貫錢?
趙燦聞言微微點頭,這個價格跟他預估的差不多,不高也不低,剛剛好可以大量採購。
“那就聽哥哥的,就以十貫錢售賣,等我返回相州就擴大場地,大量建造。”
“弟弟可別忘記先給哥哥弄些過來,接下來還有戰事要打呢。”
“這個自然,你我什麼關係,哥哥這話說得見外了!”
“也是,我自罰三碗,咕咕咕.......”
“哥哥好酒量!”
.............
一場宴席喝道天色暗沉,
宴席結束,
趙燦派人去通知了一下陳制置使,簡單說了一下交易殺毒酒精的數量和價格。
不多時,
陳制置使派人回信,同意了以十貫錢交易一罈十斤重殺毒酒精的價格,他擇日就會上報汴京朝廷,一旦朝廷同意,每月自會有專人前往相州採購殺毒酒精。
大買賣敲定,趙燦又狠狠賺了一筆。
一罈十斤重的殺毒酒精,算算成本,大概在五六百錢左右,一罈十貫錢,刨除其他費用,趙燦的利潤也是極高的,足足在九貫錢左右。
這,就是科技進步的好處!
盤算着返回相州後在何地建造酒廠,時間不知不覺中來到了深夜。
又等了一會,偌大的客棧都漸漸沒了動靜,
趙燦才起身下牀,懷揣短刃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房間,
客棧後門,
周豹,張憲,徐慶,郭進,酈瓊五人正在安靜地等待趙燦。
“小郎君,不帶五郎嗎?”周豹低聲道,滿嘴酒氣。
趙燦笑了笑:“五郎前途廣大,這種粗事還是讓我們來做吧。”
“走吧!”
趙燦揮揮手,帶着五人快步走在漆黑的大街上。
沒有人開口詢問趙燦要去做什麼,放佛個個事先都知道了一般。
片刻,
一座宅院出現在六人面前,
趙燦一個助跑,踩着牆壁敏捷地上了城牆,雙手一撐,落地無聲地進了這座宅院。
其餘衆人學得有模有樣,
宅院很安靜,該是僕從也休息了。
趙燦帶着衆人隱藏在黑暗中,往後院緩緩摸去,不多時,摸到了一間屋子外,
此刻,屋子裏面還有燈光,隱約有人聲。
趙燦用手指輕輕捅破窗戶紙,往裏面望去,正是身穿白色褻衣的趙約和一個美少婦。
二人正藉着油燈在查看兩個大箱子,
趙燦看得清楚,大箱子裏赫然都是一串串銅錢。
“官人,這些銅錢有多少呀?”美少婦依偎在趙約懷裏,嬌嗔道。
趙約撫須,自得一笑:“大概二百餘貫.......此番城中富商和百姓籌集上萬貫,老夫才發了六千餘貫,狠狠又賺了一筆。”
“那官人怎麼才分了二百貫啊,這也太少了吧?奴家看上了一根金簪要三百餘貫呢。”
“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
趙約自得一笑,隨手踢翻一個大箱子,裏面的銅錢嘩啦啦掉了出來,黃的白的都有,赫然是黃金和白銀!
趙燦指着地上一堆財物,笑道:“老夫早已暗中派人去兌換了銀子和金子,足足價值二千餘貫,哼!老夫好歹是兩浙路廉訪使,只分區區二百貫,豈不是笑話。”
“官人好厲害!”美少婦看得雙眼發亮,忍不住拍手叫好。
“哼!若論搜刮民脂民膏,杭州城何人是老夫對手!”趙約撫須一笑,得意道,“杭州城真是太富了,等老夫再幹幾年就可以乞骸骨了,到時候帶你回老家,置辦他個幾千畝良田。”
“官人真好。”
“時辰不早了,抓緊休息吧,明天再把箱子搬到後面閣樓。”
......
油燈被吹滅,裏面漸漸沒了動靜。
趙燦扭頭望向徐慶,徐慶點點頭,掏出一個竹管,拔出塞子,衝裏面輕輕吹了一下,縷縷黃煙涌入了屋子裏。
又等了片刻,
趙燦才率領衆人走入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