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振終究還是答應了趙燦的邀請,再一次成爲了酒坊的掌櫃,在徐振的管理下,酒坊很快從前幾日的衝突陰影中走了出來,漸漸走上正軌。
酈瓊,自然成爲了副掌櫃,一邊跟着徐振學習管理酒坊,一邊負責整個酒坊的安保工作。
酒坊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在跟幾個鏢頭商量過後,趙燦直接把酈瓊的地位往上提了提,升職成爲了鏢頭,然後讓他帶着三個鏢師,五個趟子手,負責酒坊的安保工作。
徐慶作爲第二梯隊,每三日替換一次。
白酒釀造區域,
劉元板着臉,目光銳利地盯着幾個傭工幹活,攝於他桀驁不馴的面孔和富貴子弟的氣質,幾個新來的傭工不敢反駁,老老實實接受劉元的指揮。
此時,距離張家被滅門,已經過去了三天,
劉掌櫃獨子劉元‘如約而至’,被趙燦分配到了酒坊當一個辛苦的傭工。
踏踏,
恰在此時,
酈瓊巡邏至這個區域,看到板着臉,負手而立的劉元,他動容地挑了挑眉,大步走了過去。
啪!
酈瓊一巴掌拍在劉元后腦勺,罵道:“臭小子!你以爲讓你來當管事的嗎?快給我幹活!”
劉元沒敢吭聲,手腳麻利地幹起了活。
自從上次被酈瓊在路上揍了一頓後,劉元就對酈瓊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年輕人產生了畏懼。
心裏怕得要死,哪裏還有半分桀驁不馴。
這一幕,把附近的幾個傭工看得目瞪口呆,他們本以爲劉元是管事之類的角色,沒想到居然跟他們一樣是傭工。
“這....裝得還挺像。”
酈瓊盯着看了一會,確定劉元沒有偷懶後,又去其他地方巡邏去了。
一羣傭工埋頭苦幹,直到中午時分纔得到了休息喫飯的機會,
一大筐饅頭送了過來,還有一桶飄着稀薄肉片的紫菜蛋湯,
幹了半天,餓地要死的傭工急忙起身,老老實實排隊打湯喫飯——這是趙燦立下的規矩,喫飯要排隊,誰都不允許哄搶。
酒坊的伙食很不錯,對於這些剛剛從淮南逃難而來的百姓來說,更是無上美味,他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開心地喫着。
劉元看不上這些伙食,可他肚子也餓了,隨便抓了一個饅頭,打了一碗湯找了個地方坐下,悶頭吃了起來。
耳邊陸陸續續傳來傭工的交談聲:
“聽說了嗎?城東有戶人家被滅門了,死了十幾個!”
“這事都傳遍了!聽說還是個大戶人家呢!”
“好像是上次襲擊我們的匪盜乾的,人全死了,東西也被搶了!”
“太慘了......難怪咱這個酒坊多了這麼多帶刀的,原來是這個意思。”
“官府一直沒抓到人,我聽我小舅子說,昨天晚上有捕快抓了好多淮南的流民走。”
.........
“我當個官容易嘛我!”
伍班頭抱怨着,將杯中的白酒一飲而盡,
“伍班頭勞苦功高,相州城人都知道的。”趙燦笑吟吟地又給伍班頭倒上,隨意道,“也就是說,城外的案子就這麼結了?”
“結了!”
伍班頭悶聲道,“不結也不行,根本找不到什麼線索,白白折騰了好幾天。現在張家的屍體都被張家派人來領走了。”
“那張家也是相州權貴,就沒要個說法?”趙燦低聲道。
“怎沒有!”
伍班頭聲音都高了幾度,氣憤道:“囂張跋扈地很啊,上來就要給我們下馬威,非要我們三日內找出兇手!”
“不是說沒線索嗎?”
“所以沒辦法咯,只好抓了一羣剛好犯事的流民定罪。”伍班頭低聲道,神色自若,好像這些事情很是尋常。
趙燦眉頭動了動,沒說話。
伍班頭自顧自飲酒,喫着菜餚,隨意道:“趙掌櫃,還是你運氣好啊,酒坊被劫掠,就死了三個人,哪像那張家,直接死了十四人,細軟都被捲走了。”
“嘖嘖,聽說那張隼還是個讀書人,太慘了。”
伍班頭搖頭晃腦地感慨着。
“可不是,聽說學業成績很是優秀,正準備去參加省試呢。”趙燦笑着附和,心裏暗暗想到,可惜被我一刀割了,只能下地獄考試去了。
“誰說不是呢。”
伍班頭又喝了一杯,眼角瞥到一個捕快衝自己揮揮手,他神情自若地放下杯子,緊了緊腰刀,拱手笑道:“感謝趙掌櫃招待,下午還有公務,就先告辭了。”
“伍班頭慢走。”
趙燦笑吟吟地拱拱手,不着痕跡地把一貫錢送入了伍班頭手中,伍班頭嫺熟接過,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目送伍班頭離去後,
趙燦起身來到後院,攤開紙墨筆硯,開始閉目回憶話本。
相州這邊的事情總算處理地妥當,大致上沒有問題了,
趙燦也要動身去開封府參加省試了,
不過在臨走之前,
趙燦需要完成與韓青奴的約定,寫一個關於男女之情的話本給她。
話本.....趙燦是不會寫的,
但是問題不大,他的語文老師前女友就是個文學愛好者,對古代各種經典話本瞭如指掌,買了一堆實體書放在宿舍裏。
趙燦無聊的時候就翻過,一些經典話本他看過,大概的故事情節都還記得,重新組織一下語言,縫補一些情節,就是又一個經典話本。
想了半天,
趙燦在紙上寫下三個大字:
西廂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