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歲歲瞧着籃子裏的草藥都還在,鬆了一口氣,跟着村民們齊齊下山。
剛下山,就聽到一道哽咽大喊:“歲歲!”
是姜三健的聲音。
走到村民們後面的姜歲歲,聽到姜三健的聲音,猛的跳起來,朝前方的姜三健打招呼:“哎,大哥,我在這裏。”
說完之後她就知道喊錯了,怕姜三健鬧小脾氣,又跳起來喊了一聲:“三哥,我在這裏。”
落下來,就看到姜蘭花眼中猶如見了鬼般,滿眼不可思議的盯着她。
姜歲歲瞬間裝弱:“我三哥都快哭了。”
所以我才跳那麼高,就是想讓我三哥看到我。
姜蘭花瞳孔瞪大,剛纔,小五姑姑怎麼能跳那麼高,都快超過她了,是她眼花了嗎?
不可能,她沒眼花。
可沒眼花的人怎麼會看到那麼柔弱的小五姑姑跳那麼高?
姜蘭花陷入自我懷疑中:“三叔叔是最好的人。”
姜歲歲見糊弄過去了,微揚嘴角。
姜三健看到人羣后方的姜歲歲,猛的衝過去,拔開人羣朝後方走去:“姜歲歲,你是想死嗎?一個人跑去打野豬,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柔的不如一隻貓,你居然敢去打野豬,你是不是想我打你!”
村民見着怒氣衝衝的三痞子衝來,都沒敢阻攔,還讓出路來給他走。
於是,兩旁的村民們就被迫的從田壟上跳到地裏去,把路讓出來給姜三健。
姜三健衝到姜歲歲面前,瞧着她灰頭土臉的樣子,又捨不得打她。
其實最主要的是他不敢打,怕姜歲歲直接把他手指頭捏碎,再一腳把他踹溝裏去。
姜三健又擔心又心疼,委屈的紅了眼,差點哭了:“你怎麼那麼不聽話?我再也不理你了。”
他穿越到這裏來,本就特委屈,這若不是有歲歲在,他怕是就自殺跑了。
有歲歲在,他鼓勵着自己好好活下來……若是歲歲沒了,他也沒法活了。
都不爲他考慮考慮,就只想着她自己,若真出事了留他一個人可怎麼辦?
姜歲歲看着姜三健掃了一眼自己,然後委屈的紅眼掉頭走人,她忙追上前:“三哥,你別生氣啊,我沒事,我這麼聰明怎麼會有事。”
姜三健不理她,騰騰的往前衝去,聰明和打野豬沒有關係。
前方趕來的林氏,見到姜歲歲在哄姜三健,一腳踹過去,把姜三健踹進旁邊溝裏,痛罵:“小五正是需要哄的時候,你還讓她哄你,看我不打死你!”
呼,憋在心裏的那口氣,在踹了三兒一腳後,消了。
嗚,最主要還是因爲小五好好的,所以她纔有勁踹三兒,證明自己不是幻覺,而是真的。
小五沒事,真的是太好了!
倒在溝裏,磕了一嘴泥的姜三健,一個激靈後,自責慚愧不敢出聲。
娘說的對,小五剛和野豬正面扛,她纔是該需要安慰的人,自己還同她耍脾氣,自己該踹,再多踹一腳……扛不住,別踹了。
嘴裏全是泥,他都要瘋了。
林氏拉住姜歲歲,上上下下打量着:“沒受傷吧?有傷到哪嗎?有沒有哪疼?有哪不舒服?”
“你是我親閨女。”林氏看着哄自己的姜歲歲,心疼眼紅的同老天爺搶閨女。
姜歲歲附和着她的話:“對對對,我是孃的親閨女!娘,對不起!”
哎,先給孃親道個歉吧,免得等下虎子和小叔捱罵的狠了點。
“說什麼胡話,我閨女做的對。”林氏語氣陡然一厲,“但是下一次再敢這麼衝動,娘就一把火把這山給燒了。”
林氏霸氣的很:“我閨女我護着。”
姜歲歲沒有想到林氏會這樣說,被暖到的同時,還不忘勸林氏:“娘,燒山犯法。而且,這山一旦燒起來,這周邊幾個村子怕就沒了。”
“娘,那樣你可就不是替我積德,而是讓我加速死亡!”
林氏紅了眼,摸摸姜歲歲頭髮,心疼道:“娘就是心疼你,說說而已。”
靠山喫山的道理誰不懂?
誰又怎麼可能家裏有人在山上出了事就把山給燒了?
那樣,這座山也不知道燒了多少次。
姜大平等人也趕到了,就連懷孕的華心蓮也在劉氏的攙扶下跑來:“歲歲!”
姜父衝到林氏身邊,看着完好無損的女兒,笑了:“沒事就好。”
全家人在看到姜歲歲時,那顆高吊的心終於放下來。
“蘭花!”姜蘭花的大哥姜松柏跑的太快,自田壟上摔下去,又爬起來朝姜蘭花跑去。
在他身後跟着姜蘭花的爹和娘,還有弟弟妹妹們,都哭喊着朝這裏跑來。
姜蘭花剛纔看小五姑姑的家人們來迎接小五姑姑,她心中羨慕極了。
沒有想到,她的家人也這樣跑來迎接自己,大哥還摔了一跤,嗚,她也是家人疼愛的姑娘。
“大哥,我沒事,你跑慢點。”姜蘭花快步跑上前,讓家人可以看到自己,不要走那麼快。
姜松柏看到姜蘭花,那顆即將要跳出胸口的心臟才落回胸腔裏:“沒事就好。”
可姜蘭花看到他眼睛紅了,她的眼睛也紅了。
家人們奔來時,又是一番打量訴說。
馬氏給姜蘭花拿掉身上的野草,都不敢大聲埋怨:“不是讓你不要到山深處去嗎?怎麼又跑到裏面去?”
被吼了的姜蘭花也不生氣,揚着笑臉說道:“我就是想去抓只野雞回家喫。”
馬氏再責怪的話就怎麼也說不出口,都是因爲家裏窮,都是因爲孩子想喫肉,你怎麼能責怪孩子?
鐵柱急忙說道:“野豬已經死了,沒事了。”
此時,姜冬天一家纔看到人羣中擡的野豬,對鐵柱等人道謝:“謝謝你們救了我家閨女。”
鐵柱見她們誤會了,忙笑着解釋:“這野豬可不是我們殺的,是小五殺的,是小五救了你家蘭花。”
姜蘭花的爹孃又對姜歲歲說感謝的話。
大家一邊往村裏走去,一邊七嘴八舌的把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