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給百姓們發放糧食的南旭堯,看到渾身是血的衙役,騰的朝他奔去:“李甲一!”
李甲一抓着南旭堯的手臂,雙眸瞪大,悲恨痛喊:“南大人,城外有一羣人搶糧,下手特狠,我們根本就運不進來。”
一直嘻笑,面容溫和的南旭堯,面容冷冽:“掌櫃的,替他找個大夫。”
掌櫃的趕緊扶着渾身是血全身無力的李甲一走人。
南旭堯看向排隊買糧的百姓們,朗聲道:“鄉親們,我讓衙役和鏢局買了一批糧進城,但是現在卻被人攔截了,我希望你們幫着一起把糧食運回城。”
“那糧原本就是屬於你們的,你們能眼睜睜的看着糧食被別人搶走,你們餓肚子嗎?”
老百姓們本來看到衙役渾身是血,就已滿是怒火,再聽到衙役和南大人的對話,個個都義憤填膺。
此時聽到南大人說,那些糧食原本就是給他們的,現在卻要被別人搶走,那怎麼可以。
捱餓的滋味,這兩三天他們嘗過了,他們再也不想要捱餓。
姜歲歲微挑眉,所以,這就是南旭堯早已在想的法子,他發現官糧被下了老鼠藥之後,就立即讓人出城去買糧回來救濟?
但因爲遠水救不了近火,又正好遇上自己那天進城,讓衙役帶了幾句話,他就盯上了自己?
盯上自己後得知自己在城裏拿走許多東西,才懷疑自己在這裏有個地窖?
這南大人是真的一心爲民着想,是個好官。
可是,一個好官的俸祿能有多少?
他一個芝麻官哪來的錢財買那麼多糧來分?
姜歲歲沉了沉眼,所有的一切巧合加在一起,不禁讓她很好奇這個姓南的身份。
“南大人,我跟你去把糧食搶回來!”
一個漢子握拳打拳:“兄弟們,那些糧本就是咱們的,你們就忍心看到家中爹孃兄弟姐弟,媳婦孩子捱餓嗎?”
“他們搶劫的再多人,那也不過一兩百人。”
“咱們這裏就有五六百人,光是衝過去,就能把他們給嚇死。”
“爲了咱們家人,衝啊!”
後生崽們都握拳大喊:“搶回來。”
南旭堯臉上掛着感激的笑容,他把破爛的衣袍下襬,往中間一紮:“走。”
不管是漢子們還是後生崽們都跟在南旭堯身後,朝城門而去。
南旭堯順手抓起旁邊的板凳,身後的漢子們,也抄起路邊的傢伙,浩浩蕩蕩的朝城門而去。
姜歲歲剛一動,一個大娘就按住她:“小姑娘,你別去,讓他們去。”
“那麼多男人,一定能把糧食給搶過來。”
姜歲歲看到姜村長帶着村民,還有興奮的不得了的姜三健走了,她微笑着看向眼前的大娘:“歹人手上有刀,咱們南大人手上沒刀,我去給他們送刀。”
大娘遲疑一下,沒有再攔着姜歲歲,一個能把刀掛在嘴裏的姑娘,膽子能是小的?
姜歲歲演戲演全套,左手一把菜刀,右手接過一個老者遞來的扁擔,朝着衆人追去。
一夥至少兩百的隊伍,堵在城門口,城門裏是南旭堯等人,城門外是押送糧食的鏢局和身着便裝的衙役們。
觀其地上的狼藉,已是打過一場架,雙方都有傷。
但打劫者不讓路,衙役們又衝不進來,所以就堵在這裏。
南旭堯正與打劫者交涉,讓他們讓路,說這糧食是給城裏的老百姓們喫的。
打劫者冷笑:“他們是百姓不能餓着?我們就不是南昭國百姓?就活該餓着?”
“南大人,我們也是有兄弟,也是有家人的,這糧留一半下來,否則,免談。”
南旭堯心中冷笑,他冒着被太子發現滅口的危險買來的糧食,就這樣子平分給一幫子打劫者,這種事他怎麼會做?
“留一半,不可能。”南旭堯溫和的笑容帶上冷意,“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打劫者囂張至極:“那我就看看你怎麼對我不客氣法?我既然敢傷你衙役,也就敢殺你百姓。你對我不客氣,那就過來試試。”
他舞了個刀花,朝老百姓走去,輕蔑冷笑:“真以爲人多就可以,呸,又不是喫飯,人多喫窮,這是打架,不自量力者通通死去。”
老百姓們被打劫者這兇猛樣給嚇着了,特別是對方手中的大砍刀,嚇的他們心肝兒亂顫。
一個血氣方剛的小夥,怎麼受得了打劫者這話,氣的朝對方衝去:“你搶我們糧你還有理?你纔不自量力。”
打劫者譏諷嘲笑,手起刀落,就砍了小夥手臂一刀,鮮血飛濺。
他也是知道分寸的,這個時候當衆殺人,引起憤怒,他真就走不脫了,他現在賭的,也不過是老百姓們害怕他的兇樣。
小夥抱着鮮血淋漓的手臂,喊的撕心裂肺。
老百姓們沒有想到,對方說砍就砍了,心頭都蒙上一層恐懼。
已慢慢擠到前方來的姜歲歲,看着這一幕,眉頭緊皺,眸眼冷冽。
這夥人下手幹淨利落,卻又不想與百姓們爲敵,這是生怕被攔着走不脫。
這些人可能是被北齊人蠱惑來的真正的山賊。
若是別鎮的百姓們,他們是萬萬不敢當着南大人的面傷人。
百姓們沸騰了:“你怎麼傷人?”
南旭堯沒有出聲,只是接過殺威棒,就要朝打劫者而去,卻被姜三健攔住:“南大人,這等小事哪裏需要你出馬,讓我來。”
都不待南旭堯答應,姜三健已大踏而去,拽着躺在地上的小夥衣領,把他拖到一旁,高喊:“來個人止血。”
說完這句話後,姜三健搶過南旭堯手中的殺威棒,朝打劫者而去,譏笑:“挺囂張的!”
打劫者看着高大英俊,比他還要囂張的姜三健,更加囂張:“不囂張不行……”
話未落,姜三健手中殺威棒對着打劫者面容打去。
打劫者驚恐的躲開,卻還是晚了一步,被殺威棒當衆打臉。
啪的一聲,聲音清脆,城內城外人都聽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