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咱們村有許多人家的井榦了!”
這話讓衆人驚呼,筷子都不由停下來。
林氏驚愕道:“井榦了!這老天爺啊,剛拿到糧食,居然又沒水了!這沒水了纔是要人命的大事。”
姜歲歲與姜四康相視一眼,均朝廚房的地窖方向看了一眼。
他們家的地窖裏有幾大缸水,就是擔心天干旱後沒水囤的。
姜四康眉頭緊皺,院長他們猜的成真了。
這天還要再幹下去。
姜歲歲不動聲色的喫着早餐,水乾了,是不是就有許多村民會想着逃難?
如果逃難的話,只有他們一家留下來,十萬大山她是絕對守不住。
所以,村民們必須留下來。
她既然能用這法子把糧食拿出來,也可以用這個法子,把水拿出來。
只是,要如何把周邊的村民們都留下來,這纔是個大難題。
把愁事放心裏的姜歲歲,目光卻看向偷偷自籬笆外回來的姜三健,沒有出聲。
華心蓮也看到回來的姜三健,眼中有着擔憂,卻不敢出聲,怕驚擾背對着籬笆院的林氏。
大家都看到了姜三健,也知曉林氏會打他,都不出聲。
剛會走兩步路的寶丫,看到姜三健回來,拍着手歡笑:“三叔,叔,回來,喫飯飯!”
姜三健整個人都僵在原地,而後感覺到殺氣。
林氏已轉身,抄起旁邊的掃把,朝姜三健追去:“你還敢回來!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姜三健再次飛躍籬笆,迅速遠去。
姜歲歲無奈嘆氣,哎,曾經的大少爺,現在卻被追的雞飛狗跳。
早餐喫到一半,村長來了,與姜父說着村裏沒水的事。
在說這事時,村裏其他村民們也來到這裏說這事,最後大家一起商討沒水怎麼辦?
姜歲歲沒再聽,帶着陸離朝小河邊而去,那是姜三健剛纔奔跑的方向。
果然,姜三健坐在小河邊的石頭上,拿着小石頭朝幹了的河裏扔。
陸離喊了一聲,姜三健回頭,看到來人是姜歲歲,笑眯雙眼:“歲歲,你來了,快,餓死我了!”
姜歲歲坐到他身邊,自空間裏拿出麪包遞給他:“你下次再這樣,我就不給喫的你。”
“知道了。”姜三健咬着麪包含糊不清的說道,“有沒有刀削麪,突然想喫那個。”
姜歲歲掃了一眼姜三健,後者衝自己傻笑。
她無奈,從空間裏拿出一碗刀削麪,上面鋪着牛肉和香菜,香味撲鼻,讓姜三健欣喜若狂:“這個味,正。”
先喝一大口湯,再喫一口牛肉,最後再來一口面。
爽!
姜三健很快把一碗刀削麪喫完,把空盒子遞還給歲歲:“紙巾!”
姜歲歲白了他一眼:“用你衣服擦,這紙巾能隨便用?”
姜三健巴着姜歲歲的手臂:“你別說不能用,上茅廁咱們用的就是紙巾……”
姜歲歲直接從空間裏拿出一包餐巾紙砸他臉上:“閉嘴!”
姜歲歲把餐紙巾扔回空間,看向乾涸的小河:“村裏沒水了!”
“你半夜偷偷起來,往井裏灌水不就成了,多大個事!”喫飽的姜三健,渾身都舒坦。
姜歲歲冷笑:“如果我沒有空間呢?”
“沒有空間就說沒有空間的話,大不了和他們一起逃難,多大個事。”姜三健是真沒在意這些事。
前世,他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這世,有歲歲在,他依然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姜歲歲冷冷的盯着他,姜三健這才收起懶散的樣子,怯怯的看向歲歲:“難道你不是這樣想的?”
“那你逃難去吧?”姜歲歲起身,沿着小河岸走。
姜三健趕緊起身,拍拍衣服,跟上歲歲:“有你在,我逃什麼難?有你在,我一輩子都不愁喫喝。”
“所以你就賴着我?”姜歲歲腳步不停,繼續朝前走,“我是會嫁人的,嫁人可不能帶着你。”
腳邊的陸離低聲嗚咽,不是說好不嫁人嗎,怎麼又想着嫁人。
姜三健一點也不害怕的嘻笑道:“你能忘得了陸離?忘不了陸離你會嫁人?別騙我了,我就賴你一輩子。”
陸離幸福的直甩尾巴,就是就是,你能忘記我?
姜歲歲回頭掃了一眼姜三健:“你指望我能安逸一輩子,那我侄子指望他爹時,你能給他什麼?說一句找你姑去就了事?”
姜三健想着那即將出生的孩子,臉上笑容僵了僵,小心翼翼問道:“那你說我要怎麼做?”
歲歲把話這樣攤開來說,不就是要讓自己做事嗎?
做就做吧,反正有歲歲在餓不死,就是出點力吧。
朝前走的姜歲歲,淡淡道:“去開荒吧?”
姜三健面色一怔,隨後驚駭的跳起來:“你說什麼?開荒?姜歲歲,你說真的?”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姜歲歲看着乾涸的河牀,眉頭皺緊,井榦了,可不單單只是她們桃花村,其他村的井水,想來也幹了吧。
桃花村井榦了,她還有辦法。
這其他村的水井榦了,她可就沒辦法。
姜三健見姜歲歲說真的,連連搖頭:“那不行,我怎麼能去種地,我不去。”
想想自己打着赤腳,踩在泥土裏,不管是手指頭還是腳趾頭,都全部是泥土,姜三健就要發瘋。
“讓我做別的可以。”姜三健替自己爭取路子,“比如去南旭堯那裏當個衙役,怎麼樣?”
衙役多威風啊,還能帶刀。
姜歲歲看了一遍幹掉的河牀往回走,聲音淡淡的:“這個時候的衙役屬於賤籍,你一旦入了賤籍,你的孩子也屬於賤籍,不能科考,你確定要當衙役?”
衙役聽着很強大,實則,衙役是賤籍,屬於最底層,被人看不起。
被工作衝昏頭腦的姜三健,反應過來後,再次連連搖頭拒絕:“不行。我若是入了賤籍,娘她能拿刀劈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