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三健把饅頭遞給老大爺時,那些原本雙眼無神的人們,突然瘋狂起來,拔腿朝姜歲歲衝過來。

    他們的眼裏,只有那隻饅頭。

    姜歲歲面容冷寒,抓着老大爺迅速退後,纔沒讓那些人把老大爺撞倒。

    但姜三健手裏的饅頭,被人搶走,直接往嘴裏塞。

    另一個人衝過來,兇狠的抓着這人的脖子,伸手去挖他嘴裏的饅頭。

    乞丐們也衝進這個混亂的圈子裏,搶搶搶。

    姜三健被衝撞的連連後退,面容蒼白,驚恐不已。

    他手上的饅頭沒了,也就沒人再來搶他,那些人全部朝姜歲歲衝去。

    姜歲歲身上掛着一個斜包,裏面裝有水和十幾個饅頭,原本是想着,若是路上遇到伸手乞討的人,她就給一個。

    只是沒有想到,到了鎮上,才發現事情比她想象中嚴重多了。

    所以在看到乞討,以及頭上插草標的人時,她都沒有動靜。

    因爲她知道,一旦她把饅頭拿出來,她就會被這些餓紅了眼的人給撕了。

    雖然誇張了點,但絕對是事實。

    聽着這個老大爺的故事後,歲歲心中想的是跟着老大爺回家,然後把饅頭給他。

    沒想到,姜三健那麼感性,一秒都等不了,就把手伸進包裏拿出了饅頭。

    這個饅頭就如海里的一滴鮮血,吸引着方圓百里的大白鯊,朝着她瘋狂衝來。

    姜歲歲眼疾手快把老大爺扯到一旁,迅速跑開,免得這些衝來的人,把老大爺給踩死。

    她一跑,那些人就追,雙眸緊緊的盯着她的包。

    包是鼓的,那裏面一定有許多食物,大家都是這麼想的。

    眼見着姜歲歲跑的很快,有人大喊。

    “他包裏面有饅頭!”

    “他包裏有喫的,他有很多喫的。”

    “攔住他。”

    有一個喊,就有兩個喊。

    這些人的聲音,傳到其他人耳裏,讓那些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人望過來,然後聽到了這句話。

    一句有食物,就足以讓勒緊褲腰帶的他們瘋狂。

    那些人自家裏衝出來,朝姜歲歲衝去,眼中有着貪婪和瘋狂。

    有一個就有兩個,有兩個就有三個……本是七八個人的追逐,變成了十幾個人的追逐。

    南旭堯急了,小五雖然是男裝,可她是姑娘家。

    這若是被這些人給撲倒撕扯,她這輩子還能活嗎?

    哪怕是死了,她的清白也是被毀了的。

    他焦急如焚衝向姜歲歲:“回福雲酒樓!”

    南旭堯張開雙手擋住衝過來的人,可這些餓極眼了的人,怎麼是他能擋住的。

    他不能對他的百姓出手,他的百姓就對他出手。

    南旭堯真不能對他的百姓出手,可爲了歲歲,他只能出手。

    他抓住一個人扔出去,推着眼前的人牆,怒吼着往後推。

    他踹倒最前方的百姓,拉住想要衝出阻攔位的百姓,赤紅着雙眸怒吼着把他們往後推。

    他本就欠歲歲的,絕對不能讓這些人的手,摸到歲歲身上。

    他可以用命來還她。

    姜三健此時也明白過來了,面容蒼白的衝到南旭堯身旁,與他一起阻攔這些瘋狂的人類:“歲歲,趕緊跑!”

    姜歲歲卻沒跑了,她看着擁來的三四十個人,目光冷寒:“姜三健,動手!”

    事情已經失控了,攔是攔不住的。

    現在只能速戰速決,用他們厲害的手腕,強大的力量,把這些人全部給鎮壓住。

    否則,隨着越來越多人的到來,他們三個也未必能攔住瘋狂的人們。

    “好。”

    心中愧難疚自責的姜三健,赤紅着雙眸,一拳一個,一腳兩個。

    南旭堯不敢心軟,下手毫不留情,心中告誡自己,你是皇子,你可以殺人。

    你殺人是爲了保護歲歲,別心軟。

    他下手也很重,一掌一個,一腳三個。

    鬧轟轟的街道發生的事,早已傳到了福雲酒樓,掌櫃的帶着小二拿着板凳,氣勢如虹的衝來。

    三四十個人,姜三健和南旭堯就可以對付,姜歲歲沒有加入。

    現在看着掌櫃的,帶着小二拎着板凳把這些瘋狂的人們砸暈。

    這個時候,這些瘋狂的人們不是百姓,而是亂民,是暴動,是要鎮壓的。

    因爲良民不會暴亂,眼前這些人,就趁着這個機會,來釋放他們的本性,這是錯的。

    姜歲歲被一個小二護着,冷眼看着那些亂民被打趴在地,再也爬不起來。

    他們瘋狂的眼神,已經停歇了,眼裏帶着後悔。

    南旭堯頭髮被抓亂,衣服被扯破,鞋子上全是腳趾印和手指印。

    姜三健也好不到哪裏去,頭髮蓬亂,乾淨的衣服上有烏漆嘛黑的手指印,衣服被扯破,兩塊布條垂下,隨着他的動作搖擺。

    布鞋都丟了一隻,另一隻還穿在腳上的布鞋,因爲推搡用力過大,腳趾頭自布鞋裏鑽出來,露出來的半隻腳,不知被誰給踩的黑濛濛的。

    他看着狼狽的南旭堯,再看着這樣的自己,驚恐後怕不已。

    如果南旭堯沒跟來,他一個人根本就擋不住這羣瘋狂的人們。

    如果歲歲衝過來,哪怕她能把這些人給全部打趴下,也一定會被這些鹹豬手給碰着,或者是扯到衣服。

    雖然歲歲不會計較,可是他計較,他難受啊。

    姜三健紅着眼含着淚走到姜歲歲面前:“對不起。”

    不是他任性,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沒事。”這不是姜三健的錯,這個時候也不是和他算賬的時候。

    歲歲越是這樣大方,姜三健越是難受,若不是有這麼多人,眼淚就要控制不住。

    衙役們趕到了。

    那些趴在地上的人們,又哭又笑的痛嚎着,說他們剛纔錯了,他們真不是故意的,乞求着別抓他們,他們家裏還有爹孃和媳婦孩子。

    南旭堯把掉下來的頭髮往腦袋上抹,來到姜歲歲身邊:“你的意思呢?”

    “你有多餘的糧養着?”姜歲歲面容清冷,用只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問他

    南旭堯被堵的一口氣下不去,對衙役說道:“全部帶回去,一人五板子,給他們點教訓,再放回去。”

    直接放人,那就太輕了,得給他們點教訓,五板子夠了。

    衙役們拉着哭哭悽悽,喊着錯了的亂民們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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