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就是麻煩。
一隻手拍在肩膀上,嚇的姜三健猛的回頭,看到來人是姜歲歲,煩燥的心情立馬沒了,笑嘻嘻道:“若是我拍你肩膀,你是不是一個過肩摔就要把我扔出去?”
“有自知之明是好事。”姜歲歲雙手背後,走到他身旁,用肩膀輕撞他一下,“你很煩,煩什麼?”
姜三健的笑容一下僵住:“很明顯嗎?瞧瞧你們女人,不管是在哪個朝代,出門換衣服化妝的,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還不允許我吐槽。”
姜歲歲驚愕的看向姜三健:“沒吃錯藥吧,怎麼突然這麼感概?”
“有嗎?”姜三健指向爬升上來的太陽,“吉時辰時三刻,你看看這都多久了,會不會誤了吉時?”
姜歲歲盯着他看了看,才擡頭看向太陽:“不會,有時間,今天大家起的都很早,而且那些大工們都還沒來,不用急。”
姜三健沒再出聲,視線卻又朝房間望了一眼。
姜歲歲觀察到他這個動作,微挑眉,她這個哥哥對媳婦開竅了?
華心蓮和餘氏出來後,餘氏也畫了一個淡妝,眉頭描的很好看,柳葉彎彎。
劉氏最後一個走出來,她穿的是降紅衣裙,髮型弄的是墜馬髻,耳釘全部露出來。
畫的柳葉眉和鮮紅的口脂,平時看着縮手縮腳的她,此時卻好似手腳都長長了,整個人不但神清氣爽,還很通盤,整個人的氣質瞬間不一樣。
姜大平看的嘴角合不攏,甜丫拍着手在那裏叫喊:“孃親真好看!”
劉氏抿抿脣笑,小心翼翼朝姜大平望去,正對上自家男人深情的雙眸,雙頰飛上紅霞,嬌羞的別開頭。
寶丫也在那裏拍手:“娘好看,好看!”
餘氏點了一下寶丫額門,笑的眉飛色舞:“就你嘴甜!”
回頭間掃了一眼姜二安,後者摸着後腦勺,趁機悄悄的給餘氏飛了一個眼神。
餘氏趕緊別開頭,笑的心花怒放。
林氏瞧着各色千秋的三個兒媳婦,笑的合不攏嘴:“走,吉時快到了。”
姜歲歲抿脣,嘴角微揚,含笑,光是聽到這句話,還以爲是要成親呢。
男兒走在前面,然後是孫輩,接着是兒媳婦,最後纔是女兒。
因爲兒媳婦是娶進來替家裏傳宗接代的,所以要走在要嫁出去的女兒前面。
每個地方都有風俗和規矩,姜歲歲沒有大女子主義,不會因爲走在後面,就要挑戰千年的老祖宗規矩,必須要搶佔嫂嫂們一頭,非得和哥哥站一起。
她很適得其安,也喜歡現在的這種田園慢生活,也喜歡老祖宗們傳承下來的文化,也包括這些。
一路朝荒地而去,姜家人的身着打扮,讓村裏人看的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滿眼不可置信的目瞪口呆。
“我沒看錯吧?我沒眼花吧?”
“沒看錯,姜老二家今天動土,他的家人們都穿了新衣服。”
“不止呢,姜老二家的三個兒媳婦都帶了銀耳釘!”
“看到了,真不敢相信,咱們還在用木釵,他們家卻用上了銀釵,還是所有的媳婦和女兒,都有。”
“姜老二家以前也就平平常常,是什麼時候他們家變的這麼好過了?”
“就是,有糧還開荒,現在還戴銀釵銀耳釘。”
“你們眼睛呢,只看到小小的銀釵和銀耳釘,怎麼不看看她們身上穿都是什麼?新衣裙啊,那麼好看,都什麼眼神。”
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家中的衣服,那是大的穿了給小的穿,老的穿了改成大的穿,縫縫補補又三年。
哪家人會捨得給孩子買一身又一身衣服?
姜老二家連新婦穿的衣服都是舊的,突然間三個兒媳婦就都穿上了新衣,帶着銀釵和銀耳釘,如城裏的夫人姑娘們,看的她們羨慕的不敢眨眼。
更不敢過去,生怕污了姜家人的眼睛,更是乞丐不配站在富貴的身旁,自卑的待在原地。
姜老二一家一路走過去,都聽到他們在那裏討論,每一個人都驚駭不已無法相信的同時,還很好奇姜老二家到底有多少家產。
姜歲歲對於他們的談論,一笑而過。
到了荒地,姜父和村長,還有族老們,都已經到了。
請來的大工們也都到了,只等着時間一到就開工。
時間一到,姜父放了一掛鞭炮,噼裏啪啦的響着,惹的小孩子們高興不已。
姜父拿着鐵鍬,鏟了一鐵鍬泥土,往地上一灑,笑道:“動土,開工囉!”
姜村長也配合着喊一聲,族老們笑眯雙眼。
做房子可是大事,人生就一次,可得驚動全族。
大工小工們趕緊忙活起來。
姜歲歲等人也都被圍觀了,只是大家看的都是姜大平手裏提着的竹籃
籃子裏裝的是糖果,這是開工後扔出去的祝福語,取得一個吉利。
糖果朝天上扔,落在自家房子的地上,祝福語帶給全家。
扔出去的糖果就會被孩子們撿起來,代表着大家都祝福父。
就算喜喪前放的雞蛋,那是給自家孫媳婦喫的好生曾孫子的,旁人家搶不到的。
糖果也可以扔到自家人身上,祝福語也可以給自家人,但如此一來,糖果誓必就要更多。
但總得來說,就是爲了圖個吉利,開心,熱鬧。
姜父自籃子裏折了一把糧果,扔向動土的地面,高聲大喊:“大吉大利!”
林氏抓了一把糖果,扔向人羣,心花怒放:“順順利利!”
姜大平,姜二安,姜三健,姜四安都抓了糖果扔出去,精神抖擻:“紅紅火火!”
劉氏,餘氏,華心蓮抓了糖果扔出去,歡喜的異口同聲:“年年有餘!”
虎子抓糖果時,姜光照也要抓,本來他是不需要的,因爲他不是姜光亮和林氏的兒子,不算是他們的一家人。
但姜光照非要抓,姜光亮和林氏就讓他抓了:“可以,抓吧,你也是我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