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喫晚飯的時候,太子就會輕搖着他的玉扇,晃悠晃悠的來姜家大院蹭肉喫。
可今天一下午都沒看到他人,哪去了?
到了家,姜歲歲並沒有在院子裏面看到太子一行人,心中疑惑極了。
莫不是跟着南大人一起回了鎮上?
一家人到齊就開飯,正如姜三健說的那樣,他媳婦生了孩子,今天晚上這頓飯非常的豐盛。
燒上一大桌子好菜,一家人圍在一起,笑哈哈的喫着聊着,真的很幸福。
江三健捧着雞湯來到華心蓮房間,看看她,再看看兒子,整個人笑得眼睛都沒了。
他喂華心蓮喝雞湯,滿臉帶笑,動作溫柔,倒是讓華心蓮有點不適應,但她什麼也沒說,乖乖的把雞湯喝完,就催着姜三健去喫飯。
姜三健回到座位上,看着滿桌子的菜,笑得樂不可支:“我當爹了,來來來,大家喫好喝好,別客氣。”
衆人鄙夷他,瞧他那個得意樣,這是自家,不用你招呼。
姜三健又不在乎,他照樣高興,照樣樂呵,管得着。
不過家裏添了丁,大家也不在乎他這傻乎樣,倒也是喫的很熱鬧。
就在大家快要喫好時,村長推門而進,聲音急切:“小五!”
姜歲歲聽着這聲音,心當即咯噔一下,站起來朝姜村長迎去:“村長,什麼事這麼急,可是那北奇兵又來了?”
姜村長急的又是搖頭又是擺手:“不是,不是北齊兵來了,是去鎮上的人回來啦。”
姜歲歲鬆了一口氣,露了笑臉:“終於回來了,南大人那邊怎麼說?他來了嗎?”
姜村長氣的直拍大腿:“來的人說他沒有見到南大人,衙役說南大人去了京城。”
姜歲歲倒是沒有想到南大人居然去了京城,他不是剛剛回來嗎?
她驚訝過後冷靜下來:“你讓那個村民到這裏來,我問問他。”
村民就在姜家大院外面等着,聽到姜村長喊他立馬就進來了。
村民風塵僕僕的,嘴脣都乾裂了,姜三健立馬給他倒了一杯水,給他搬了張椅子。
把這杯水喝完,村民才感覺整個人都燙貼了,來回幾個時辰,一刻不停歇,真的是累的連口水都沒機會喝。
現在坐下,又喝了水,整個人都鬆快了,看向姜歲歲時,言語很是真誠:“五爺,你問。”
姜歲歲知曉村民很累了,但此時問話要緊:“你可問了衙役,南大人爲什麼要去京城?”
村民點頭:“問了,說是趙公子突然頭痛,南大人護送他回京治病。”
姜歲歲與姜三健姜四康相視一眼,眼中均露出不解。
太子頭痛!
還是在今天。
還回京治病?
就算是旱災,這裏也是有大夫的,怎麼還千里迢迢跑回京城去治頭痛。
而且,南大人是知曉自己會醫的,太子頭痛時,南大人卻沒有第一時間來找自己,而是護送太子回京?
且,今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有點多了。
陸離死了,太子頭痛,南大人走了,北齊兵攻打桃花村。
這一章章一件件,如果說這幾件事情不相連,姜歲歲可不相信。
姜歲歲眉頭皺起:“南大人帶了多少人護送趙公子回京?”
村民回答:“聽那個衙役說,南大人把府衙裏的捕快和衙役都帶走了,只剩下兩個衙役看守府衙。”
姜歲歲眉頭皺得更緊了,看來太子這個頭痛是突然之間來的,纔會嚇的南大人把府衙裏的捕快全都帶走。
這時村民又說了一句話:“那個差大哥還說,他聽到南大人走的時候,對趙公子身邊的侍衛說,要儘快回到京城,還要讓守備軍們護送。”
姜歲歲瞳孔緊縮,已經到了要讓守備軍護送的地步,那這太子的頭痛病應該很嚴重。
守備軍雖然離這裏有幾天路程,但卻是京城的必經之路,所以南大人帶走很輕鬆。
姜歲歲瞭解情況之後,就讓這個村民在這裏喫飯,吃了飯再讓他離開。
她則與姜村長他們坐在一起聊這件事:“趙公子出事了,南大人帶人護送他回去,那現在就只有咱們與北齊兵對抗。”
姜村長愁的頭髮都要快掉光:“咱們和北齊兵對抗?這怎麼對抗得了?萬一他們又來……”
他着急的拍大腿:“這次他們只有幾十個人,咱們人多嚇一嚇他們。這若是他們來幾百個,或者是幾千個上幾萬個人,咱們就算是一命拼一命那也得全部死光,怎麼對抗?”
何村長也是愁白了頭:“是這個理,咱們都只是普通老百姓,怎麼跟他們那些訓練有素的北齊兵對抗?而且北齊兵兇狠手辣,殺起人來眼都不眨。就咱們這些只會扛鋤頭的農夫們,只敢殺雞殺鴨,怎麼敢殺人?”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對呀,不是咱們不對抗,而是對抗不了。”
“我只殺過雞鴨,連豬和牛都沒殺過,怎麼敢殺人?”
“這殺雞殺鴨說起來簡單,但這活生生的人,你敢用刀子去捅?”
“你們這些人說的都是些什麼鬼話,不敢捅你也要捅。你不捅人家人家就捅你,你想死嗎?不想死你只能拿刀去捅。”
“你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這事說說誰都會說,可真當做的時候你敢去捅?”
“怎麼就不敢捅,他都捅到你面前了,你不殺他,那你就死了,你不想想你死了之後你的家人怎麼辦?”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就這樣吵了起來。
有些人贊同殺人,有些人則是不敢殺人。
姜歲歲捏了捏眉心,這件事情她最有話語權,她也最懂第一次殺人,心理素質真的是要很強大。
過不了心理這一關,殺了人之後,說不定整個人就會崩潰,再也站不起來。
當兵的都有在第一次殺人後崩潰的,更別說那些普通的老百姓。